鄭春蘭氣得太陽穴連連跳動,她知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她要是稍微回答得有問題,恐怕她就會失去所有二灣村村民的支持。
不過鄭春蘭一向都是極爲乾脆的人,她厭恨地看着張二梅道:“如果我成了村委,而杉月還沒有與蘇植分手,村委會又再次與蘇植產生了矛盾,我會堅決站在村委會這邊,杉月我也會再次去努力勸說,如果她不聽我勸,那我會與她斷絕母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大飛臉色微怒:“媽,你瞎說什麼。”
鄭春蘭的話已經觸及他心中的底線,林明城臉色也有些難看,覺得鄭春蘭爲了做這個村官這麼說實在是過分了。
鄭春蘭不理會林明城父子倆,只是冷冷地看着張二梅,她對婦女委員這個位置勢在必得,而且如果真到了那種情形,她還真的說得出做得到,林杉月要是不聽她的,那她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臺下的不少二灣村民對於鄭春蘭這個回答卻是紛紛叫好,他們對於鄭春蘭的這個回答覺得滿意,這樣爲二灣村犧牲自我家庭的二灣村委,他們又有什麼不滿的?
張二梅也被鄭春蘭這麼決然的態度說得微微一愣,不過她瞧了一眼站鄭春蘭後面的大飛,又笑着說道:“春蘭這個公私分明的表態我是佩服的,但是人畢竟都是有家人的,據我所知的,老林家不僅是杉月與蘇植處對象,大飛與蘇植也好得像親兄弟一般,那要是真的到了那地步,那大飛會與蘇植斷絕聯繫,站在村子這邊嗎?我看未必吧,前幾天不少人都看到他爲蘇植窗戶被砸一事出頭了的!”
張二梅這樣一說,不少村民都是記起了這事,他們想知道對此鄭春蘭會如何回答
鄭春蘭這下子算是急了,她被張二梅徹底擊中了軟肋,她可以在這種場合說與杉月斷絕關係,但是絕無法說出與兒子斷絕母子關係,她張口就想說她兒子自然會聽她的之類的話敷衍過去。
但是話筒卻一下子被身後的大飛奪了過去,鄭春蘭知道情況要糟,“大飛,你把話筒給我。”
大飛沒有理會鄭春蘭,他眼中就好像噴火一樣,對着張二梅吼道:“夠了,你這無恥的女人,年紀也不小了,整天濃妝豔抹的扮女鬼嚇人嗎?你不覺得噁心我都覺得噁心,蘇植是我兄弟,我當然會站在他這邊,我媽更不會因爲這樣的事與我斷絕母子關係,也不會和杉月斷絕母女關係,這答覆你滿意了嗎?你這種人心裡陰暗,總是想把人家庭搞得支離破碎的,小心死了沒人送終!”
臺下一靜,張二梅的臉色白了又白,她沒有想到大飛會在這種場合撕破臉皮,罵起她來了,她反應過來後,她也不是什麼被人罵了不敢反駁的人,但是在這種時候,她要是潑婦罵街,那對她的形象很是不好,她只能壓抑着破口大罵的衝動道:“大飛,你是怎麼說話的,我好歹也是你長輩,春蘭你是怎麼教兒子的?”
張二梅的家人可就沒有這麼溫和了,紛紛怒罵了起來。
大飛對此只是嗤笑了一聲,“我說錯那句了?張二梅,別倚老賣老了,怎麼你們還想跟我打架不成?你們敢嗎?”
張二梅臉色又是一變,她的手用力抓緊話筒,青筋都冒了出來,張二梅的家人罵得更厲害了,不過卻沒有人敢上前動手,畢竟他們也知道大飛的厲害。
場面變得有些混亂,坐着的四太公沒有任何開口阻止的意思,他只是靜靜地看着,然後就看了一眼身邊的主持人。
主持人連忙伸手要話筒,大飛也沒有不給的意思,將話筒給了主持人。
大飛向着臺下走去,鄭春蘭看着大飛的身影悄悄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這次競選希望不大了,不過她沒有怪大飛,她怪張二梅、怪蘇植也不會怪自己的兒子。
林明城扯了扯鄭春蘭的手,“走吧,這次不成那下次再來。”
林明城怕鄭春蘭想不開,在臺上大吵大鬧的,到時就更丟人了,鄭春蘭只是默默地與林明城走下了臺。
主持人見林明城一家子都下去了,他連忙說道:“競選繼續,有請下一位競選人。”
林明城一家下臺之後,只是找了一個角落站着,不少村民眼神複雜地看着這一家子,尤其是大飛,他們佩服大飛的講義氣,但是又對大飛不顧村裡的利益而惱怒。
按照大飛的性格,他不會再在這裡呆下去纔對的,但是他依然陪着父母留了下來,看着臺上的變化,他現在要是走了,那豈不是代表他是被張二梅逼跑了?
再說鄭春蘭不想走,大飛就得留下來,他怕鄭春蘭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要在一旁看着。
鄭春蘭沒有開口責怪大飛,只是猶如失魂落魄一般看着臺上那競選人說話,她差點就要品嚐到村委權力的美味滋味,但是終究是錯過了,心裡面當然是失落的了。
大飛看了有些內疚,不過在那種情況下,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不能在自己在臺上的時候,看着母親鄭春蘭說出一些他不想再聽的話來,在他看來,要是真的要讓杉月、他與蘇植隔絕關係,那這二灣村的婦女委員不當也罷!
等這個說得比較平庸的競選人下臺之後,李大溝覺得是時候了,他施施然走上了臺。
李大溝作爲競選村長的大熱門,他一上臺就獲得了不少村民的掌聲支持。
李大溝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拿起話筒說了聲謝謝。
人羣漸漸安靜了下來,李屠戶與趙鐵樹都是臉色凝重地看着李大溝,他們也想聽聽李大溝說些什麼。
李大溝簡單說了幾句開場語之後,就徑直說道:“說句老實話,剛纔上臺說要競選村長的那幾位競選人的演講讓我很爲失望。”
李大溝這話一出口,之前那幾個已經上臺競選村長的村民就都是冷哼了一聲,李大溝這話已經得罪了他們。
李大溝當然也知道他這話會得罪那幾個人,不過他絲毫不在乎,在他看來,都已經是競爭對手了,還怕得罪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