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的話不無道理,以人類現有的科技來說,絕對不可能在地底弄出這麼大的一個核爆的坑,所以也許只能是第三種可能——千萬年前的一顆隕石撞擊地球形成了這個深淵。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的面前應該是形成的一個“坑”而不是一個“深淵”纔對,這看不見底的深淵,我覺得更像是地底火山黑洞洞的火山口,說不定在它的中央,下面還流動着熾熱的岩漿。
一時間大家再次陷入了胡亂猜測的死循環,深淵之下,德國人到底在那裡尋找什麼,會不遠萬里地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到這裡,這在戰火紛飛的二戰時期,真的有如此重要嗎?
答案,就在眼前了。
我探頭看向我們的腳下,不用藉助那個升降平臺我們應該也能下到這個深淵的緩坡上。
程學兵在旁邊見我如此動作,便道:“你就不怕下面有輻射?”
心中突然騰起一種強烈的使命感,腦中那些不屬於我的記憶似乎在告訴我,我必須得下去一探究竟,我笑道:“要是真有輻射,就這點距離我們也逃不了了吧?”
程學兵不語,我其實心裡也沒底,但想着謎底就在眼前,又有些無所畏懼。
這時書記突然驚呼一聲叫我們看深淵下面,我看了看卻沒看到他指的地方有什麼異常。
書記這時道:“我們把所有燈關了就能看到,那下面有光!”
“怎麼可能有光。”我完全不相信。
然而書記仍然一臉認真道:“我絕對看到了下面有光,我敢拿命擔保。”
程學兵這時擺擺手:“不要動不動就發誓,我們關燈看看就是了。”
一時間所有燈一齊熄滅,等我逐漸適應了黑暗後,我發現在靠近那虛空的地方,果然有一抹暗淡的光亮傳來,雖然它只是一個光點,但我確實看到了它。
“怎麼樣?”書記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我說得沒錯吧。”
“嗯你說的……”
話剛說了一半,我忽然感覺身後有隻手拉了一下我,我立即大罵道:“書記你別沒事找罵,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哪知書記也怒道:“媽的老子還沒發火你還先呱呱上了,你說你拉我幹嘛!”
這時另一邊突然亮了起來,只見程學兵一臉驚恐地看着我們:“你們都感覺到了?”
我一驚,立即意識到我們遇到什麼東西了,我連忙把頭燈打開朝後看去,然而背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但剛纔那一下,我真切地感覺到了!
我脊背一陣發涼,那個東西竟然跟着我們來到這深淵底部了!
大家一臉驚恐地互相看了看,小白也道:“剛一關燈我就覺得我的背後多了一個什麼東西,當時我以爲是雲澤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後來你們兩個在吵的時候我才覺得不對,接着那東西它就、就拽了我肩膀一下。”
情況有些不妙,現在是我們四個同時遇到了這個情況,但當時在第一層環廊的時候只出現了一個那種東西,而現在我們四個同時感覺到了,也就是這裡至少有四個這樣的東西——一直潛伏在我們的身邊。
書記在旁邊狠狠地“呸”了一聲:“媽的,我們是不是闖到它們的老巢裡面來了?我看當時那個東西就沒懷好意,它是故意把我們給引下來的。”
書記說的對,我心中駭然無比,我們說不定是真的中計了,這些東西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很明顯它們非常聰明,剛纔我們一關燈它們立即就出現,證明它們已經跟着我們很久了,但它們爲什麼不趁着我們關燈的時候襲擊我們,而卻拉了拉我們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小白這時道:“那些德國人會不會就是它們殺的?”
我心說我又沒有見過這個東西怎麼會知道德國人是怎麼死的,但是這些東西出現在這裡讓我感覺十分不好,而且它們的數量也許遠遠不止四個。
這時我想起了那個西北局的同事以及他臉上扭曲的表情,我記得當時沒有看到他身上有光源,也許他到了這裡不知什麼原因丟失了裝備,所以在黑暗中完全迷失了方向,接着被那些東西給暗算,他自知敵不過它們,於是選擇了自殺。
我被我的分析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這些東西藏在黑暗裡,尚不清楚它們有什麼能耐,如果我們遭了暗算,說不定真的會和這些德國人一個下場,想想我就覺得可怕。
“領導你說,現在咋個整?”書記已經舉起了槍對着我們前面。
“退肯定是沒有退路了,這裡連出去的路都沒有,我看……我們乾脆下去看看!就算死也要知道德國鬼子在搞什麼鬼名堂。”程學兵狠狠道。
書記哈哈一笑:“領導就是領導,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在我的字典裡面,就沒有‘後退’一說!就是下面是地獄我也認了!”
看來大家此時此刻想的都一樣,答案就在眼前,肯定不能錯過,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一點。
程學兵叫書記掩護着立即從包裡拿出繩子,剛纔我已經看過了,我們腳下有一個六七米高的直壁,藉着繩子我們能輕鬆地到達下面的緩坡。
我們緩步挪到升降平臺旁邊,程學兵立即把繩子栓在平臺上後,他第一個滑了下去,確認下面沒問題後,我們依次從上面滑到了緩坡上。
踩在緩坡上,我纔看到腳下是一條條長長的凹槽從深淵的中心延伸出來,程學兵說這種呈放射狀的地貌只有深淵中央發生過劇烈爆炸纔會產生,看來我們剛纔的推論基本是正確的。
書記最後一個下來後,我們立即朝鐵軌走去,現在已經看不到程學兵說的那個牽引設備了,不過我們也不需要它,直接朝深淵中間走過去就行。
走了沒多久,書記又是一陣驚呼,他這一驚一乍地把我嚇得夠嗆,我連忙朝他指的地方看去,竟然是剛纔我們在上面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亮點,此時我們已經能很明顯地看到它了,也不需要關燈。
程學兵帶着我們小心翼翼地朝那個光點走過去,當快要接近它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東西看起來有點眼熟——那竟然是一頂降落傘。
在降落傘的下面,有一個東西正發着光,只是因爲這光被降落傘給遮住了,我們在上面纔看的不是那麼真切。
程學兵一笑:“我還當是什麼,原來是我們之前降下來的那頂降落傘。”
程學兵說着便走過去把降落傘一扯開,果然,降落傘下面正是之前我們綁在那個零件上的頭燈。
程學兵把頭燈解了下來放回包裡,招呼我們繼續朝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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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書記道:“領導,你說德國鬼子從上面空降這麼多東西下來,萬一直接掉進深淵裡了怎麼辦?”
程學兵想想道:“你沒發現我們之前看到的很多零件都是一樣的嗎?證明他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準備了足夠多的備份,總有一個能準確地落在地上。”
程學兵說着用礦燈照向遠處,果然,附近的地上也出現了一些降落傘,上面有的還綁着零件,有的已經是空的了。
回頭看去,我們這時已經朝深淵下面走了很遠,離深淵口的垂直距離至少有五六十米,之前那些巨大的升降平臺現在看來又變得十分渺小。
正在這時,前面的程學兵忽然停住了,我一不留神直接撞在了他背上,等我回過神來,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們頭頂上變得烏黑一片,而在遠處這黑暗的中心,有一個披着斗篷的人,正漂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