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你知道我喜歡怎麼收拾無能的人吧?”
鄭毅一邊說着,一邊起身,雙腳已經蹬到了鞋裡。
從他冷若冰霜的臉上,朱能頓時心裡大叫不好:
“這傢伙急眼了,自己要遭殃了。”
鄭毅低着頭,正看着牆角幾隻黑呼呼的小點子,那是蟑螂啊。
“報告隊長,哪怎麼不知道!
吃蟑螂啊,啊,哥啊,我可是你無所不能聽話懂事識大體顧大局的豬手朱能啊,別啊,那玩意烤着吃還行,我要拉屎,紙呢……”
朱能嘴裡說着,賊眉鼠眼的看着鄭毅,悄聲往門口移動,馬上就要奪門而出了。
“給我站住,你能跑的了嗎?”
鄭毅這回可是下決心了,暗想你平時嘚瑟就嘚瑟點吧,
現在把事弄成了這樣,進退兩難,還在這裡貧嘴!
不是找打嗎!
朱能撇着嘴,兩隻手中邪般的搓着。
他看看自己洗的乾淨的衣服,摸摸嘴,巴,看着地上的幾隻蟑螂,頓時感覺有些反胃。
他心裡默唸着“不要啊,不要啊”,猛然聽到鄭毅說:
“尋思個屁呢。”
朱能知道他是鐵了心,趕緊求饒的說:
“哥啊,剛纔行動時,我潛伏的不是也成功了嗎?
就是弄了些碟片啊,不對,那些光碟不是成人的,皮子是,裡面絕對不是,要不十塊錢買三個,價格就下不來。”
這傢伙這時候了,很多事還是堅決不承認。
沒想到,鄭毅指了指破舊的桌子說:
“別墨跡了,把手機給我拿過來。”
“這個啊,呵呵,必須的。”
朱能長長的一口氣還沒出完,觸了電似得,過去拿着手機,就給鄭毅遞了過去。
看着鄭毅接電話了,朱能捂着胸口,心有餘悸的說:
“真懸啊,太緊張了,連手機震動都沒聽到。”
“好,太好了。啊?還有這事!什麼?……”
鄭毅在電話裡興奮的說着,臉上的愁雲散去,精氣神好了不少。
電話裡,沙波告訴他在看守所裡訊問高老六進展順利,過了幾次招後,這傢伙承認了:
當天晚上,他從案發現場旁邊的雷霆網吧裡看片子回來,遇到當事人後,就起了歹心,隨即實施了XING侵,並打暈了女人,提起褲子就走了。
“證人呢?他的腳印呢,手印呢?還差不少啊。”
鄭毅心裡正在琢磨着。
沙波在那邊還說着自己用了兩盒好煙,和高老六進行了半天的攻心政策,才弄了這些口供。
“好,好,下一步呢,你……”
鄭毅知道案子已經過去了很久,蒐集證據難度很大,可還是安慰着他,讓他還得進一步調查,可房門毫無徵兆的被推開了。
他趕忙收了線,開始起身和來人打招呼。
毛大揚陪着一個“兩槓二”警銜的警局領導進來了。
“副局長張君,負責刑偵、科技的,我……”
這個叫張君的副局長,禮節性的和鄭毅握了握手,衝着朱能點了點頭。
雙方坐下,開始談這個案子的事,毛大揚已經說了現在的情況,爲難的說局長腿部出了點問題,去醫院打破傷風針了。
一個局長這點事還興師動衆去醫院了?
鄭毅也不去多問,因爲這個張副局長說話聊天很強勢,應該是毛素局裡派來的高手類型的領導。
說到高老六的處理,張君胸有成竹的問:
“現在的證據鏈條無法達到排他性和科學性,小鄭啊,人證呢?
精,斑呢?他的指紋在哪裡能體現出來,這些如果不存在,就算是受害者現場指認了,也未必就能把他送上法庭啊。”
他剛說完,朱能沉不住氣了,急忙道:
“局長啊,什麼受害者啊,都好幾個月了案子了,受害者現場死亡,誰指認啊。”
“噢,對,受害者已經死亡,這就更麻煩了。”
張君看了一眼朱能,目光又回到了鄭毅臉上,強調這件事更麻煩了:
“我是刑偵專業的,剛剛在燕京刑偵學院參加了幾次培訓,現在啊,疑罪從無這一點都成了警令鐵規了,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啊。”
說着,他拿起手機,扒拉着手機屏幕上的一連串的電話號碼,訕訕笑着說:
“我學的可能不是很好,但這一點是明白的,DNA都無法驗證的話,到了法庭,人家根本就不能吸取你的證據。”
“老張啊,這個嘛……我們在現場取了點東西,發現了DNA中有些模糊的東西,
取名叫模糊光點的東西,從這一點鎖定了高姓家族,進而進一步排查,鎖定在了這個高老六身上……”
鄭毅款款而談,給他相信說了已經進行了無數次試驗,拿出了這個證據的過程。
儘管這個張君一直都聽着,可鄭毅發現了,這傢伙表情一直都很詭異:
從傾聽到懷疑,後來竟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最後突然話鋒一轉,假裝好奇的問:
“小鄭啊,我知道你不是科班出身,請問你這是在講科幻故事嗎?”
鄭毅很少認真的說一件事,都是說說笑笑把事說了,今天這麼認真講得,竟然讓人家一下子給噴了,還說自己不是科班出身。
“姓張的,你啥意思啊,我就一個放羊娃好嗎?你不信,我信,不信咱們走着瞧,24小時還沒過呢,你等着的!”
鄭毅呼啦一聲站了起來,盯着張君較勁的喊着。
他的聲音很大,口氣裡充滿着憤怒。
“小鄭啊,消消氣,我們張局也是爲了你好,你說的那玩意聽都沒聽過,我也以爲你是瞎編呢,坐下,坐下!”
毛素雖然知道張君副局長是做鄭毅的思想工作來了,可沒想到倆人一下子鬧掰了。
朱能拿着手機查着回清風市的航班、大巴車信息,眼看着鄭毅一已經落了下風,踱到他身後,小聲的勸道:
“行了,行了,不行咱就走人了吧,不玩這種強詞奪理。”
他這言外之意:
咱這個觀點根本站不住啊。
“不行,不行,這個案子我就弄了,晚上我再研究研究,十小時後咱們再說。”
鄭毅知道張君和毛素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模糊之光的DNA新觀點,或者說是新功能。
他們還停留在DNA那三十多種功能裡,一些細胞組合的新發現根本就不認可。
“你弄吧,明早我來給你送車票。”
張君冷哼一聲,慢慢的站起身,提醒他年輕人別太狂妄了,省得閃了腰:
“小夥子啊,我也不是沒見過較真瞎整的年輕人,後來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