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共青團員,詩陽也不想讓這種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他既想不出不能讓羅學分他們來自己家的理由,也沒有能力讓爸不生氣,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想了,詩陽纔想到了上級,大隊一級的他們還不如不請,而公社的那些幹部,就夏天和自己說得來,他的上司夏天,和他和關係好着呢,要是讓他來給我們解難,他一定不會推辭的。
詩陽認爲自己主意好,他馬上就找人給夏天捎信,叫他到這裡來,說有要事。
夏天接到詩陽捎來的信,他也不知詩陽的要事是何事,但是如果不是要事,他也會自己跑到公社來的,說明這其中一定有隱情,一個領導下的幹部,就是爲老百姓排憂解難的,更何況詩陽對自己是充滿信心的,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我們這些幹部就是保一方平安的,哪裡不平哪有我。
對詩陽捎來的口信,夏天給公社書記作了彙報,曹書記對這種捎口信的事見得多了,他並沒放在心上,而夏天說詩陽談的事可能很重要,他只是冷笑了一聲,“屁大點事,用不了這樣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他們鄰里之間有了點小摩擦,料想也不會出啥大事,現在我們工作很忙,叫他們到公社來,讓治安員給調解一下不就得了。”
以爲書記會把此事看得很重要,但人家就是不象你這樣見風就是雨,他詩陽說的究竟是何事,真如書記所說的小事嗎,夏天不敢肯定。
從前詩陽也是個對工作很負責的人,他在龍頭領導的團支部,對自己這個公社團委書記可是大力支持着嘞,雖然書記沒有給自己交待要如何去處理,但是夏天不想讓下屬失望,他要爲詩陽得到更多的幫助而努力。書記沒有決定讓他到龍頭去,他卻自行決定去走一遭。
夏天不敢怠慢,他馬上就答應了來,告訴捎信人,要他轉告詩陽,說在詩陽規定的時間內,他一定會按時到達的。
學分帶着高興,拿着給李家的禮品,高興還把當初羅家所接李家的一切錢物全折成現金帶在身上,他要操個漂亮,把省城人的高風亮節帶給冷水的人們,讓他們也得到文明之風的醺陶,他想得太美了,以爲就憑他的一張巧嘴就可以把事情搞定。
古時候波蘭的天體學家布魯諾因爲支持哥白尼的日心說,他最後卻被羅馬教皇燒死在教堂的柱子上,雖然後來事實證明他們都是正確的,但是他卻死了,爲什麼呢,因爲真理當時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羅學分和高興一道來到了李家,當他們把情況剛說明,李遠明就憤怒了。這成何體統了,我李家不是軟柿子,就憑你羅家捏來捏去的。再說我家詩忠和你羅學分是訂了親的,你卻膽敢獨自跑出去找野老公,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李家人的存在,詩忠是說不出來話,但我李家是說得出來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早知你騷X是變樣的人,當時我就是把你按住也要讓詩中把你給辦了,免得你夜長夢多。
高興聽李遠明的話越來越難聽,簡直到了肺都要氣炸的地步,李遠明可不管他高興的臉色難不難看,他本來就窩着一肚子氣,他就是要激怒高興,好讓自已在亂中取勝。高興還一直都忍着,當李遠明對他進行人身攻擊時,他咬着牙不還擊,後來他李遠明把看熱鬧的人們的情緒騸動起來之後,高興還是恪守他在家裡是對姐的諾言,他要用最大的毅力來剋制自已,在這裡李家人所需要的就是他的衝動,他不能上他們的當。
對高興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做法,李家人認爲這個省城裡來的人也不過如此,他們更加放肆,有人大聲地說高興就是個草包,有人乾脆說高興是一個什麼都不中用的東西,他是在省城裡找不到女人了,才跑到我們這裡來搶女人的,說他就是個強盜,是個十惡不赫的壞人。
高興知道只要他一過這關,前途就光明瞭,他要忍着,不能因爲你們的攻擊讓自己亂了陣腳,他就想早點結束這樣的局面,好讓自己得勝回朝。
李遠明對付高興這樣的毛頭小子自有他的一套,在對他進行謾罵不起作用後,他改變了方向,他知道高興私下把學分看成他的最愛,他要象打蛇打在它的七寸上一樣,他要打中要害,怕你小子不動。只要你動起來,那就是把你弄死弄殘也是你活該,姦夫****按老祖先的規矩就是用豬籠裝了拿去沉潭,現在是有法律在那裡擺着,但法律也一樣要爲老百姓說話的。李遠明的兒媳婦兒被人家強取豪奪了,他還能嚥下這口氣?既然法律是爲老百姓服務的,李遠明就是代表法律對損害了他的利益的人進行處罰,所以他最是站得住腳的,他根本就不怕你這個小雜種。
見高興對他的行動不感興趣,李遠明把他的鄉親們鼓動起來,他們大聲地地對高興他們進行聲音轟炸,目的就是把他們的思想搞麻痹,當然在場的人多是李姓家族的人,他們對學分的行爲也極爲不滿,認爲她開了個壞頭,有辱家風,該受到處罰。
那個高興卻引不起大家多大的興趣,他是外地人,事後還不是一溜煙地跑了,大家的心裡邏輯性都有很強,他們要抓的主要矛盾就是不能放過羅學分,他們都把目標放在學分的身上,她是本地人,一輩子都有要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人們所關注的對象就是她。
李遠明看到衆人並不是從心裡要幫他,他明白了只有把學分搞臭那高興纔可能出手,他就大罵學分,說她是一個千年的老怪,誰要是攤上她隨就會有脫不完的干係,還說學分就是個石女,當時他家老三用了半個晚上也沒有給弄進去,說學分的下身還長着一個膿泡瘡,特別的難聞。還有更難聽的,也惹得和他有玩笑開的人問他,是不是他因爲沒燒上火而心存不滿面而發泄,他也懶得和人家爭論,今天他的對手是那個叫高興的人。
你不是叫高興嗎,既然你來時也很高興,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好人,不然咋會勾引人家良家婦女。老子就是不信這樣邪,你是城裡人有什麼了不起,老子照樣治你。走到我的地盤就得由我作主,你叫高興,好,老子就是要你狗日的在回去時不是高興,而是叫哭或者說是嚎更貼切些。
可是不管他如何大吵大鬧,在場的人就是動口不動手。他也知道法不治衆,只要大家都動起來,就是那個高興被打成只餘一口氣,他也沒多大的責任。他想錯了,人們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他們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裡來這裡的,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只有他的大兒操起了一根木棒,連小兒子詩陽也沒有動手的跡象,他氣衝牛斗橫下一條心,不把那個高興治下去,他李遠明也是草雞一個。
同學分他們一起來的人,除了高興還有她哥羅志強,可是他雖然是自已的女婿,但他此時卻當了縮頭烏龜,李遠明那個氣呀,你小子當初要是不答應把你家學分給我老三,我的詩慧就跟了你,你也太不象人樣了,他在心裡罵着志強,拿他也沒辦法。
李遠明看到了這一步棋,他不出手,別人是不會首先動起來的,他要把大家都動起來,他或許還有一線奪回學分的希望,來的衆人都抱着自已的孩子不哭的想法,他鬧了半天,衆人還是隻在那裡幫他提虛勁,他的面子實在過不去了。
今天的勝算太小了,他又不想讓衆人看他出洋相,他分明看見高興在那裡冷笑,更刺激了他的神經,他不能輸,只要他敗下來,今後他李家的威風就會蕩然無存了,他見大家不動,只好帶頭了。當他舉起手中的鐵鏑要向高興身上劈下去的時候,夏天他們趕到了,夏天把他的手死死地抓住,讓他沒有出手的機會,可是就是這一動作,讓他李遠明沒有從此走進牢房,也給他的下半生劃了一個自由身的句號。
“再怎麼說我們還沒落到人見人欺的地步。”李遠明還在氣哼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