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水匪頭目面面相覷，一時間沒了分寸。
拿捏不透這位話裡面的真假來。
誠然如今龍鬚鳳和河神雙雙殞命，但水澤候之位卻不是說能做就能做的。
“寧都尉，不，鬼大人，你想談什麼？”
蒼伯上前了一步問道。
如今鬼厲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不日便傳遍天下。
也沒必要再稱呼什麼寧都尉，遮遮掩掩的。
“還是那句話，水澤州不該有水匪了。”
語氣緩了緩，孫明繼續道：“我鬼厲什麼人估計大家都聽過，名聲不怎麼好，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沒少做。
但勉勉強強的算得上說一不二，也一般不會做斷人生路的事情。
既然本大人開口說水澤州不能有水匪，就絕計不能有。”
要不是那句不做斷人生計的事，估計哪怕知道在場的這位是名滿天下的鬼厲，這些水匪頭目也翻臉了。
一句不容許有水匪，就已經觸碰到了他們在場所有人的利益。
“鬼大人，先不說這水澤候高位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就說說你的要求，我們加一起有數百萬的水匪之衆，不做水匪，難不成鬼大人你來養？”
毒娘子看着孫明說道。
衆頭目頻頻點頭。
這話也是他們的意思，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不低於四百萬數目的水匪，要是好養活的話，龍鬚鳳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境地了。
“幾百萬水匪，本大人不是養不起。
不過本大人沒養閒人的性子。
想要活下去，還是得看自己的真本事。
也就把話說在這裡，想來諸位對本大人能否升任爲水澤候尚有疑慮。
但也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可以見分曉。
諸位這樣，也不必回去，就在原地紮營，待到任命下來，再和本大人談談接下來的事情。
不要試圖拒絕，只要本大人能升任水澤候之位，就絕對不會允許水澤州有一個水匪的存在。”
強大的自信從孫明身上散發出來，眼眸一掃，“順者昌，逆者亡！”
“鬼厲，你是不是太狂妄了？
！這是水澤州，不是域都，也不是廊坊！”
白駒冷哼一聲，誠然他被孫明召顯出的氣魄給震懾住，但怎麼也是幾十萬水匪的頭目，還不至於會怕到話都不敢吭一句。
“可以試試。”
孫明毅然轉身，此時越姍已經帶人過來接應。
“鯊魚，走吧。”
此話一出，馬上就遭到白駒的反對，“他不能走，雖然西嶺郡之事是河神授意，但他親手出賣幾十萬水匪卻是事實。
鯊魚必須留下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鯊魚馬上臉色煞白了起來，哪裡不清楚，這交代，就是用性命來交代。
出賣水匪，已經不是一家之事，而是整個水澤州水匪之事。
焉有活命的可能。
懇求的看着孫明，生怕他真的不管自己了。
“他是我的人。”
孫明回眸，淡淡一句，“走。”
“你敢？”
錚！白駒佩劍已出鞘，是孫明安排白十三娘將他們救出重新掌權不假。
但陣營不同，有些事情不給面子就是不給面子。
特別是這位大放厥詞要水澤州不能有水匪，對於白駒而言，已經是敵人。
“讓鯊魚走吧。”
最有威信的蒼伯開口了，“鬼大人，我班蒼就在這裡候着鬼大人。”
“多謝！”
帶上鯊魚，孫明和越姍乘官兵戰船回水澤城。
路上，孫明第一次拿出直接聯繫域皇的仙鈴，簡明扼要的說出自己的意思，暴露了，唯有水澤候之位方能自保。
他相信域皇會同意的。
身份暴露，便意味着大皇子贏軒，天火教，甚至三皇子贏戲都可能會派人對他出手。
哪怕明面上看起來西軍和任何一方勢力有牽連，但要對他動手，不是難事。
除非，他能坐上水澤候的位置，成爲東炎域七十二諸侯之一，麾下坐擁近千萬的兵馬，方能有自保的實力。
和域皇的談話自然是避開越姍的，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眼看着漸漸進了的水澤州，越姍擔心的開口，“我們怎麼說？”
“什麼都不說。”
孫明注目着前方，聲音冷冽。
越姍心神微微一晃，她有種感覺。
隨着眼前這男人身份曝光。
那個能與她有說有笑的寧川就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名滿天下的鬼厲。
惆悵若失，有種說不清的情愫在裡面。
歉意的說道：“其實我該聽你的，而不是非要去證明自己。
要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也不會身份暴露。”
“你錯了。
這一步是我選的。
在梨花城做千戶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要想這世上沒人能左右你，就唯有步步往上爬這一條路，爬到可以俯瞰芸芸衆生的地步。”
既然身份暴露。
寧川的麪皮已經沒用。
孫明隨手摘下，棄進了江河之中。
殺人不眨眼的鬼厲，回來了。
“越都督，侯爺什麼情況？”
剛剛靠岸，就走進了一位大都督，肅然的對着越姍問道。
至於孫明，在他眼裡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被河神殺了，本大人已經爲侯爺報仇。
侯爺臨死之際讓我暫時監管水澤州全州事務！”
孫明平淡開口。
這才讓這大都督多看了孫明一眼，不悅道：“監管水澤州？
你什麼東西？”
龍鬚鳳的死訊這大都督是收到了的，問越姍也只是確認一下，以便下一步的打算。
水澤州無主，誰都有機會，這位大都督怎麼可能原因將兵權交到這位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手上。
“殿前衛黃部都尉鬼厲。”
話音落，銀光閃現，這位大都督脖頸上多了條血絲。
不可置信的盯着孫明，雙手捂住脖頸，也捂不住溢出的熱滾滾的鮮血，身軀緩緩的墜地。
城門前士兵均是被這突然的一幕嚇着，紛紛刀兵對着孫明和越姍。
孫明面無表情，“吾乃是殿前衛黃部都尉鬼厲，龍侯爺已經被逆賊河神所殺，臨終之事將水澤州交付於本大人。
若不服從軍令者，視如謀逆，誅滿門！”
聲音平淡，卻句句驚魂。
在場幾位都統猶豫不定一刻，終是下令讓麾下兵馬放下兵器。
水澤候之位肯定是輪不到他們的，沒必要傻乎乎的去拼命。
孫明淡漠的掃了眼，大局定，就欠任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