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一大早就接到了唐堯的電話,現在正急急忙忙地趕到承運飯店。
“你總算來了。”昨晚唐堯和張笑笑回去的時候,林糖糖曾低聲叮囑唐堯幾句話,當時唐堯和張笑笑都覺得林糖糖的話聽起來有點像東方夜譚,沒想到,倒是被林糖糖料中了。
易陽見到在承運飯店大廳等待自己的唐堯,走上前說道,“昨晚你和笑笑還覺得糖糖想得太多,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很佩服?”
易陽得意洋洋的模樣彷彿就好像是自己料中了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話裡的調侃。
唐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接到陳雲志電話的時候,嚇得差點把手機給丟了。”
昨晚林糖糖告訴唐堯和張笑笑,程意涵肯定會在陳氏夫婦的面前提起唐堯,那麼,陳雲志肯定會跟唐堯見一面,到時候,陳雲志肯定會分析這裡面的利害關係給唐堯聽,隱晦地暗示唐堯只要娶了程意涵就可以得到承運飯店,這比唐堯將來在唐氏集團做一個小小的經理可有前途多了。
“別怕,有大哥在,今天啊,我就讓他嚇得把手機丟了。”易陽輕哼一聲,率先朝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陳雲志和程雅惠兩個人商量了一夜,兩個人都準備爲了失而復得的女兒做些什麼,特別是在女兒的終身大事上面,只要是女兒喜歡的人,不管對方是誰,他們都要爭取讓對方妥協。
“沒想到,陳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都在啊。”由於陳雲志吩咐了秘書,只要唐堯來了,不用通報,直接讓唐堯進來,這麼一來,倒是讓走在唐堯前頭的易陽一把將辦公室的大門給打開了。
陳雲志顯然沒有想到易陽會來,微愣了下,轉而笑道,“沒想到,易董事長會來到我們小小的承運飯店,來,來,快坐下。”
陳雲志在易峰當董事長的時候,就從易峰的手裡得到過不少的好處,更別說易陽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孩子,即使易陽成爲了董事長,陳雲志依舊沒有將易陽放在心上,要不是看到走在易陽身後的唐堯,恐怕陳雲志會直接給易陽冷臉看。
“唐堯,快坐下。”程雅惠見到自己未來女婿來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可惜有易陽這個耀眼的光芒在身邊,倒是顯得長相英俊的唐堯也不太出衆了,這麼一來,倒是令程雅惠越發地厭惡易陽了。
陳雲志想要儘快將易陽打發了,沒想到易陽一心想要留下來,現場只聽到陳雲志和易陽兩個人交談的聲音,這麼一下來,時間倒是過去了半個小時。
易陽見陳雲志和程雅惠均流露出不滿的態度,心裡舒暢了許多,這才笑着問道,“我剛纔在樓下遇到唐堯,聽說是陳董事長邀請他來的,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
程雅惠見話題終於到了唐堯的身上,只是礙於易陽在場,倒是沒有說出口,反而是陳雲志笑着說道,“也沒有什麼,就是聽說唐堯快畢業了,想問他對承運飯店感不感興趣,要不要來這裡實習一段時間。”
易陽輕笑一聲,不等唐堯開口說話,意有所指地說道,“沒想到陳董事長倒是大方啊,很多公司都不願意請實習生,深怕他們畢業了,就帶着對公司熟悉的業務走人。”
“唐堯的爲人,我自然是相信的。”陳雲志笑着說道。
易陽突然間轉過頭,看着唐堯說道,“你女朋友還在唐氏集團工作,你難道要跟她分隔兩地?”
陳雲志昨晚聽說程意涵喜歡唐堯,倒是忘記去調查唐堯有沒有女友這一回事,坐在陳雲志身邊的程雅惠則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有女朋友了啊?”
唐堯點了點頭,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我跟她在一起兩年了,對了,姚意涵,不對,應該是程意涵,她是我女友的舍友,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們嗎?”
陳雲志和程雅惠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不解,程雅惠乾笑兩聲,問道,“原來你女朋友是意涵的舍友啊。”
“不錯,我和我女友在一起之後,我才認識了她的幾個舍友,現在想起來,我女友的舍友裡只有林糖糖大小姐是個值得深交的人。”唐堯毫不留情地在陳氏夫婦面前指出程意涵不值得令人成爲朋友的意思。
易陽見陳氏夫婦面露惱怒,彷彿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聽說程意涵是兩位失散多年的女兒,不知道兩位有沒有帶她去醫院做過親子鑑定?畢竟失散這麼多年,要是找到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到時候失望會更大的。”
陳雲志聽易陽這麼一說,倒是覺得易陽是有點可行性的,畢竟自己和程雅惠找到程意涵之後,只是憑藉從當年的視頻和程意涵的養父口中得知程意涵是自己的女兒,倒是顯得有點輕率了。
程雅惠則皺了皺眉頭,想到程意涵在自己面前的乖巧,立馬覺得易陽是爲了給陳雅穎出口氣,故意這麼說得,“我們陳家的事情,就不勞煩易董事長費心了。”
易陽則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拿出一份資料來,無奈地說道,“我這裡有一份君家情報科給的消息,還想陳叔叔和阿姨是真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兒,現在看來,你們只是相信別人的片面之詞,倒是可惜了那個丫頭,現在還流落在外啊。”
陳雲志皺緊眉頭,看向易陽手裡的資料,“你的意思是,這資料裡有我真正女兒的消息?而我找到的程意涵則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易陽,你是不是因爲陳雅穎的事情,才故意這麼說?”程雅惠這幾天是打心眼裡疼愛程意涵,將程意涵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現在有人告訴她,她一心一意對待的人並不是她的女兒,她怎麼接受得了?
易陽滿不在乎地說道,“是真是假,你們再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對了,順便可以去醫院做下親子鑑定。”
陳雲志和程雅惠兩個人都沉默着,倒是忘記了把唐堯叫過來的真正目地,易陽瞥了陳氏夫婦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對唐堯說道,“看來陳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有事情要談,我們就先走了。”
唐堯點點頭,跟隨着易陽走出辦公室,只是他毫不意外地看到易陽假意將手裡的資料落在了沙發上,唐堯眼底含着笑意,默不作聲地離開了辦公室。
“易陽的話,你相信嗎?”長久的沉默之後,陳雲志率先開口問道。
程雅惠擡起頭,看向陳雲志,餘光卻見到有一疊白色的東西在沙發上,轉過頭看去,這才發現是剛纔易陽拿在手裡的資料。
程雅惠從椅子上起身,邁着沉重的步子來到沙發前,拿起這一疊資料,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勇氣翻開看,“我跟陳雅穎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在她身上從來沒有用過心,只是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就對她好,但是程意涵不一樣,我認定她是我們的女兒,從她住進陳家開始,我就對她打心眼裡地好。”
陳雲志點了點頭,站起身,從程雅惠的手裡接過那一疊資料,“我們總要面對現實的,與其自欺欺人地過一輩子,還不如趁現在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扭轉的時候及時改正。”
陳雲志翻開資料,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照片,“雅惠,你看看,這孩子是不是看看這孩子的眼睛跟你那麼像,還有這鼻子像我,這臉型像你,眉毛像我,這是她三歲時候的照片,還有十歲的這一張,長得跟我想象中女兒一模一樣。”
在親生女兒丟失的這二十多年裡,每一年,陳雲志和程雅惠總會在女兒丟失的那一天,找畫家根據他們兩個人的模樣,畫出女兒的長相來,而這一舉動,延續了二十多年的時間。
程雅惠聽到陳雲志的低聲呼喊,連忙轉頭看去,眼眶中的眼淚在打轉,雙眸緊緊地盯着上面的照片看,感受着這孩子從小到大的一個變化,“這”
照片上的女孩子那麼像自己,比起家裡的程意涵在容貌上更有說服力。
陳雲志翻開第二頁,看着上面用文字訴說了當年姚父和姚母不爲人知的關係,以及姚父當年將嬰兒丟在菜地裡的事情,一頁又一頁的文字抒寫着二十多年來張笑笑在養父母的呵護下成長。
“笑笑,原來,我們的女兒叫做笑笑。”程雅惠捂着嘴巴,痛哭出聲。
陳雲志則顯得冷靜許多,“不管我們的女兒是意涵還是笑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帶她們去做親子鑑定,如果笑笑真的是我們的女兒,那麼姚意涵,我就不會輕易讓她傷害笑笑。”
陳雲志在資料的最後一行裡看到張笑笑和唐堯是男女朋友關係這一句話。
或許是因爲張笑笑容貌上更酷似於陳氏夫婦,此刻在陳氏夫婦的心中,他們已經將姚意涵當作了外人。
“秘書,打電話回陳家,讓司機接大小姐去醫院。”陳雲志想也不想地對正走進來的秘書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