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
渾身是血的鄭毅趴在地上,嘴巴上沾滿了沙土,腦子渾濁一片,心裡默默的想着。
心臟不停的跳動着,速度慢了很多,一股力量迫使它停止跳動,可另外一股力量頑強的支撐着,慢慢的跳動着,還有不小的活力。
山裡學藝時,師父教他操練最多的是抗打擊能力,
連憋氣都比常人時間長兩倍,現在好像起了點作用。
隱約摸到了一串東西,好像是一段繩子。
槍手這傢伙精明,看着鄭毅趴在地上,黑呼呼的身影,一動不動,撿起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
石頭砸在鄭毅腿上,挺疼,可這點疼痛對鄭毅來說,算個屁!
“你上,你上,這傢伙死了,拽走……”
槍手最怕這小子耍心眼,現在看着石頭砸着都不動彈,嘴裡鬆了口氣,催着拿刀的兄弟過去,還指着鄭毅的脖子,意思是上去直接來一刀,那樣更省事。
刀手慢慢的走了過來,刀光寒芒四射,晃的鄭毅眯着的眼睛頓時感覺不對勁。
“裝死都不行,趙文夫,本來想放你一馬……”
鄭毅感覺自己體內力氣慢慢的消失,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整個人都是懶的要命,動都不願意動一下,可對方連個死人都不放過。
一股子倔勁上來,鄭毅的掌心已經開始用力。
刀手快到了跟前時,刀口已經掄起來了,鄭毅雙手支地,一隻腳對準這傢伙的脖子猛踢過去。
倒栽蔥飛腳!
鄭毅以前沒練過這種倒立飛起的大招,但這些常規的招數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有力借力,沒力借空氣。
一腳踹中刀手的喉嚨,那是由下而上的強大力量,踹的刀手帶着手裡的刀向後射了出去。
這一招奏效,鄭毅抓起手裡的繩子,也沒管什麼東西,對着槍手腦門扔了過去,大罵一聲:
“我X你媽的。”
本想先擾亂下對方的視線,再衝上去幹他,只聽轟的一聲炸了!
巧了!
鄭毅抓起的是沒爆炸的水果炸彈。
炸藥包在了芒果裡,碰到了槍手身上,一下子發出了籃球大小的火光。
“這玩意好玩!”
鄭毅就地摸了下,又找到兩個,攥在手裡,翻滾到幾米外的大樹後面,強打精神的喊着:
“老趙,你妹的,過來啊,咱倆對着油桶幹啊,都特麼的別活了。”
眼角流着血,嘴脣上沾着沙土,剛纔飛起一腳,損失了很多力氣,鄭毅現在又是油盡燈枯的樣子,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像是要死的樣子。
“這小子,哎……”
趙文夫看着這傢伙就是個打不死的犟種,什麼機會都能抓住,下手還很,頓時感覺可怕起來。
如果搞定這傢伙,老頭恐怕得付出自己的老命。
慢慢的脫下來上衣,用樹枝頂在大樹邊上,趙文夫慢慢的向後退去。
……
此時的鄭毅,軟軟的靠在大樹上,發動渾身力氣,扭頭看了看遠處,那地方衣服晃動,感覺趙文夫正在那裡藏着,不敢輕舉妄動。
“歇會,歇會,累了……”
心裡出現了這個想法,一臉血水都沒有力氣擦,鄭毅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
趙文夫小步跑着,心裡無比的憋屈:
“老子損失了那麼多兄弟,錢財丟了那麼多,竟然單槍匹馬逃生,
鄭毅,都是你這個混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走小路,穿密林,老頭步伐輕盈,像個野鬼一般的身影,繞着圈,向着黑龍灣走去。
20分鐘後,他看到了江灣處一片茂密高大的叢林,臉上露出了變態狂傲的驚喜,得意盎然的回頭看了看,說道:
“鄭毅,孟達,還有你們這些腦殘的條子,就算你們現在全上來,那也是白費,走了,走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年後老子會捲土重來,嚯嚯死你們。”
從這裡向黑龍灣天然渡口彎曲,隱約看到岸邊樹叢裡露出了一片光亮。
那是在他早就安排好的遊艇,準確的說是一艘982型號的飛龍快艇,一個叫光頭的兄弟早早的在這裡等着接應了。
一會上了快艇,趁着茫茫的夜色,順流而下,一會就等到達公海,海上停着一艘千噸級的遊輪,上面行宮般的設施,金錢美女,名廚名媛,
終於可以過上天堂般的日子了。
一陣狂喜之後,趙文夫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電話接通,一點廢話沒有,直奔主題:
“光頭,媽的,正常嗎?”
“老,老闆,一切正常!”
話筒裡,叫光頭的兄弟可能有點興奮,有點緊張,向他報告說一切都沒問題。
快速的取出手機卡,往草叢裡一扔,手機往另外方向扔了出去。
這就意味着自己和這裡的一切都告別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人能找到自己。
輕輕咳嗽了一聲,轉身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趙文夫這個任何時候都保持警惕的狐性的傢伙,還是不放心。
鄭毅沒有追來,沙波受了重創,朱能那傢伙膽子小,就算是追自己,也絕對找不到這個地方。
風聲依舊,月光如水,林子裡傳來蟋蟀清脆的叫聲,和江邊成羣青蛙悅耳的鳴唱。
它們是天生的偵查員,既然和平時一樣的叫着,說明附近沒有人。
走吧!
趙文夫臉上露出終於得逞的坦然,穿着緊身背心,甩開雙臂,走的從容而有風度。
遠處看去,竟然有點像夜間散步的功夫高手。
到了岸邊,走在沙灘上,遠遠的就看到了光頭這傢伙站在船頭上,臉上表情看不清楚,可人絕對是他,這個沒錯。
“尋思啥呢,搭跳板啊。”
平時這傢伙膽子大,做事心細如髮,趙文夫才讓他開船的,沒想到今天竟然緊張的連跳板都沒搭。
這是個天然渡口,水流湍急,下了水就是七八米深,不會水的人容易一下子就淹死了。
趙文夫正納悶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緊張呢,只見光頭後面一下子站起來一個人,沒等趙文夫反應過來,神秘人手起刀落,一刀刺在光頭的後背上,順手就把這傢伙推到在甲板上。
“鬼手,沒想到吧?
我等你多時了,怎麼?每次逃離清風市,
遠走他鄉時,你不都是得尿泡尿嗎,來來,我看着你尿。”
神秘男子站在甲板上,眼睛盯着他拿着卡賓槍的手,嘴裡發出了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