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說有一個大洞,我十分好奇,想睜開眼睛站起來,但我剛有動作,小白一把就把我按了下去,“雪盲可不是鬧着玩的,你一點野外經驗都沒有,最好聽我們的話。”
小白的話說的雖有道理,但我倆年紀相仿,她還是個女孩子,而我們六個人中卻是我老拖後腿,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讓她給看扁了。
想到這,我也不顧小白勸還是站了起來,揉揉眼睛,經過剛纔的休息現在感覺好了很多,我試着睜開眼朝四處看去,嗯……基本能夠看清了。
小白站在我面前,一臉關切道:“你確定沒事?”
我心說就是有事我能讓你知道,於是搖搖頭給她說已經沒事了。
小白衝我翻翻白眼,轉身朝程學兵他們的位置走去,臨走前還丟下兩字個給我——逞能。
看着小白遠去,我也慢慢地朝程學兵他們那邊走去。
剛走了一截,我忽然發現腳下的冰面顏色發生了變化,仔細一看,我現在站的地方腳下的冰不再是單純的透明中夾帶着白色,它的下面,出現了有些模糊的黑色影子,朝我前面不停地延伸。
我隨着冰下面的巨大黑影擡頭看向遠方,在離我至少有一百多米的地方,我看到有個人在朝我招手,定睛一看,竟然是書記,他朝我這邊吼了兩句,又指指腳下,看他的意思,我腳下這個黑影,竟然延伸到了書記那裡!
內心震驚無比,我再看看肖建華和程學兵,他們兩個剛好在我的一左一右兩邊,離我也有六七十米,程學兵這時也在那邊叫我就站在原地不要動他們正在找位置,我四下看去,腳下的黑影剛好是從我站的地方開始的,於是便站在原地等他們兩個繼續找黑影子的邊緣。
肖建華很快就找到了站在遠處給我們做手勢,轉頭看程學兵那邊,他很快也找到了位置對我們做了別動的手勢。
這時程學兵旁邊的小白拿出相機朝我們幾個人站的位置拍了照,接着程學兵才叫我們可以過去了。
我慢慢地在冰面上行走,也不敢一直用眼睛盯着腳下看,只得走兩步又看看四周,快速地確定前行的道路後,又擡眼看看四周,緩解眼睛的壓力,等我走到程學兵那邊的時候,連最遠的肖建華都比我先到了。
程學兵看我過來,連忙問我眼睛好些沒有,我點點頭告訴他應該沒大礙了。
程學兵接着看看大家沉沉道:“我們的下面,有一個直徑至少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大洞。”
一百五十米!這是個什麼概念!程學兵說這個大洞的直徑比一個標準的足球場的長度都還要長,而且從我們四個站的位置來看,基本可以判斷這個大洞的開口是一個圓形。
“看來,我們得下去看看了。”程學兵看着我們的腳下,若有所思道。
“下去?怎麼下去?”書記不解,我也十分不解,難道我們從這裡挖洞挖下去?
程學兵擡頭望向冰湖的方向:“我們下來的地方,那座冰磧湖和冰舌交界的地方,有許多很大的裂隙,我當時專門看過,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你確定要去?”嚴老頭盯着程學兵:“就算有縫隙,那肯定也是冰舌運動造成的裂縫,怎麼可能會通到我們腳下?”
程學兵看看嚴老頭,他朝四周望了片刻,才緩緩道:“有些事情我暫時不能說,但是,我們必須得下去。”
“不行,我不同意!”嚴老頭說着竟然坐了下來,“都到這裡了,你還不說實話,雙魚玉佩你不說,現在的事你還是不說,怎麼,你覺得就算你身上有什麼狗屁的絕密任務我們就得聽你的?你忘了上山之前你說的話了嗎?再晚兩天,我們連王忠他們的鞋印子都找不到了!”
嚴老頭言辭激烈,顯然對程學兵一路上的各種隱瞞來了一次集中爆發,不過程學兵依然是淡淡地看着嚴老頭,“就算我說了,你信麼?”
程學兵說完,不再理會嚴老頭,他招呼上肖建華,背上他們各自的行李,便越過我們朝冰湖那裡走去,我看看書記,又看看地上氣得不輕的嚴老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不管這冰舌下面有沒有路能夠走到腳下這個大洞,我也願意試上一試,畢竟我都已經站在上面了,如果不去弄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洞,以後我肯定會後悔的,一旁的書記也戳戳我衝我一直擠眼睛,看來他也想下去。
我看看小白,又看看嚴老頭,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我還是下定決心跟上程學兵,我對他們兩個說了句“抱歉”便拽上書記朝程學兵他們追過去,剛走了幾步,我纔想到我的包裡全是食物,要是我走了他們兩個可就得餓肚子了。
一回頭,卻發現小白正攙着嚴老頭站了起來跟着我們走了過來,看到他們走來,我才反應過來程學兵爲什麼敢甩下他們就走了,這個嚴老頭鬼精鬼精的,剛纔發那通火,肯定是想從程學兵口中套點話出來,可是這程學兵也是個老狐狸,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我和書記等着嚴老頭他們兩個走過來,接着加快速度去追前面的程學兵。
程學兵在前面看到我們,立即放慢了速度,不一會兒,我們終於追上了他們兩個,程學兵看到嚴老頭還專門提醒他要繞開地上的冰縫走,不要從上面跨過去。
我看着程學兵的背影,心說這人真沉得住氣,喜怒都不流於表面,嚴老頭那種最原始的激將法看來對程學兵是沒有任何作用了。
往回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終於走下了冰舌,來到了冰湖的旁邊,程學兵帶着我們從冰湖的邊上繞了過去,接着又朝下走了一截,便停在一條巨大的冰縫外面對我們道:“這裡,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個圓洞那,願意去的,就跟上。”
程學兵說完就朝裡走,大家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得挨個跟着程學兵走進了冰縫。
這條冰縫有一米來寬,腳下仍是冰,不過要好走很多,頭頂時高時低,上面還有許許多多的小縫,有風不停地從上面吹下來。
我們跟着程學兵快速地穿行在冰縫裡面,越朝裡走,這個冰縫竟然越寬敞,雖然頭頂的距離還是沒有大的變化,但是寬度已經能夠容納三個人並排行走了。
走了十多分鐘,我估算了一下,按照我們在冰縫裡面的行進速度,現在應該離那個圓洞很近了。
不過這條冰縫蜿蜒曲折,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能通向那個大洞。
又走了幾分鐘,程學兵忽然停了下來,我朝前看去,我們的面前竟然出現了兩條岔路。
程學兵看看兩邊,不知道該朝哪邊走,他猶豫了一會兒轉回來對我們道:“我估計這裡離圓洞已經不遠了,要不你們在這裡等我們,我們去探探路。”
程學兵說完便和肖建華一人選了一條冰縫走了進去,我們四個看着他們兩個進去,只好跺着腳原地等他們回來,我四下看看,我們的頭頂上陽光傾斜而下,把這裡照的亮堂堂的,看着頭上的冰,我也看不出有多厚,只覺得這些冰看起來還算結實,並沒有任何消融的跡象。
按照程學兵說的,如果這條冰舌真是上萬年前冰川活動時的產物,那我們現在豈不是置身一個上萬年都沒有人來過的地方,想想就有種興奮的感覺,說不定我們還能在冰裡面看見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呢。
我本以爲他們兩個去探路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沒想到他們這一去卻半天沒動靜,正焦急難耐之時,冰縫裡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我朝前走幾步準備迎接他們,可剛走過去,我看見肖建華竟然從程學兵進去的那條冰縫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