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咋回事啊,咱,咱隊裡沒這個訓練計劃啊,亮子,你家不是有進口跑步機嗎……”
陳達明走到操場跟前,看着他倆累的半死不活的,簡直感覺自己見了鬼一般的奇怪。
這倆傢伙平時養尊處優不說,都是有性格的人,現在竟然在大庭廣衆下的院子裡出小操!
還那麼自覺,這個場景讓他覺得很是費解。
王萍看着王亮想說話,連忙伸手往下一按,可憐巴巴的說:
“老大,是這樣的啊,陳市長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早上去了咱單位,在食堂吃了頓飯,我們也不認識啊,
求他幫我拿了點東西,亮子告訴他別亂走,結果他就急眼了,找了咱局領導。”
聽到沒?
他幾乎把所有關鍵環節都沒說,說的都是有利於自己的內容。
陳達明回頭看鄭毅已經沒影了,略加思考後,神色變得有些難以捉摸,
估計是想符合他們把責任推到鄭毅身上,可政府突然,也就是史無前例的撥付了八十萬的誤餐補助費,衝着這一點,也不能對人家太狠了。
他想了想,說:
“你倆胖的都這樣了,要是在現場摔倒了,別人都不知道先扶哪頭,好好練吧。”
……
等到了下午,鄭毅看了半天手機,還是沒有電話和短信進來,才發現朱能他們出去都整整一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於是,他給沙波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在一片呼呼作響的風聲中,沙波字正腔圓的報告着情況:
“毅哥,這事有些麻煩,人,不,是屍體!找到了,可現場……”
沙波是個經歷過無數殺人現場的老偵探,既然他這麼說了,肯定是有些棘手的事。
鄭毅說了聲“等我。”
然後他要了沙波他們現在的地址,下樓就往郊區現場趕去。
他說的地方,在一個高速公路邊上的玉米地裡。
一片綠油油的原野中,車子開過去時,老沙高高的個頭站在那裡,正衝鄭毅搖着手。
鄭毅把車停好,闊步往那地方走去。
十分鐘後,路邊一個灌溉水井邊上,一具屍體出現在了視野裡。
朱能蹲在沒過腳脖子的草地上抽着煙,滿臉的苦悶和失落,看着鄭毅過來,只是哼了一聲,算是打招呼了。
屍體是嫌犯劉霞的。
她白,花,花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
雪白的短袖小衫套在外面,金戒指項鍊什麼的完好無損,毫無生命氣息的臉上,隱約能看出一番梳妝打扮遺留的痕跡。
她胯骨上的鈕釦扣錯了,從這點上看,他倆已經進行了簡單的屍檢。
“老沙,情況怎樣?”
鄭毅一邊觀察着現場的情況,一邊問着他工作進展。
“阿探,你問他幹什麼?問我啊,我給你說啊,我們對此人相當人性化了,唉……”
朱能搶着說着,還沒說完已經唉聲嘆氣了。
原來,他們倆通過各方調查,把目標劉霞藏身處鎖定在她鄉下老卡村的父母家裡。
倆人先通知就近所裡的兄弟,對這裡進行了布控,然後一大早就趕過來了。
結果在人家裡撲了個空,好在帶着搜捕令,對其家裡進行了一番搜查。
劉霞的父母都是年邁的老人,老爸還是個退休的工廠業務員,看着他倆搜出來的幾個包裹,雙手一攤,悲傷的說:
“她來過,又走了,這是閨女送我們的養老錢,孩子說自己犯事了,但這不代表錢是非法的吧。”
說完,指了指門口一個扎着小辮子,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做個禁聲的手勢。
很明顯,這些現金和鑽戒等首飾中,有劉霞涉案的東西,應該現場當做贓物收回的。
可朱能一看那小丫頭小臉紅撲撲的,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側面看很像和他有過那麼一段的劉霞,伸手攔住老沙,衝着老人說:
“這個,這個,你們先放着,等小霞的事調查清楚了,咱們再按規定來。”
聽了當時的情況,鄭毅瞥了一眼劉霞胸口上插着長長的匕首,眉頭緊皺的呵斥朱能說:
“小子,我沒猜錯的話,你早就感覺這個女人要自殺了吧。”
他口氣生硬,帶着很強的原則性。
這種話不光是生氣說的,要是一旦查實了,朱能作爲一線探員,摻雜感情在案件中,是要負責任的。
其實,鄭毅說完這句話時,有些後悔,有些懊惱,有些恨鐵不成鋼啊:
上次,沙波因爲自己未婚妻的事,吃了大虧,差點被脫了警服,現在朱能又這德行……
“靠邊點!”
沙波似乎從鄭毅凝重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正走到朱能旁邊呢,厚厚的高腰靴,猛的踢了他一腳。
受此啓發,朱能口氣馬上變了,嘆了口氣說:
“阿探,說什麼呢?我沒聽着啊,猜測歸猜測,我當時還猜測她投案自首去了呢,難道第六感官也是證據,趕緊吧,這天多熱啊。”
完蛋!
朱能對這個劉霞還是有點同情的感覺,或者說別的,這分明是想早點結束勘驗,把她屍體送到殯儀館去呢。
這小子的鬼點子怎麼能瞞得過鄭毅。
他圍着現場轉了幾圈後,捏着下巴想了起來:
“這個劉霞跟着老槍混了幾個月時間,算是見過些場面了,可尚未聽說過她動手殺人,充其量也就是個吸販的資深女癮君子,這麼自殺的動機在哪呢?”
一個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裡飄過,鄭毅慢慢的在腦子裡抓靈感。
突然間,她目光慢慢的瞄準了蹲在地上的朱能,然後站在水井那裡看了看。
下面是波光淋漓的井水,正往外散發着淡淡的涼氣,很多有年頭的石塊犬牙交錯,也放着幽亮的光。
從水井的苔蘚和深色泥土上,還有井臺上看,無法看出除了高跟鞋,還有別的腳印。
鄭毅不由得小聲說:
“這就奇怪了。”
朱能看他怪怪的,走過去,一腳踩在井臺上,往下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到水井地下,埋怨鄭毅說:
“阿探,多簡單的事啊,阿霞感覺罪責難逃,把值錢的東西,給了老人孩子,然後自殺了斷,這又什麼疑問嗎?
我告你啊,當時撈上來時,她的手還死死的把着石頭縫,你說這自殺的決心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