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時候,媽媽正在地裡忙着,曉晴站在院壩外面,遠遠地瞧着媽媽那花白的頭髮,媽媽這輩子太苦了,老爹要是還在,他就會一個人在很遠的責任地上忙碌,老爹去年因病去世了,留下老媽孤獨的一個人,從前老爹在世時,他們從沒讓她多幹地裡的活,倆老的就是把她給慣着,她心裡很清楚爹媽爲什麼要這樣做。
“媽,我來給你一起做。”曉晴聲音甜得有些發嗲,她邊說邊去找鋤頭,在地裡忙着的媽媽,早就看到了她已回來了,她不想讓她弄得一身泥,曉晴是她心頭肉,這個既懂事又有出息的女兒,對她來說是無價之寶,她就是要遷就她,兩個大的還說是親生的,沒一個比這個不是親生的強。
“看你,來幹什麼。”媽眼裡滿是愛憐,母女倆在一起顯得那麼親切,媽媽讓曉晴來地裡,說是幫她幹活,還不如說是給她作伴,和曉晴在一起就是有說不完的話。
“曉晴呀,不要只想到那些娃娃,你也不小了,有合適的就不要再挑了,再過幾年你就成老姑娘了,”媽媽暗暗地爲她擔憂。
“怕什麼,找不到人,我就一直和你們住在一起,現在提倡晚婚,我才二十出頭,離晚婚的年齡還差一年,早了結婚是辦不到手續的。”
曉晴對媽說的話既是實話也不完全真實,她的愛情鳥從前已飛走了,如今的還沒來到。心中隱藏的那個人,至今還是個影子,她也正在探索之中,當然一旦成爲現實了,她會把他送到媽媽的面前。
“曉晴呀,你也是的,上級規定不能在二十三歲前結婚,也沒有規定在這之前耍朋友也是犯法的,還在你去上師範時我就給你講了,有你看得上的,你就耍一個,可是你就是不注意我所說的,到現在還讓我把你掛着,有一個人把你管着,我也省心了。”
從兒子分家之後,媽媽就一直擔心着,她心裡矛盾着呢,既想曉晴早一點找到男朋友,卻又怕她結婚後就離開這個家了,女兒又不是自已身上落下來的,她耍朋友後走出這個家門是天經地義的,老朱在世時也勸她,女兒今後走了也是很正常的,她想道理如此,但就是放不下。
可是女兒一天天地把時間打發過去,慢慢地就要過婚齡了,她又着急起來了,女兒是走也憂留也愁,當媽的也不知該給女兒出啥主意好。
“你怕啥呀,你女兒的條件好着嘞,有工作不是農村人口,有身體長得不難看,要是我放下標準,過不了一個月就可以找一個人回來的。”曉晴不想讓媽媽爲她過多的操心,她自已的人生目標,她不能草草了事,回到冷水後她朱曉晴也遇到了愛情斑馬線,在她眼裡他們就是些歪瓜裂棗,既不賞心又不上擋,和她心目中的要求差得太遠了,她要寧缺勿濫,決不在這個問題上馬虎從事。
當媽媽憂心如焚時,她反倒平靜下來,還非常輕鬆地和媽調侃:“老媽也,慌啥呀,現在都是計劃生育政策擺在那裡,我們不能違反的,晚婚晚育響應黨的政策既光榮又省心,有啥不好的!媽,你還老是把女兒當小孩子對待,我在想着自已的事,只是還沒考慮成熟。”
曉晴在媽媽面前撒着嬌,她口裡雖然說得隨便,心裡也在想,愛情呀,你在何方,啥時你纔在我的空間裡出現。
老爹走了,卻沒有把大哥給喚回來,他認爲父母這輩子都把心思放在曉晴的身上了,對他這個親兒子當外人看待,無論母親如何對他講,他就是不想回到這個家裡來。曉晴也找過他,他卻說她,你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既然他們都很愛你,正好是你表孝心的時候,我就不阻礙你了,大哥的話噎得曉晴直哭,媽聽到後要去罵大哥,讓曉晴給擋下了。
大哥因爲父母“偏心”曉晴而心生怨氣,曉晴也看出是由於是她讀書惹的禍,她不能讓媽媽和大哥之間再增加新的怨氣,她想,怨家宜解不宜結,無論何時,她都把老媽勸下。媽媽心裡最明白這一點,不枉養她一場。
曉晴在盼望夏天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又爲夏天擔心,他要是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他能吃得了農村的苦,過去他出生在農村,但他早已從那裡跨出來了,要他從回農村,他還願意?
當然如果和心愛的夏天哥在一起,他就是有能力調出去了,自已也可隨他而去,可是媽媽跟着去,她能習慣這種生活,曉晴默不作聲地鋤着地裡的草。
“曉晴,你不要老是考慮我,我老了,這裡永遠是我的家,我不會離開的,你大哥他們早遲是會回來的,就是有人看上了你,是外面的也無所謂的,你可以跟他在一起,調出去也是行的。總是在這個小圈子裡找,本爲就沒有多好的,再這樣下去真把你給誤了,那就是媽拖了你的後腿了。”
老媽除着地裡的草,她完全是口是心非,現在女兒和她簡直是相依爲命,真的有那天女兒離她而去,她沒想過她的生活是什麼結果,曉晴還在專心地幹活,媽媽看了下天,她不要女兒長期象她一樣被田地所粘住,就把她攆回家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