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到什麼辦法?盡是餿主意!”我不屑道。
然而書記並不理會,他用力把我拉起來道:“你想想,上次你看見那道石門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
我還是想着睡覺,就想把書記給打發了:“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情況,全忘了。”
然而書記卻沒有聽出我的不耐煩,他接着道:“你受傷了,這個是重點!”
聽書記認真的口氣,我一下清醒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我的夜視能力和我身體的狀態有直接的關係?”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書記說完打開頭燈,一臉認真地看着我,“你說,要不我們試試?”
“怎麼試?”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書記在我面前擡手比劃了兩下,他的意思,是要我出點血才行。
“你這招太損了,我不幹!”
“小侄兒,勝利就在眼前,就看你支不支持叔叔了。”書記笑吟吟的,一副沒安好心的樣子。
這時小白道:“要不我們就試一次,劃個小口子?”
看着小白一臉期待的看着我,我心裡頓時一軟,書記說的沒錯,我咋就那麼喜歡聽小白的話呢。
想着反正也就試一下,要是沒效果,也好讓書記死了這條心,免得他老是想拿我來開刀。
書記拿起砍刀,對着我的手指一陣比劃,我生怕他一用力把我指頭給剁了,反覆叮囑他小心一點。
書記比劃來比劃去,卻遲遲不下手,我有些納悶,連一旁端着頭燈的小白都有些手痠了。
突然,書記把刀放了下來,盯着我道:“你是不是有種,不想離開這裡的感覺?”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好對他搖了搖頭。
書記見我這樣,又接着道:“我覺得一直都是我和小白在想辦法,可是你卻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難道你還沒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嗎?”
我剛想辯駁,書記又道:“你知道嗎,我們的食物本來就不多,而且拿給你背之前領導他們就分了一部分走,靠這點食物,你以爲我們還能在這裡安然無恙地呆多久?要是不趁着現在我們的狀態都算比較正常的時候去做這些事情,難道還要等到大家都動不了的時候再想辦法嗎!”
書記越說越激動,我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拍拍他讓他不要說了,其實我不是不想離開這裡,我也不知道我心裡爲什麼突然會有一些這樣或那樣莫名奇妙的感覺冒出來,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都覺得這個身體不是我的,他就是一具軀殼罷了,所以有它沒它都不重要,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太渴望出去了,好想吃老爹弄的回鍋肉。
總之從受傷後,我進入這個山洞,我都發覺我突然開始怪怪的,但到底是哪裡怪,卻又說不出來,現在好了,書記幫我點出來了。
可是這真的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麼,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想來想去我又走神了,連忙甩甩頭定定神,把小指伸過去對着書記道:“別囉囉嗦嗦的,痛快點!”
書記見我終於下定決心,滿意地點點頭,他提着刀,對着我的小指輕輕一劃,血很快就流了出來,我趕忙站在巖洞邊上朝遠處看去,足足站了有一分鐘的樣子,眼裡所見之處卻沒有任何變化,我依然只能看見幾米內的東西。
書記和小白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身邊,良久,小白才道:“沒有效果麼?”
“沒有。”我轉頭四處再看了看,確實沒有任何效果,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操,怎麼會沒效果。”書記憤憤道。
小指突然有一絲癢癢的感覺,我連忙擡起來看,剛纔被書記劃的那道口子再次奇蹟般地癒合了,我怔怔地看着小指,完全沒有語言形容這件事,想了半天,我只想到了兩個字:神奇。
他們兩個看着我已經癒合的口子,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書記突然眼睛一轉:“我明白爲什麼不行了,要不咱們玩個刺激的?”
看着書記這壞笑的模樣,我立即明白了他想幹什麼,可是,這樣做真的就行嗎?
“怎麼樣?”書記看出了我的猶豫,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我看着他手裡的刀,心跳得厲害,現在這樣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雖然剛纔我的小指癒合了,但是我這個莫名而來的特殊能力會不會在某一瞬間消失,如果它消失了,那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太冒險了。
小白呆呆地看着我和書記打啞語,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你們準備幹嘛?”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書記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小白,“給你的雲澤哥哥打打氣,他就能下定決心了。”
我瞥了書記一眼,人都這把年紀了,就是沒個正經模樣。
“準備好了嗎?”書記再次問道。
“你等等,這樣,我轉過去,你別告訴我,直接開始就行!”我深吸一口氣,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所準備,心裡反而會更加忐忑不安,與其這樣,不如讓這“意外”來得更加意外一些。
我背對書記站着,把上衣脫下來拿給小白,看了一眼眼前這無盡的黑暗,我再次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憋在體內,閉上眼睛,不停地在心裡唸叨着老爹的回鍋肉,老媽嘮叨的模樣,以及家裡溫暖的牀。
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身後的書記和小白也沒了聲音,仔細聽去,只能聽到書記在喘着粗氣。
“啊!操!”驟然間,我的後背一緊,緊接着,我感覺胸口一熱,身體裡面突然鑽入了一個東西,肆意撕裂着我的神經。
被人從背後捅一刀,而且是明知對方會捅我一刀,我還得受着,這樣的經歷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有,可是書記這關鍵時刻怎麼會掉鏈子呢,他這一刀剛好插進我的後背,卻沒有從前胸穿出來,在他拔刀的一瞬間,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傳遍全身,我腿一軟,朝前栽了下去。
腰上突然傳來一股力,書記緊緊地抓住我的褲子把我給拽了回來,我伸手往後背一摸,全是血!
被書記捅的地方從一開始的灼熱漸漸變成了麻木,緊接着,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傷口在什麼地方了,可是身後的地面上,已經流下來了一大灘血,我撐着書記,腦袋突然有種被抽空的感覺,意識也開始模糊,我好累,好想睡覺。
“睜眼!睜大眼睛啊,小侄兒!別忘了我們要幹什麼,看前面,快看前面!”書記在我耳邊嘶吼着,然而我覺得他的聲音變得好遠,好遠,快要飄到我夠不着的地方了。
我們要幹什麼?我們要幹什麼呢……對,不是我們,是我,我要看遠方,我要看破這黑暗,我要救我們出去,我不能睡,不能睡!
背上的劇痛突然再次襲來,這次的感覺竟然比之前那些蝙蝠人偷襲我的感覺還要痛苦,不知道是不是那把刀上面有什麼髒東西,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被火燒了一樣,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忽然特別想睡覺,就像在網吧裡通宵玩了遊戲後的那種困頓。
我甩甩頭,努力睜開眼睛,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睡着,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朝遠處望去,目力所及處突然變得灰濛濛的,漸漸的,眼前突然明亮起來,努力適應後,一汪平靜的水池中央,靜靜地躺着一具石棺,一具雕刻着華麗浮雕的巨大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