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
衆人本想誘伏妖獸,結果計劃卻被搞得稀爛,先是損失兩位道友,接着又失去了誘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嘲笑着衆人的無能。
望着漆黑的夜空,衆人良久無語,半晌過後,丁姓修士緩緩道:
“難道妖獸真有這麼高的靈智,竟然能將我等人類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的聲音低沉之極,早失了住日的爽朗之意。
一句話將衆修從震驚中喚醒,莫古搖了搖頭,極爲堅決的說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那康姓大漢亦搖了搖頭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在獵妖獸,妖獸亦在獵我們,他的本能就是襲擊我們落單之人,然後見我等趕去,再回來叼走黃道友的軀體,亦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莫古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顯然對康姓大漢的說法有所認可,而對自己原來的堅持有了些懷疑。
而那丁姓修士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卻又搖了搖頭,莊逸澤看在眼內,開口道:
“丁兄,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
丁姓修士卻笑了笑道:
“丁某沒什麼要說的,卻見林兄曾經似有什麼發現,不知林兄可否說出來,我們一同參詳參詳。”
林華無奈的笑了笑道:
“丁道友,小弟能有什麼發現呢,再說人死如燈滅,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事非之地吧。”
丁姓修士嘆了口氣道:
“當康兄幾人將蔣道友的屍體收入儲物袋時,林兄看着蔣道友兩人的面孔,眼中曾經閃過一道異色,莫兄亦是見證之人,當時想要開口詢問,卻被林兄擺手制止了,這點小弟沒有看錯吧,莫兄?”
丁姓修士侃侃而談,竟然將林華等人當時的表現說得一清二楚,林華心中一凜,暗道,這姓丁的竟然一直暗中注意自己,想必隊伍中其他人也定是如此,看來這個離心離德的隊伍,去解散也不遠了。
莫古面露苦笑之色道:
“丁兄說笑了,林兄若有發現,怎會不說出來呢。”
丁姓修士冷笑一聲道:
“我看還是說開了的好,否則丁某五人便要告辭離去,不再趟這窩混水了。”
林華無奈的道:
“在下當時看蔣道友二人的面容卻有疑惑,他二人面上所露之色,分明是見到了什麼令他們完全不能相信之事,林某當時所想就是此事,卻再無其它想法。”
丁姓修士接口道:
“哼!林兄只是不想得罪人罷了,丁某卻沒有這方面的顧忌。”
然後這位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後,接着道:
“蔣道友定然不是被妖獸偷襲而死,若真是如此,兩人定然死得極爲安靜,而不會面上露出驚駭之色,同時身體還做出了一個極不自然的逃跑姿勢。”
莊逸澤神情一動,然後道:
“丁兄,你的意思難道是說……”
丁姓修士搖了搖頭道:
“這不是我的意思,而現場的一切說明了這個情況的,殺死蔣兄二人的應該是人類修士,而且是他認識之人。”
康姓修士的一名同伴接口道:
“難道是說,我們中有人偷襲了蔣道友?”
丁姓修士點了點頭道:
“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當我們聽到慘叫聲,趕到這裡時,正好那妖狼也來到設伏點,那時這裡無人看守,妖狼自然便拖走了黃兄的屍體,去它處進食,由於我們在蔣兄二人殞落之處停留得太久,當我們回來時,就是這樣了。”
頓了頓後,丁姓修士接着道:
“所以說,這一切應該都是巧合,並不是如康兄所說那般,妖獸先偷襲落單的蔣兄二人,然後再拖走黃兄屍首,我想妖獸還不至於有這麼高的靈智,雖然蔣兄曾經解釋說,這是它潛意識中的行爲。”
康姓大漢先是怒目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然後轉頭對丁姓修士道:
“那丁兄你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懷疑我偷襲了蔣兄不成?”
丁姓修士哈哈一笑道:
“丁某可沒這麼說,誰與誰有仇,這點大家應該心裡都清楚得很吧!”
康姓修士大怒道:
“姓丁的,你不要信口胡言,康某確實說過要與這姓蔣的做個了斷,可我當時說的是,待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再說。”
“呵呵,事情什麼時候結束不好說,可蔣兄已經身死卻是事實,另外,丁某也並沒有指明,事情就一定是康兄做的。”
“哼,你沒明說?你的意思誰聽不懂嘛。”
頓了頓後,這位似是辯解般的說道:
“當時康某與蔣兄衝突,說的也只是一時氣話,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難道真的會與蔣兄拼個你死我活不成。”
“丁某若是與人結仇,定然會做個全面了斷,以免日後再生出事非,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若事情真是康兄做的,應承下來便可,黃兄等幾人已經全部身殞,當然再也不會有人向康兄你尋仇了,在這危險之地,我們還需繼續合作,自然也不會有人爲死人強出這個頭。”
康姓修士聽聞此言不怒反笑道:
“哈哈哈,這麼說姓丁的你就認定事情一定是康某做的了?不錯,康某確實恨這姓蔣的頂撞於我,若是有機會自然會親手斬殺了他,可康某也不是不知大體之人,在這死亡之谷內,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頓了頓後,康姓修士接着說道:
“說難聽一點,多一個人就多一墊背的,別人死了,自己活命的機會就更大一些,我怎麼可能蠢到危險沒有來臨之前,先殺害自己的同伴呢?”
丁姓修士冷笑道:
“那可說不一定,難道康兄忘了黃道友身死的事情極爲蹊蹺,以及那枚令牌丟失一事嗎?”
“什麼?懷疑黃道友也是老子殺的?”
康姓修士立刻被激得暴跳起來,指着丁姓修士的鼻子大罵起來。
丁姓修士悠然道:
“丁某可從來沒有指名道姓的說過誰殺了黃道友和蔣道友的,丁某隻是從常理來分析,若是丁某我貪圖築基丹,便會設計殺害黃道友,在察覺到其同伴蔣道友等人有可能會報復的情況下,自然會斬草除根,殺人滅口,免得日後再有麻煩。”
此時其他人面上都露出思考之色,所有人員也早站好了隊。
丁姓修士的四名同伴站在了其身旁,神情戒備的盯着康姓修士。
林華、莫古等五人也站在了一起,與其他組人有意無意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莊逸澤兄妹二人及何姓修士三人亦一字排開,三組人有意無意的形成了一個圈,將同樣神情緊張的康姓修士等人圍在了一處。
康姓修士四人則神情緊張的湊在一處,半晌後,康姓修士緩緩開口道:
“衆位爲何將我等四人包圍起來,難道要動手嗎?”
“康兄只要將事情說明白了,將黃道友那枚令牌交出來,然後衆人商議平均分配,我等自然還是戰友,不會有爲難康兄的,至於爲黃道友報仇這等閒事,丁某自然是不會管的。”
“若康某說我身上沒事令牌呢?”
“那恐怕我們只有動手一途了。”
康姓修士四人一陣沉默,至於四人是否在神識傳音交換意見,只有天知道了,半晌過後,康姓修士一嘆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康某身上除了自己那枚令牌外,再無更多的令牌了。”
三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莊逸澤緩緩開口道:
“若說康道友斬殺了黃兄、蔣兄三人,我也不太相信,畢竟之前一同患難過。”
丁姓修士冷冷笑道:
“這可說不一定,對於我們修士來說,在築基丹面前,又有幾人能保持不生貪意呢?”
康姓修士臉色一陣青紫,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林華此時心中亦是極爲矛盾,他自然也不願見到同組之人刀兵相見,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還是隊友,多少可以值得信賴,在這死亡之谷內,他自己雖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他還需要考慮到郭開等人的安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想到此處,林華緩緩開口道:
“蔣兄兩人身死時,面露愕然之色,定然表明其內心極爲震驚,這就說明,殺死他們的定是兩人意想不到的人,而不會是康兄這曾經與其結仇之人。”
忽聽到林華爲康姓修士辯解,所有人一楞,莫古想了想後接着道:
“林兄言之有理,若是見到康兄出現,蔣道友二人定然會極力防範,即便被殺,面上亦不會露出震驚之色。”
聽到林、莫兩人的解釋,康姓大漢臉上不禁露出感激之色,急忙開口道:
“對,對,姓蔣的見到康某防備還來不及呢,定然早就出聲示警了,怎麼可能會到被殺時,纔出聲叫喊呢。”
聽到此言,所有人面露沉思之色,久久後,莊逸澤一笑道:
“說得是啊,康兄確實沒有機會瞬間斬殺蔣道友兩人,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康兄動手的可能,康兄,我等得罪了,還望不要見怪。”
康姓大漢見莊逸澤如此一說,不禁呼出口長氣,一顆懸着的心纔算落了地,若真的動手,他四人恐怕會下場極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