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去,蛛絲馬跡,多重要啊……”
鄭毅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翹着腿,瞪着朱能生氣的說。
朱能頓時一頭霧水,嘟囔着嘴,抱怨的站了起來:
“一邊去,我幹啥去啊?”
他剛說完,鄭毅感覺有點委屈他了,語氣變得柔和了不少:
“給你那破飲料兌點水,接着喝啊。”
“太瞭解我了,就這意思啊。”
朱能手都放在飲水機上了,一聽他說到自己心裡去了,怪怪的說。
“早就聞出來了,這傢伙身上至少有兩個以上女人的味道,
其中一個是侵入身體,久久不能散發的那種,孟浩,你這個僞君子……”
鄭毅的鼻子比警犬的靈多了,從一開始接觸孟浩時,就斷定此人出@軌了。
此人若是那一般人,直接抓過來,一頓逼問十有八@九就搞定了,可他是個連警察都讓三分的檢察官。
這個事就得從基本證據開始了。
這兩天的功夫,沙波和田豐,
還有動員的張龍他們,以孟浩的家和單位爲兩個圓心,組織了大量人員去一步步的追查。
一定要清查出孟浩到底接觸過哪些人。
按照沙波他們追查的結果,孟浩這個人表面看很敬業,每天忙着風光的工作,
可骨子裡是個清教徒式的人物,最大的愛好是徒步登山,偶爾去夜總會聽聽歌。
他常去的那家夜總會叫醉青春夜總會,隔一段時間去一次,每次都是躲在安靜的地方,擺上一杯清酒,靜靜的靠在沙發上聽歌。
看着沙波提供的一個長長的名單,都是孟浩經常去的地方,有老古巷、文玩商城、美食一條街、附近的小山坡。
盯着一個叫鴛鴦峰的地方,鄭毅看了一會,慢慢的,慢慢的,目光緊收,嘴裡嘀咕着:
“我去,這不是爲民市長看好的地方嗎?
老沙你這個標註是官方的,民間的說法有兩個,一個叫情@人谷,另一個叫破鞋灣,
從空中俯瞰,這個地方風景優美,桃花杏花連綿七八公里,在飛機上都能看到。”
於是,鄭毅腦海中想起了那個一年四季溫暖如春,高高的山坡,陡然而起,山間溝@壑縱橫,流水潺潺的神秘之地。
他當初還給陳爲民推薦說那個地方物產豐富,風景優美,適合搞原生態的旅遊開發。
“去了,我從市裡開車開了兩個多小時,在孟浩經常散步和發呆的地方看了看,
他在一個叫玉人溪的地方照過很多照片,我們就是根據他相冊裡看過的照片去偵查的,和當地人說他,
有人說看到過他幾次。”
沙波說完自己去鴛鴦峰的過程,接着又說了走訪過的幾個地方。
鄭毅認真的聽着。
現在鄭毅已經不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現在成熟多了,
他坐在沙發上,就是這樣不經意的眉頭一皺,頓時散發出一個鐵血刑警的沉穩之氣。
“既然他沒錢沒有別的仇家和各種糾紛,那就分幾步走,其中一個就是依據現有的證據,對他提起公訴,走好下面的司法程序。”
鄭毅越來越像一個成熟的刑警了,什麼事考慮的周全,一改往日衝動的性格。
“什麼叫沒有別的啊,人家漂亮媳婦,那叫如花似玉有氣質有實力的女企業家,咱們就不會查查他媳婦那邊的情況嗎?”
朱能踩在鞋上,一邊說着很是自然的穿上鞋,因爲他自己都聞到脫了鞋時間長了味道不好了。
鄭毅一隻手託着下巴,似乎也聞到這股子奇臭無比的大醬缸味,起身打開窗戶,呼吸了幾口外面的新鮮空氣說:
“真正的仇家已經死了,那就是陳子茜,沒有人能推翻我的想法,陳子茜的死絕對和孟浩有關係……”
確定了下一步補充偵查目標,專案組分頭行動了。
朱能說是去醉青春夜總會看看去。
鄭毅知道這段時間這傢伙累了,天天跟着跑,也夠難爲他的,就假裝含糊的同意了。
沙波自然會按照自己原先的思路去走訪,和分析數據,而鄭毅則是要繼續會會孟浩了。
第三天的早上,鄭毅和田豐驅車趕往郊區的市看守所,去見孟浩前,還給他帶了幾包簡易袋裝茶葉。
在審訊室見到了他,鄭毅頓時感覺有些吃驚:
“老孟,這才幾年呢,怎麼就上火成了這樣?”
孟浩坐在限制行動的椅子上,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很疲憊,頭髮亂糟糟的。
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孟浩有些意外的擡起頭,像是仇人一樣的看着鄭毅,雙手一攤說: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小子就是盯上我了,是不是慌不擇食?想特麼的那我開刀啊,你想錯了吧。”
對於這種專家型的人,鄭毅明知道他會急眼的,連解釋都不解釋,把泡好的茶放在他跟前,挺朋友的說:
“喝吧,你送進來了那麼多人,現在知道自由是多珍貴了吧。”
他說的沒錯,一個正常生活,偶爾感覺鬱悶無聊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到自由和健康的重要性。
別看孟浩嘴硬,可拿起那杯竹葉青的茶水,放在眼前貪婪的看了幾眼,然後小口抿,
接着幾口喝下去一多半,等杯子放下時,還留戀的看着這杯好似瓊枝玉液的茶。
鄭毅和他談了很多,勸他如果這個案子真是他乾的,早晚都得水落石出,莫不如把自己怎麼做的直接說了,
省得大家都麻煩。
孟浩聽說他們去了很多地方,查找自己的蛛絲馬跡,頓時失望的搖了搖頭,說:
“你們這些廢物,以前我也是這麼罵你們的人,
我兩口子關係和睦,那個什麼生活一週標準的三次,我特麼好歹也是個司法工作者,大司法考試當年那是全市第一的高分,
遊山玩水纔是我最大的愛好,這些根本不符合犯罪心理要求,所以,老子斷言兩件事,一是你們做的這些都是徒勞的。”
鄭毅一直觀察着他的表情,雖然有些激動,可總是控制的很好。
正如他平時在法庭上看雙方當時激動的要死要活的,他卻平穩理智那樣。
“請講,這是你的權力,接着來啊……”
鄭毅坐在對面,像個什麼話都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目光直視他的雙眼。
“第二個,就是把我關的時間越長,你付出的代價越大,
我不光要起訴你,還要申請你們警局賠償我精神損失費,申請賠償費用會超過幾百萬,我說話是負責任的,你等着瞧!”
孟浩最後一句話,是一字一句說的,就像往常法官站在國徽前面,莊嚴的宣讀判決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