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單身的生活,章子昂心裡好難過,過去即便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但外人看來還是挺羨慕的,如今卻是行單影只。他回到冷水後,爲不讓人看出他的內心世界,他只能用拚命的工作來消除心靈深處的不快,但是他雖然成功地把那些人騙過了,卻沒有逃過玉蓮的眼睛,玉蓮看穿了他的極度沉悶的心思,她要爲他療傷。
當章子昂再次從縣上回來後,他的臉色比上一次要好看得多了,玉蓮通過細心的觀察,她感到時機已成熟了。她讓他爲自已的前程努力,得用心思去做,才能使他心甘情願地爲她服務。章子昂要到下面去檢驗這期的工作,張玉蓮主動提出陪他一起去,子昂本來也想要一個人一同隨往,他對張玉蓮的請求欣然接受。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他們走了幾個大隊,當他和張玉蓮來到龍頭檢查完後,爲了趕時間他們不顧天色已晚還是往回趕,在路上張玉蓮把他的心思摸索出了門道,章子昂也因爲有她在一起,心裡比平時要舒服多了,他把自已和妻子離婚的事透給了她,玉蓮聽後頗爲關心地要他一定要保持一顆平常心。
她還風趣地對他說,“當她離你而去後你的壓抑也該解除了,不是說春去春又來嗎。”
子昂聽了也覺得有趣,他們邊走邊談,在離公社大院還有一段路程時,倆人儼然發現他們之間已經達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了。
在一個地勢僻靜處,走在前面的玉蓮故意停下了腳步,子昂跟上時,她一個轉身說前面有一個黑影她好怕,子昂讓她停下,他趨前要去看過究竟時,玉蓮已使出了撒嬌的手段來了。當子昂通過她身邊時,她口裡喊着我好怕,一邊卻後退,弄得和子昂碰在了一起。子昂手一用力一帶,她說軟綿綿地倒向了他的懷抱,子昂心裡一驚,忙把她推開了,她也順勢停下了動作,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玉蓮見子昂並沒有拒絕她的念頭,她膽子變得大起來,“部長也,等會我在宿舍裡等着給你彙報工作。,她說完飛快地在前面跑了,留下子昂個人在後面慢慢地趕路。
此時的章子昂已是心旌動搖了,本來玉蓮也是個獨身女人,她又還沒結婚,並且她全身都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成熟的女人味,她和前妻相比一點也不遜色,更爲主要的是他已經算是個孤男了,人家也是未婚女,他本來那天和前妻做那事後就意猶未盡,現在遇上她怕是乾柴要遇上烈火了。他努力地剋制自已,不想去考慮這些事,可是思維老是不能集中起來。
章子昂回到公社招待所,同他一起來的那幾人不是回家就是到鄉下沒回來,他洗漱一番後,強迫自已不要去想那擋子事,他拿起一本書想讓自已靜下來。可是他的眼前,腦子和心裡全是玉蓮的影子,他又猛喝了幾口涼茶,想把心中的念頭壓下去。他越是不去想她,骨子裡卻越是出現一種想見她的,折騰了好一陣子,他的全身都有一股烈焰在升騰,他對自已說,你完了。
他有一種想小解的衝動,憋了好一會實在覺得難受,他到廁所去把身體裡的廢物排除了,當他回來時,竟然鬼使神差地來到了玉蓮的門前,他見她的屋子裡還亮着燈,他的步子也邁不動了,當他慢慢地經過她的門前時,她的門卻輕輕地打開了,她探出了半個身子,悄悄地把他攔下了,“部長,到我屋裡去坐一會罷。”
平時都是他指揮人家,這次他卻輕易地讓她給指揮了。
他的本意是不想進她的屋裡去的,因爲在他的前面有前車之鑑,他不想步人家的後塵,理智和在激烈的交鋒,他想到了鄰縣那個冒然進門的後果的故事來。
他是在上期的內參上看到的,某縣有一個局長,他雖然還沒到點,但是副局長早就眼讒他的位子了,可他就是不想放手,因爲上面他有人給他撐着,他很有可能再幹一屆的。
有一天他陪人喝完酒後回家,路過單位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下屬的家門前時,他本來早就對她有心的,時值他喝酒後口正渴着,他見她此時還倚偎在門前,以爲她也對他有意了,可是她的家裡卻是黑咕嚨咚的,他知道她的男人是在外地,今天是不可能在家的,當他在她的眼光的指引下跨進她的屋子後,他大膽地把她一把摟在懷裡,她也順勢往他的懷裡倒,他擁着她在往內室裡去,她也隨他而去。
其實是她在引領他前進,當他們到達她的溫柔的小巢時,他不知何時讓她把身子剝得還剩下那條褲叉了,而她也變成了只有三點式還在身上了,他正想玉成那好事時,突然襲擊出現了,此時屋子裡的燈全亮了,他們暴露在雪白的燈光之下。
別人正拿着相機猛拍,他被這一驚嚇,酒勁全過了,他不知是如何回到家的。第二天有人給他捎來了他的玉照,並要他識時務者爲俊傑,還是光榮引退爲好。他明白自已陷入了別人的設計好的桃色陷井之中,他無話可說,只好乖乖地向上級報告他已不中用了,還是讓賢能上來。
沒多久副局長扶正,他去了調研室當了調研員,血的教訓使官場上的人莫不時刻記住,章子昂看了這則故事後,他對那個局長很是不以爲然,幹嘛要上人家的圈套,當然色色性也,你想玩別人,也得看時機,象你那樣冒然行事,倒黴的一定是你了。
就在他還在提醒自已的時候,玉蓮那勾人心髓的聲音卻在他的耳邊響起,“進來罷,我又不是老虎,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
章子昂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她的屋子裡邁,他跨進屋子的一刻,見屋子裡的燈光是亮着的,心裡就放了下來。他對自已說,就進去坐一坐。同時他也安慰自已,我是來和她談改選工作的,不是和那個色局長在同一層面,想到這裡他的心又安靜了下來。
把章副部長讓進屋後,玉蓮忙着給他切了杯濃香的花茶,當她把茶遞給他時,他分明感到自已的鼻子裡進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是從玉蓮身上發出來的,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捧着那杯茶,眼睛壞視四周,沒有特殊的情況發生,他在努力地控制着,儘可能不去想那擋子事。
在夜晚的燈光下,玉蓮穿得不是很多,她的粉紅色的外套包裹着曲線玲瓏的身姿,臉上洋溢着一片溫馨,讓子昂的心裡有種從前和前妻在熱戀的感覺。張玉蓮把她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讓外面也能看到他們,他才放下心來,畢竟他們是在探討如何把冷水的選舉工作搞好,章子昂是這樣爲他到張玉蓮的房間來下的定義。
他們從冷水的過去談到這次改選,張玉蓮也提了很多她對這次選舉的看法,章子昂以一個領導的姿態給她作了解釋,但是玉蓮提出了是否能把她至少留在原位上,章子昂嚴肅地對她說,選舉是體現民意,不是那一個領導說了算的,張玉蓮聽後,她好辦天沒回應,你打什麼官腔。見玉蓮再沒有提非份的條件,章子昂的心也平靜了下來,以爲她讓自已給說服了。
張玉蓮給他的茶杯裡衝上開水,她並不死心,又向他提出了能否把她作爲鄉人民政府的領導候選人,她說她的要求並不過份,因爲在別的選區,象她這樣的在位人員,又沒有超過選舉的有關規定,她能否選上,也不是由領導來決定,她的提法是合法也合理的,章子昂思索了好一陣,他答應了她的請求,張玉蓮見他終於同意了她的想法,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章子昂本想就此離去了,張玉蓮卻一再挽留他再談一會,章子昂對她的盛情難卻,便留下來和她聊了別的事。不知何時張玉蓮已把房門給關上了,張玉蓮的臥室佈置得十分合理,深黃色的外窗簾內又加了一層粉紅色的內簾,一張辦公桌和一張牀相互錯開,使室內空間變得更大些,在牆上還掛着一幅齊白石的《墨蝦》,看來她還是滿有生活情趣的,章子昂盯着那畫上的三隻黑白相間的戲水蝦,他看了好一會也沒辨出這幅畫的真假。
見章副部長對她的那幅畫感興趣,張玉蓮湊了過去,她指着水中的蝦對章子昂說:“部長,你看它們活得多自在,它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多有意思呀!我們在大多數時候都不能表達自我,你說是做人好,還是當與世無爭的動物好。”
章子昂沒有接她的話,還在一個勁地觀察那幅畫,張玉蓮再向他靠近些,直把她的胸部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了,章子昂突然調過頭來,眼盯着她的臉問她這幅畫是從何而來的,因爲看起來就和真的一樣,章子昂對齊白石的畫很有研究,要不是那印章上的一點缺陷,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了。
“部長也,你怎能如此仔細地去看,其實它就是一幅仿製膺品,你想齊白石的畫那麼有名望,怎能落到我們這個窮山溝裡來的,我是還在讀書時在縣上的一個地攤上花很少的錢買來的,章子昂聽了,他有些震驚,沒想到那個仿畫家有如此了得的工夫。
章子昂從畫前折回時,他的眼裡碰上了玉蓮那幽幽情深的目光,他本想拒絕的,但她那暖和的胸脯卻把他貼得更緊了,他努力地想把身子挪開些,可是卻沒有了那麼大的勇氣,玉蓮邊說她的畫不要把部長的眼矇蔽了,邊把聲音放得特低,她的話語有時就如黃蔦在他的耳邊歌唱,任他章子昂是鐵打銅鑄的也經受不起她的誘惑。
他有如一個行走在荒漠上的遊俠,他在探尋生命的綠色,他又象一個老農在辛苦地耕耘着,總盼望着收穫到沉甸甸的果實.玉蓮在憧憬着美好的未來,她想到從今以後她就可能讓他引領到一個全新的天地,她想得很遠很遠,在未來的天空中有一片祥雲是屬天她的,爲了那個夢想,她作好了迎接一切將發生的可能。
也許有人會問,那張玉蓮與章子昂之間是否就有了那種動人心絃的故事,在這裡作者就想借紀曉嵐巧續乾隆風流詩來回答大家。
乾隆與紀曉嵐私訪民間,一日君臣倆在酒店二樓上飲酒作樂,恰好一乘迎親彩轎經過這個酒店的門前,那喜慶的鑼鼓,歡樂的鎖吶直把天子的心逗得樂呵呵的,乾隆突然間詩興大發,脫口吟道:
窗外鑼鼓響叮咚,
料必新人在轎中。
今日洞房花燭夜,
吟到這裡,他不再往下說了,他要紀曉嵐給他續最後一句,紀曉嵐情知下文如何答,但他一個大學士,豈能隨意把那些有失風雅的詞句吟出來。
紀曉嵐只沉寧片刻,他就這樣給乾隆續上了最後一句。
平平仄仄仄平平。
本來乾隆就是有意爲難紀曉嵐的,被他這樣的戲弄,天子不幹了,他要紀曉嵐的斯文掃地,窗外的的鑼鼓不在熱烈地敲打着,迎新的隊伍也慚行慚遠了,但乾隆的詩興不減,他再次吟詩。
蓋頭揭去露芙蓉,
飲罷交杯粉面紅。
欲知洞房良霄事,
紀曉嵐微微一笑,隨口就吟出了下句。
此時無聲勝有聲。
乾隆本來也是飽讀詩書的天子,他不想這樣讓紀曉嵐把自己看扁了,你紀曉嵐再有才,也是我的臣子,你哪能不按我的意願去做,但他也不想讓紀曉嵐把他看成是風流天子,沒有把紀曉嵐比下去心裡實在不是甘,他就想爲難一下紀曉嵐,雖然迎親的隊伍早已沒了蹤影,但天子的心還沒收回來。
乾隆見兩招也沒把紀曉嵐逼到死衚衕,他把最後一招使出來了。
乾隆再吟詩。
揭蓋交杯俱已完,
含情脈脈寬衣衫。
且看鴛鴦咋戲水,
這次你紀曉嵐還當得成君子嗎,只怕你就是君子也是樑上君子了,乾隆心裡竊喜,不信你紀曉嵐不暴粗,乾隆此時已顯得十分得意,這下一句,噫,不用說也是該用啥詞了。
紀曉嵐心裡有數,他堅決不上主子的當,但他卻裝得把臉都憋紅了,過了好一會,他才這樣續出最後一句。
只能意會不能言。
哈啥,今晚我們故事的主人,把紀曉嵐巧續乾隆的詩來作參照,應該說是再好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