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英雄救美卻遭怨

楚萱毅然決然地跟吳含提出了正式分手,再沒有半分可挽回的餘地。這次,吳含也沒有再糾纏,他知道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儘管十分懊悔,但只能怪自己過分貪婪;楚萱儘管異常傷心難過,但還是將一切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初戀,就是這麼個結局,雖不像電視劇裡那樣打架、墮胎,卻也足夠狗血、足夠噁心。

楚萱像是被抽乾了血液的殭屍一樣,開始那幾天,整個生活節奏堪比樹懶,但很快楚萱就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只是失戀而已嘛,她堅信自己是個好女孩,終有一天能遇上自己命定的那個人。

已經失去了愛情,絕對不能再失去學業。於是楚萱開始更加拼命努力的學習,除了正常的課業之外,她還另外報考了其他的專業。週一到週五在學校上課,週末去培訓班上課,還要參加實習實踐。她把生活安排得密不透風,沒給自己留一點空餘時間。

失戀就像是一場嚴重的感冒,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最是深情留不住,對於吳含,楚萱想到的完全忘記他的方法只有徹底了斷。

她託樑幻把那隻漂亮精緻的手鐲還給了吳含,她再也不願想起那曾經充滿青澀甜蜜最終卻無比心酸尷尬的初戀。

雖然費了一番功夫,穆天還是成功地幫助小妖征服了吳含,破壞了楚萱的戀情,讓穆天終於有了一點小小的成就感。

“哎,你聽說了嗎?肖瑤要成爲咱們站長了。”

“誰說的?怎麼不是穆天?”

“聽說是穆天讓給了肖瑤。”

“不會吧?這還有讓的呢?咱們廣播站可是校內最知名的社團。將來出去找工作的時候都可以寫進簡歷的。”

“誰知道什麼原因呢!也許穆天根本不需要唄!”

楚萱聽着其他成員的議論,心中的五味瓶早已打翻。小妖已經奪走了自己的男友,現在又要做站長,那自己是不是隻有退出這個社團?

另外,爲什麼穆天會把站長讓給小妖?楚萱也有迷惑:小妖原本明明跟穆天在一起,爲什麼轉眼間就成了吳含的女伴?

同系的學姐大四了,現在已經開始在找工作,楚萱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她,一切只能靠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還好,小妖與楚萱很少見面,楚萱的組長是穆天,即便有什麼事也是穆天去溝通,輪不到楚萱。

說起穆天,楚萱這陣子很少見到他了,聽同組的人說,他準備出國了。即便那件事已經過去,楚萱還是心有餘悸。自從上次穆天離開後,再見面,兩人彷彿陌生人一般,除了正常的工作接觸,全無多餘的隻言片語。

這樣最好!都板起臉,就沒有人感到尷尬了。

誰知在一個一切如常的週五,楚萱卻接到了一條信息:“明天下午五點,月上咖啡見。”

是穆天。他想幹什麼?楚萱皺起了眉頭,回覆“什麼事?不能廣播站說嗎?”

“不方便。”

楚萱以手扶額,愁容滿面,遲遲不知該如何回覆。

“我要出國了,最後見一面。”

“咱們也沒那麼熟吧?有什麼可見的呢?”

“我等着。”

第二天下午,楚萱糾結着、小心翼翼地來到廣播站,做賊心虛般的錄完節目,一看手機,已經五點半。

還好,還好,他很識趣,沒有出現,楚萱纔不想跟穆天在什麼咖啡廳見,早就沒什麼聯繫了,還搞得像約會一樣,彆扭得很。

恰在此時,王耀的電話打了過來。

王耀是音樂組的組長,最近一直在遊說楚萱去他們組,他的理由很充分,一是楚萱尷尬,二是小妖對他也有三分懼怕。雖然小妖已經是站長,但並沒有得到全員的肯定,王耀就是反對者中最強勢的一個。

王耀正直陽光,聲如洪鐘,給楚萱留下的印象頗佳。

“楚萱,你在廣播站吧?方便嗎?今晚我們組有個聚會,你要不要參加?不是那麼正式的活動,有的家屬也參加。”

楚萱倒真是有些心動了,穆天這邊似是沒有完全收手,小妖又與自己是那樣的關係,如果想繼續留下,必然要找到新的靠山。平日裡,王耀組的成員對楚萱都十分友好,抱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心態,楚萱答應了,“好的,你們準備去哪?”

“湘滿園,一會兒我們去廣播站順道接着你吧!”

“好哇。”

晚上,王耀、楚萱以及他們組其他幾個小夥伴,個別人帶着家屬,一起聚餐了。

“楚萱啊,你看我們組氣氛多好啊!”王耀只喝了兩杯,臉就開始紅了。

楚萱點了點頭道:“是啊!”

“我知道你們組現在弄得挺尷尬。你們組長現在越來越不正常了。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大家都看好他當站長,愣是讓給小妖了。這東西也是能讓的嗎?”一個平日接觸得比較少的組員說。

“楚萱啊,你剛大一,可能有些事還不瞭解。你男朋友跟小妖在一起,沒準兒就跟穆天有關。”

“啊?你們怎麼知道我男朋友跟小妖在一起了?”楚萱有點驚訝,自己跟吳含鬧掰的事情,她一直以爲是個秘密,沒想到大家居然都知道。

“咱們站裡哪有秘密?”王耀喝了一口酒,接着說“小妖把你的事兒抖落出去,無非就是想羞辱你,逼你離開。你可千萬不要吃她那套。你來我們組,我們保護你。”

“我再看看情況吧!對了,爲什麼說穆天跟這件事有關係呢?”楚萱奇怪地問。

“不瞞你所,楚萱,我們好幾次看見兩個人在一起密謀,肯定沒憋什麼好主意。楚萱,實話實說,穆天肯定追過你吧?”王耀問。

“啊?這你們也知道啊?”楚萱嚇了一跳,生怕自己被強吻的事也別張揚出去。

“不知道,合理推測嘛!”王耀笑了笑,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

“你看啊,楚萱,你沒來的時候,小妖就一直對穆天獻殷勤,穆天一直跟她保持距離。你來了之後,有一階段,大家都傳你和穆天在一起。那時候的小妖,看見你,哪次不是直翻白眼?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穆天跟小妖就常常在一起竊竊私語,最後還把站長讓給她,這就不得不令人懷疑了。”王耀分析得頭頭是道。

“組長,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穆天指使小妖去搶了楚萱的男朋友?”

“對,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王耀分析。

楚萱的心裡也漸漸籠罩了一層陰影,穆天究竟是不是這麼變態,她猶疑不定。

幾個人聊的雖是八卦,卻很有共同話題,飲酒量都一般,喝酒速度也很慢,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喝到半夜11點半。

本就不勝酒力的楚萱,失戀的鬱悶一直無處發泄,乘此機會,就多喝了一點。本以爲是雞尾酒,跟飲料一樣,沒想到後反勁,喝到後來,楚萱已開始微醺,總覺得眼前的東西在輕輕搖曳,自己也搖搖欲墜。

王耀的酒量也不大,舌頭都大了,幸好意識還算清醒。此時全部的宿舍已經關門,他們商量着打算到某人租的房子一起借宿一晚,只是楚萱是女生,不太方便。於是王耀就安排了一個唯一還算清醒的組員送楚萱到附近的海達酒店。

楚萱走路還可以,除了時不時的原地畫個龍,基本方向還是向前的。那個男生開始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上前攙住了楚萱。

他幫楚萱在前臺開了房間,兩人登上電梯,按了樓層,按了關門鍵。

電梯門剛要關上,卻又忽然打開。門外站着穆天。

穆天臉色陰鬱至極,一言不發,一步邁進電梯裡。

楚萱半閉着眼,並沒有看清來人,那男生卻已看見,心虛地躲避着穆天的眼光。

到達3樓,男生摟着楚萱找到房間,剛要開門,背後傳來穆天的聲音:“趕緊滾蛋。”

男生一回頭,就看見眼裡要噴出火來的穆天,嚇得渾身一激靈,大着膽子問:“穆天,你要幹嘛?”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

“我......我就是送楚萱回房間。”

“你也配?”

“穆天,我警告你,我可要負責楚萱的安全,你別在這給我搗亂。”

啪,一記勾拳,打在了男生的臉上,男生本就喝了點酒,意識雖然清醒,反應卻明顯很慢。

男生倒在了走廊的地毯上,愣愣地看着穆天。

“還不走?”穆天惡狠狠地問。

“你,你要是敢對楚萱怎麼樣,我就報警。”

“哈,倒打一耙呀!是你想對楚萱怎麼樣吧?想讓我先報警嗎?”

“你,你不能傷害楚萱。”

“笑話,是你盤算着傷害她呢吧?”

男生被說中了心事,硬着頭皮,踉踉蹌蹌站起來,指着穆天,“我現在就去找人,你等着。”說罷,灰溜溜地走掉了。

穆天把門打開,粗魯地把楚萱一把扛到肩上,直奔大牀。

楚萱掙扎着,撲騰着,如同溺水之人在求生一樣,一不小心,抓破了穆天的臉。

氣得穆天一下子把楚萱丟到牀上,楚萱頓時清醒了幾分。

睜開眼,漸漸看清面前男生的臉,“怎麼是你?”楚萱嚇得一激靈,幻覺?楚萱閉了閉眼,又睜開,還是他。“你怎麼在這裡?”

“那你覺得誰應該在這裡?跟你共度春宵?”穆天的嘴角掛着最令楚萱討厭的似笑非笑。

“胡說八道,度你的狗屁春宵。”一個枕頭順着楚萱的手拋出,但因醉酒、力氣有限,彷彿故意丟給穆天一個綿軟的沙包。

穆天雙手接住大沙包,抱在懷裡,樣子雖然是萌萌噠,臉上卻盡是不屑的笑,“楚萱,你是不是隻有跟我才裝清高?隨隨便便就跟男人來開房,怪不得吳含......”

啪,另一個枕頭也砸向他,“吳含?你爲什麼要提他?”

“提他怎麼了?扎心了?跟他分手你就開始自暴自棄了?”

“憑你也有資格說我嗎?你算什麼東西?你跟小妖,都是一丘之貉。”

“沒錯兒,是我幫小妖得到吳含。但我是爲你好,你那男朋友看見小妖眼睛都移不開,你瞎了眼纔會跟他在一起。”

“滾,你滾開。”楚萱不敢相信眼前的混蛋還能做出這種事,衝着吳含大吼道:“你憑什麼管我?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更何況,誰都好過你。你剛愎自用,自以爲是,大男子主義,就算世界上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唔......”

被禁錮在穆天懷裡的楚萱,無法發出叱罵的聲音。楚萱任由他吻,像個殭屍一樣不予迴應。

無論是怎樣的吻,但凡有一方沒有感情,也會變得怪異無聊。

穆天停了下來,想要安撫一下楚萱,不料,楚萱卻咬了一口穆天。

“啊”的一生大叫,穆天的脣頓時流出了鮮豔的血,楚萱鬆口,擦了擦嘴角,怒視着穆天。

“你瘋了,我,我不跟你計較。”穆天回過神來。

“不跟我計較,你還這樣對我?你有病嗎?”

“你有藥嗎?”

“無可救藥。”楚萱看着穆天的眼神由憤怒逐漸轉變成了憐憫,那一刻,真像是在看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

“你就是我的藥。”

“我不是醫生。治不了你。”

“我馬上要出國了,今晚約你,就是想跟你告別。”

“早跟你說了,沒這個必要。”

“我只想要你一個goodbye kiss。”

“切,除了用強,你還會怎樣?”

看着倔強不已的楚萱,穆天突然特別想笑,這神情與那個彩霞漫天的傍晚一模一樣。

“好,我不強求,我馬上走,但至少抱一下吧?”說完,拉過楚萱,直接抱。

楚萱沒有動,這時聽見一個悶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楚萱,從此以後,別再讓我遇到你......”

好像誰想再遇到你似的!楚萱暗暗撇嘴,再見,再也不見。

穆天摔門而去,楚萱鎖好門,藉着酒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週以後,楚萱去廣播站時,聽到王耀他們說穆天已經出國了。楚萱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這個混蛋終於走了!

這類禍害就該出國,國內已經不夠他們禍害了。希望他們永遠不要回來,努力禍害外國人民去吧。

分手後楚萱和吳含雖然還在同一所大學,但幾乎再也沒見過面,緣分就是這麼神奇,不該讓你見面的時候,即便近在咫尺也不會再見。

世事無常,大三的時候,楚萱從母親那裡驚聞噩耗,吳含得了腦瘤,從確診到離世,不足半年時間。

雖然早已不愛吳含,可畢竟曾經相戀,楚萱沒想到這麼年輕而鮮活的生命,這麼突然就離開了人世間。可惜那年輕的生命,可憐那吳含的父母親人。

人死如燈滅,一切的一切都已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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