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活着再好不過了。”
謝成龍擠出笑臉，伸手指向書桌位置，“大人請坐。”
孫明笑了笑，沒有反客爲主坐到謝成龍的位置上。
話說好聽，但還是捕捉到了謝成龍猶豫了下。
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孫明不出現，謝成龍就是穩穩妥妥的兩地都統，沒有任何的後患。
但孫明的出現，就意味着他穩定的地位出現了不確定的因素。
擱在誰身上都難免得有一絲的不情願。
踱步到窗前，“沒忘記當初你怎麼被安排到閒雲郡吧？”
“不敢忘記，是大人刻意爲之的。”
談到這點，謝成龍心中慼慼。
猛然的警醒過來，自己誠然現在是兩地都統，位高權重，風光無限。
但這一切都是眼前這麼男人給的。
最重要的是，鬼厲能夠左右無生之地歷練名單上人員的分佈。
看向孫明的眼神多了絲的驚怵，孫明這話未必沒有另外的一層意思。
我能扶持你上位，也能夠讓你一無所有。
想通透了這層，謝成龍趕緊抱拳表忠心，“大人，你有何事吩咐便是。
成龍原爲大人鞍前馬後。”
孫明回眸笑了下，擺擺手，“你需要鞍前馬後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記得我給你說過，兩地都統的位置不是你的極限。
現在機會又進一步了。”
稍稍思慮了片刻，謝成龍就猜測到了孫明的想法。
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大人，你想吃下廊坊郡？”
來找謝成龍就是爲了這件事情，孫明沒否認，“憑藉奉先的兵馬很難在這場戰爭中拿到什麼好處，但加上你的兩地兵馬，就不一定了。
謝成龍，我承諾你，這次拿下奉先之後，下次拿下的郡地都督的位置就是你的。
不要覺得太遠，天下大勢，無非就是一場接一場的戰爭。
勝者起，敗者落。
機會一直都在，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
“大人有命，成龍當然得竭盡全力。
但是我是閒雲郡都督麾下的人，冒然的對廊坊郡出手，大都督哪裡不好交代。”
謝成龍爲難的說道。
“需要什麼交代，攻陷了廊坊郡，廊坊郡自然會劃分出兩地地盤給你。
屆時，你順理成章的就成了廊坊郡的都統。”
“這不合規矩啊，侯爺哪裡.....”“無生候哪裡不會有問題。”
孫明說道。
倒不是孫明會去找找周通讓無生候給面子開路，周通的面子不是萬能，牽扯到利益的事情，誰的面子都沒用。
而是沒有一個將領會喜歡手下一團和氣，亂才能穩。
要是手下人沆瀣一氣，無生候纔會擔心。
只要不牽扯到無生候的利益，謝成龍愛怎麼樣，他不會管。
其中關節肯定是不會給謝成龍言明，就是要在他面前展露出高深莫測的一面了。
見謝成龍依舊在猶豫，孫明失笑了聲，這就是人心吶。
哪怕謝成龍如今的位置都是孫明給的，但沒了利益驅使，還真難以使喚動人。
終究，孫明給的就是一張空頭支票，下次大都督的位置，天知道要多久。
默了下，不惱不怒，淡淡開口，“這件事做不做在你，既然你沒這心思，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但醜話好話都得說明白，我走出了這道門，就意味着我們之間再沒了干係。
你起也好，落也罷，我都不會再關心。
同意的道理，你遇上了解決不了的問題，也別找到我頭上。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謝成龍，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你好自爲之。”
話音落，孫明不再逗留，將面具重新粘粘在臉上，恢復寧川的面孔，便轉身就離開。
謝成龍臉色陰晴不定。
若是沒那麼大的風險，說什麼也給辦了。
但是牽扯到廊坊郡爭霸，不動則已，一動則再無回頭的可能。
不能功成名就，便是刀下骸骨。
孫明話都挑的明白，若是不願，不強求。
但是今日之後再無關係。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單單憑藉他謝成龍，從無生之地活着回來都難，更別說做到兩地都統的位置。
人心本是逐利，感恩這些不說。
但掌控了兩地大軍這麼大一個香餑餑，覬覦的人不會少。
只要一有機會，能不能坐穩這位置就得看自己的本事。
傳出鬼厲出事之後的消息，他還患得患失好一陣。
彷彿沒了這個讓他敬畏的男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
拳頭緊攥在手心，呼吸急促的權衡着利弊。
片刻.....眸光聚焦在一個點上，儼然做出了決定。
沒有鬼厲的扶持，這條路他走不遠。
謝成龍也可以重新找棵樹去靠，但相較之下，鬼厲的所作所爲，是最道義的一位。
相處這麼久，必須要承認的是，鬼厲對待自己人真的不錯。
比起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他更相信鬼厲。
回到大廳，白十三娘上前一步，“完事了？”
孫明點點頭，“走吧。”
“好。”
白十三娘輕鬆不少，若是隻是來這邊面談點事，就回去的話。
她真的沒有多問的必要。
對別人的私事，她也沒了解的性質。
“大人！”
兩人剛剛準備離開，就聽見追出來的謝成龍。
大人？
這位都是一地都統，竟然會寧川以大人稱呼！不由的側目不解的看着孫明。
孫明佇步，頭也不會，淡淡開口，“改變主意了？”
謝成龍鄭重的抱拳，“大人，之前是成龍愚昧，望大人恕罪。
今後成龍當以大人馬首是瞻！”
“等消息吧。”
“是。”
離開了謝成龍的都統府，孫明呼出了口氣。
說真的，要是謝成龍真的不願意出兵，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廊坊郡共計有一百三十萬左右的大軍，現在五地都統聯軍有六十萬，匡庍淼手裡五十多萬。
要想撬動戰局，單單的憑藉奉先地不到十五萬的兵馬真的很難做到。
“寧川，這都統怎麼叫你大人？
難不成你還做過大都督不成？”
白十三娘眼眸驚豔的問道。
大都督，手握百萬兵馬，可真不是說說而已。
就像是走了手昏招的匡庍淼，哪怕手下叛變大半，依舊有五十多萬的大軍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