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收到消息。
寧川已經動身前往水寨了。”
管家稟報道。
龍鬚鳳眸光看着不見盡頭的潺潺河水，點了下頭，“本候對不住他了。”
“要成事就有犧牲，若是因爲寧川的死，平了禍害水澤州千年之久的水匪之患，那他便死得其所了。”
恭維了句，管家話鋒一變，略微的擔心，“不過侯爺，寧川可是周通的侄子，本身家族在域都也有一定的勢力。
他死了，會不會給侯爺帶來麻煩？”
“無礙的。”
龍鬚鳳淡淡開口，“這是西軍，王爺不願，域皇也插不進手。
寧川亦飛本候所殺，周通縱然心裡不舒服，也奈何不得本候。
怪就怪寧川自己非得摻和進這事。”
本心上說，龍鬚鳳並不願得罪周通。
畢竟周通黑龍軍大都督，域皇親信。
手下權勢並不差他龍鬚鳳。
但河神對寧川和越姍的性命卻是志在必得，左右權衡。
若是能以這兩人的性命換取水澤州再無水匪，那他們的性命就微不足道了。
......次日酉時三刻，一艘私船出現在水寨前。
此時的水寨張燈結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來者可是寧川都尉？”
班夜天朗聲喊道。
若非知道私船裡面坐着的是侯爺特遣使者寧川，這艘私船也不可能四平八穩的行駛到水寨前。
孫明躬身從艙內走出，有禮的遙抱了一拳，“寧川見過班夫人。”
來時肯定得了解下翻雲郡水寨的情況，蒼伯有一獨女班夜天，是一風韻美婦，英姿颯爽，放在軍中就是一實打實的巾幗人物。
按道理該稱呼爲明夫人。
但代替蒼伯掌管水寨，得以班姓稱呼。
簡單點說，這翻雲郡百萬水匪只尊班姓。
“請！”
班夜天揮手示意手下開門引私船進寨，作爲侯爺的使者，班夜天怎麼也得給面子。
私船駛入寨中碼頭停下，孫明上岸，便見一披着紅袍的女人迎接過來。
近看班夜天這女人，有着不輸春閨少女的火爆身材，容貌有些嬰兒肥，膚色雪白，宛若三十出頭的一成熟蘊婦。
用華夏的詞彙，辣媽。
“拜見班夫人！”
“犬子大婚，能得侯爺親遣寧都尉來爲犬子賀喜，我水寨真是蓬蓽生輝！寧都尉，請！”
“請！”
將龍鬚鳳準備的賀禮交給下人，孫明和班夜天並排而行。
目光隨意的打量着這水寨建造，五十步一烽火臺，箭塔隨處可見。
寨門共設有十二道大門，若是出兵，上百艘戰船隻需要一刻鐘的時間便可傾巢出動。
可攻可守。
的確不愧是水澤州第一大水匪勢力，名不虛傳。
“寧都尉，覺得家父這佈防如此？”
班夜天也不介意，笑呵呵問道。
孫明賠笑一聲，“班夫人這就問錯人了，讓寧川喝酒吟詩還成，研究這排兵佈陣就是外行了。”
班夜天倒沒覺得孫明是謙虛，他寧川在西嶺郡的名聲不小，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
域都下來的人，沒本事，偏偏還勾搭上了如今西嶺郡的都督大人越姍。
“吟詩作對也是本事，家夫明風也是這般，若是你們碰面，說不得會引爲知己。”
“還是別了，寧川一生醉心於風月。
要是明風先生成了寧川的知己，班夫人該着急了，哈哈....”聽了這話，班夜天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心裡暗暗啐道，這小子還真是不忌諱，狗屁的風月，女人就是女人嘛。
要是這德行，她還真不想讓明風和這位域都下來的公子結識了。
本來就夠頭疼了，再沾染上這位的臭毛病，還了得？
面上當然不能這麼說，“寧都尉是個直爽人。”
“實話實說罷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會兒，班夜天將孫明帶進了別院廂房外的花園。
走進拱門，孫明突然開口，“對了，班夫人。
寧川雖然是官身，卻是一直佩服像是班夫人這般的水中豪傑。
特別是曾經雄踞西鄰數百年的河神，更是心中佩服。
來西鄰郡將近一年，卻是一直未曾謀面，視爲一大遺憾。
不知班夫人可代爲引薦一二。”
見河神？
班夜天猶豫了下，還是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孫明一個都尉的身體不值得她結交，但域都下來的紈絝大少這層身份就足夠了。
沒利益衝突，這種有資格直達天聽的紈絝交好並無害處。
“謝了。”
本來打算給孫明先安排一個房間，也只能繞道到河神那邊，相隔並不算近，走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抵達河神居住的別院。
她一開始怕遇上尷尬刻意的將孫明安排的遠些。
但沒曾想到這位對河神有興趣，白費功夫。
兩人在位西的一處花園白玉桌前停步，班夜天伸手請，“寧都尉稍後，夜天這就派人去叫河神來見寧都尉。
來人，讓河神出來見過寧都尉。”
是叫，而非是請。
可見班夜天已經壓根沒把河神當客人。
也不奇怪，河神投靠蒼伯，名義上已經是蒼伯的部曲。
當然，這麼稱呼也未嘗沒有刻意說給孫明聽的意思。
河神再厲害，如今也在老孃的麾下。
孫明摸了摸鼻子，真想告訴這班夫人，你把人家當狗，人家可把你當肉。
不過自己的情況也差不多，也是一塊肉。
河神帶着白十三娘進入花園，恭敬的對着坐在白玉桌一側的班夜天躬身抱拳，“拜見班夫人！”
“拜見班夫人....”班夜天和顏悅色的看着白十三娘，怎麼看怎麼順眼，伸手招了招，“該叫婆婆了，媳婦，這裡來坐。”
而看向河神態度又不一樣了，冷聲，“快來見過寧川...寧都尉！”
“是。”
白十三娘落座，眼神和孫明碰了一下，便快速的分開。
寧川！！殺害他親大哥的仇人。
河神腮幫子咬硬，又鬆了下來。
還需要等待一天，這人便任自己宰割。
笑着對着孫明的方向躬腰抱拳，“見過寧都尉！”
“擡頭。”
孫明居高臨下的目光瞄了河神一眼，充斥着不屑。
班夜天有些苦笑不跌，還真是紈絝大少的秉性。
感情來見見河神的廬山真面目是假，過來狐假虎威一番纔是真的。
與她無礙，反正她也看河神左右不順眼，“沒聽見，寧都尉讓你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