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朱鳳獨自一人出了魔宮來到了神武門外的大街上,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目睹着雪月城一如往昔的繁華熱鬧,她的心裡一陣迷惘。當初她和白素素一起來到魔宮,原以爲能在這裡找到楊天行,可一連數月過去了,她日夜飽嘗着離人相思之苦,然而苦苦守侯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直到今天,她從楊天行的眼神中找到了令她心酸的冷漠。白素素走了,走得如同她當初來魔宮時那樣堅決。蕭夜月也死了,死得那麼的驚天動地,蕩氣迴腸,往昔那個小院落裡的三人行轉眼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仍舊在苦苦的煎熬歲月。她也曾想和白素素一樣走得遠遠的,重新過上往日的那種與日月共舞,與花草爲伴的清淡生活,只是她不曾有白素素那樣的決然,在她心中,始終縈繞着那麼動人的一幕,讓她從未曾忘卻。
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啊,月亮是那麼的大,那麼的圓,那麼的亮,她和楊天行偎依着站在窗前,一起眺望着前方那片黑暗,夜風吹過,兩個人的衣衫同時飄動,身影在清亮的月光之中……
那一刻似乎就在眼前!
那一刻已經深藏於她的呼吸之間!
一陣迷惘過後,朱鳳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那一幕,她的嘴角有溫馨的笑容飄起,突然間,整個世界彷彿靜止,周圍嘈雜的聲音再也無法進入她的雙耳,在這一刻,她擡頭望着前方,那個深深鏤刻在幽幽心間的男子,似乎就在眼前。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在她身後來來往往的人羣中,有兩個人一直悄無聲息地跟在她的後面。
來者正是韓一嘯和赤月空。
戚戰目注着兩人大步走進魔宮,微微一笑,踏前一步,朝着走在前頭的韓一嘯伸出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笑道:“戚某厚顏,不請自來,讓韓兄勞神了。”
韓一嘯看着戚戰近在咫尺的手掌微微一怔,但隨即又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與它緊緊地握在一起,臉色有幾分莊肅,淡然道:“戚兄這是說哪裡話,只要戚兄願來,韓某自當倒履相迎。”說話間,他瞥了戚戰身旁的李隆武一眼,魔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他驚訝的不僅僅是李隆武的修爲比之數月前大有長進,更令他注意的是此時的李隆武是和戚戰在一起,因爲這從某種程度上意味着戚戰已經將李隆武看作是他的傳人。
與此同時,李隆武也在注視着韓一嘯,這個讓他在躍馬場名譽掃地,功敗垂成的奇偉男子,在他的眼神中,起初是憤怒,但最終轉化爲敬意,只見他朝着韓一嘯施了一禮,口中道:“李隆武拜見韓前輩。”
韓一嘯看了戚戰一眼,見他眼中有淡淡的笑意,心中更無懷疑,不由轉過頭去多看了李隆武幾眼,淡淡的道:“李將軍別來無恙,當真是可喜可賀。”他這話一語雙關,因爲李隆武一旦成了戚戰的傳人,那他的身份和地位就大有不同了。以戚戰在仙界,乃至整個梵天的超然地位來看,李隆武必將是仙界繼戚戰和衛青之後的又一標誌性人物。其實他對李隆武也是頗爲欣賞,更將之視爲仙界萬年一出的人才,否則他當日在躍馬場也不會手下留情了。戚戰想必也是察覺到了李隆武的出衆之處,所以纔將他帶在身邊好生調教。
李隆武聞言僅僅是微微一笑,便也不再說話了。他心裡有自知之明,知道在戚戰和韓一嘯的面前自己還說不上話,至少是現在還無法與他們平起平坐,所以在這個時候最好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保持沉默。
韓一嘯將李隆武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有些感慨。如今的仙界雖然大不如往昔,只是靠戚戰和衛青這兩大高手苦苦支撐着,但魔界又何嘗不是一樣,現在如日中天的魔界也是僅僅靠自己一人撐着,一旦自己戰死又或是歸隱後,魔界便再會失去主心骨,被打回原形。到那時,一個統一的魔界只怕又會陷入四分五裂,羣雄割據的戰亂時代。現在仙界出了李隆武這樣一個傑出的年青高手,在戚戰的親自調教下,若干年後便可擔當起仙界的中興大任,而魔界的未來又交給誰呢?
正思忖時,身旁響起了赤月空豪邁的笑聲:“早聞戚兄的風采蓋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天下第一高手之稱當之無愧。”
戚戰也早注意到了赤月空,以他的慧眼,自然也猜出了赤月空的身份,淡淡地笑道:“赤兄這話只怕不是出於真心吧?”
赤月空微微一怔,隨即颯然道:“若是在半個時辰之前倒是被戚兄說中了,但如今一睹戚兄之顏後,又另當別論了。”
戚戰微微一笑,道:“說起來,戚某還得尊稱一下赤兄爲前輩,奪魄劍之名更是名震天下,赤兄謬讚戚某愧不敢當。”
赤月空目注戚戰,眼中精光一閃即逝,道:“不瞞戚兄,赤某一直想領略一下天刀的風采,只是,按照現在這個形勢來看,只怕是要飲恨了。”
戚戰面帶笑容,淡淡地道:“何來飲恨之說,待此間事了,戚某理當奉陪。”
赤月空虎目神光暴射,聲音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道:“好一個理當奉陪,赤某現在是越來越期待了。”
這時,韓一嘯在旁插嘴道:“戚兄此次前來可是爲了光明神復出之事?”
戚戰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道:“正是。對於前不久發生在凌霄宮的事,韓兄想必也略有聽聞吧。戚某此次前來是想和韓兄,赤兄商討一下對策。”
韓一嘯淡淡地道:“數天前的一個晚上,韓某曾在離此不遠的地方會過光明右使趙寒水。他將我那老弟打成重傷,韓某正想討回點面子。”
戚戰動容道:“天行老弟受傷了?”
韓一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如果不是韓某去得及時,只怕老弟性命難保。”
赤月空看了戚戰一眼,笑道:“話雖如此,不過那趙寒水也好不到哪兒去,被及時趕到的韓兄擊成重傷,只怕沒有一段日子是恢復不了的。”
戚戰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隨即笑道:“韓兄出馬,自是非同一般。只是,這次敵勢強大,來勢洶洶,非一兩人能夠平息。剛纔戚某與辛先生作過一番交談,還是讓我等來聽聽先生的高見。”
此言一出,韓一嘯和赤月空都將目光轉向了辛漢臣,神色關注,顯是對辛漢臣這個智謀出色的宰相頗爲看重。
辛漢臣原本一直在靜靜地看着當世三大高手的相聚,眼見戚戰話頭一轉,對準了自己,也不慌亂,捻鬚沉吟了片刻,道:“現在的形勢是敵暗我明,我們處於被動,眼前最重要的是探明光明神的老巢所在,然後再從長計議。”
韓一嘯微一皺眉,道:“先生難道也不知道天幻神殿的下落?”
辛漢臣搖了搖頭,輕嘆道:“漢臣從未去過天幻神殿。光明神殿建成前,光明神的其他三座神殿早已名聲在外。當時的滅神軍團也和現在的我們一樣,他們根本不知道神殿的下落,後來,以軒轅長風爲首的滅神軍團的四大高手聯袂行動,意圖找到神殿的下落,雖然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只可惜陷入了天幻神殿外的神之幻境中。這也是後來我無意中聽到光明神談及此事才知道的。”
韓一嘯在一旁眉頭緊皺,沉吟片刻後,道:“神之幻境我倒是見過一次,記得那是在老弟渡天劫的時候,韓某被天劫帶來的幻象所迷惑,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在那個空間裡有四根巨大的圓形石柱,每個石柱上都刻有一個人,現在想來,那四個人很可能就是當年被困在神殿中的滅神軍團的四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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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衆皆動容。
赤月空訝道:“竟有此事?”
韓一嘯點了點頭,面上有疑惑之色,看向辛漢臣道:“韓某一直奇怪,這幻境爲何會出現在天劫中?”
辛漢臣也在皺眉沉思,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世間之所以有天劫的出現,乃是光明神所爲。當年,光明神畏懼於滅神軍團的強大勢力,苦心佈下了天劫陣法,意圖阻止梵天高手的誕生。只可惜天劫儘管強大,但千百年來成功渡劫的人仍不在少數。而且,當年光明神在談及滅神軍團時,言語之間對軒轅長風等滅神軍團的領袖頗有惺惺相惜之意,這也可能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韓一嘯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光明神故意將軒轅長風等人被困的信息融於天劫陣法之中?”
辛漢臣苦笑道:“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到現在任何的猜測都是毫無根據的。光明神道行通天,其行事與我們人類大爲迥異,有些事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戚戰一直在凝神靜聽,此刻卻忽然淡淡地道:“先生可曾見過光明神的真面目?”
此言一出,韓一嘯和赤月空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自混沌時代以來,天下人雖然知道有光明神的存在,但卻很少有人能見過光明神的廬山真面目,民間流傳的許多傳說也是建立臆想和猜測之上。
辛漢臣看了戚戰一眼,點頭道:“見倒是見過,光明神經常以一箇中年人的模樣出現,身穿白袍,面容英俊。”
戚戰聞言點了點頭,濃眉微皺,不再說話,似是在沉思着什麼。
眼見衆人都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赤月空摸着額頭苦笑道:“難道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戚戰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看了赤月空一眼,沉吟道:“如果戚某所料不錯,天幻神殿應該就在離凌霄城不遠的地方。”
韓一嘯等人同時一驚,紛紛看向了戚戰,眼裡透出詢問之色。
戚戰的一雙深邃睿目此刻閃動着莫名的光芒,只聽他緩緩地道:“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大概是在半月前,我仙界的七位星君奉仙帝之命前往東方大山古浪山去尋找煉器聖品萬年寒鐵,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途中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數日之後,獨孤閻便提着七位星君的人頭到了凌霄宮。由此推斷,天幻神殿可能距離凌霄城不遠,甚至有可能就在古浪山上。”
赤月空聞言奇道:“古浪山?那是一座什麼樣的山?”
戚戰搖了搖頭,道:“戚某未曾去過,只是聽說那古浪山高千刃,山勢陡峭,山頂終年積雪,山腰之上雲霧繚繞,即使在大晴天也是如此,曾有人在山腳下無意挖掘出萬年寒鐵,使得古浪山一時聲名大燥,後來屢有修行者進入山中尋寶,未見有人生還。自那以後,那座山便成了大凶之地,周圍甚少出現人煙。”
辛漢臣聞言沉吟道:“如此看來,那座古浪山乃是一個隔世隱蔽之地,天幻神殿居於其中倒也說得過去。”
韓一嘯淡淡地道:“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我們去古浪山一探便知。”
戚戰看了韓一嘯一眼,搖頭道:“此事尚須慎重考慮,如果天幻神殿真的在古浪山中,以當年軒轅長風等四大滅神軍團高手的實力亦難逃被困,我等更要小心行事。”
辛漢臣也頷首道:“前輩所言甚是,軒轅長風的實力在當年高手如雲的滅神軍團中首屈一指,連他都陷入了神之幻境,我們切不可冒然行動。”
韓一嘯的目光緩緩掃過戚戰和辛漢臣,冷冷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事交給韓某人便是了。”
戚戰深深地看了韓一嘯一眼,淡淡地道:“韓兄的膽略戚某佩服,只是現在還不是孤軍深入的時候,望韓兄三思。”
韓一嘯迎着戚戰的目光,語氣同樣的冷淡,道:“戚兄的好意韓某心領了。”
戚戰嘆息一聲,看着韓一嘯道:“此事暫且不提,戚某想問韓兄一個問題,還望韓兄如實相告。”
韓一嘯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戚兄請問。”
戚戰沉默了一會,忽然道:“朱鳳現在可是在魔宮之中?”
韓一嘯愕然,不明白戚戰此時爲何提到朱鳳,不過儘管滿腹疑惑,他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
戚戰長出了口氣,道:“那就好。各位可能還不知道,朱鳳便是那光明神唯一的女兒。”
此言一出,無異於晴天霹靂,以韓一嘯和赤月空的修爲之深,亦忍不住呆立當場,就連一向不動聲色的辛漢臣都爲之色變。
戚戰的目光緩緩掃過衆人,嘆息道:“此事被歷代仙帝當作古訓隱瞞了十幾萬年,直到上次獨孤閻大鬧凌霄宮才被仙帝透露出來。”
韓一嘯此時已然明白了朱鳳的重要性,有意無意地朝着辛漢臣看了一眼。辛漢臣會意地悄然退出了紫堇殿。
不知何時,在渾渾噩噩間,朱鳳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雪月城,回首望去,雪月城那高大的城牆如猛獸蟄伏,依稀可見。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倒是有一種說不出感覺的無形壓力讓朱鳳一陣莫名的緊張。她環目四顧,並沒有發現楊天行的蹤跡,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但心中的那股不安卻始終揮之不去,她不由暗暗凝神戒備。
又往前走了一陣,朱鳳心裡已經漸漸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猛地停下步子,轉頭向後看了一眼,雖然沒看到任何人影,但她還是冷冷地道:“是哪兩位朋友,出來吧。”
說來也奇怪,當她話音未落多久,在原本空無一人的青石小路上,卻忽然憑空出現了兩條人影,一個是看上去有些猥褻的寬袍老者,一個是模樣英俊,卻給人一種冷若冰山的年輕男子。
這兩人現身後,臉上帶有驚訝之色,相互對視一眼,左邊那老者對着那年輕男子奇道:“青木護法,我們剛纔有露出過破綻嗎?”
青木綠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沒有。”
原來這兩人就是一直跟蹤着朱鳳的桑羽和青木綠。
桑羽嘿嘿一笑,轉頭對着朱鳳說道:“不愧是鳳公主,道心通明的神通果然非同一般。”
青木綠不作任何反應地看着朱鳳,一雙微泛着綠光的眼眸中倒映出一張美麗的面孔。
朱鳳也在默默地打量着兩人,不知怎的,她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眼前的這兩人在哪裡見過,但再往深處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反而有種頭暈的感覺。
冷冷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傳出:“你們是誰?爲什麼要跟蹤我?”
桑羽上上下下打量了朱鳳一番,老眼中異芒閃動,忽然上前拜倒在地,垂頭恭敬地道:“光明神座下光明護法桑羽拜見公主殿下。”
朱鳳腦袋中“嗡”的一聲大響,張大了口,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說話。
桑羽跪了一陣,覺得有些不對勁,擡頭看了身旁的青木綠一眼,見他仍然高高地站在身旁,目光盯着朱鳳,不由一氣,小聲道:“青木老弟,還愣着幹什麼,見到公主還不下跪?”
青木綠淡淡地看了桑羽一眼,搖了搖頭,道:“她現在還未恢復記憶,根本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你這樣跪又有何意義?”
桑羽微微一怔,看了對面的朱鳳一眼,見她果然臉泛疑惑,這才悻悻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嘿然道:“我說呢,原來公主她還未甦醒,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嘗試着恢復她的記憶?”
青木綠不說話了,四周一陣寂靜。
桑羽嘆息一聲,老臉上浮現出一種自討沒趣的悻悻表情。
朱鳳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聽到光明神這三個字,但她很清楚地記得,當自己每次聽到這三個字時,都會生出一種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似乎這三個字深藏在她腦海裡已有很長的歲月。她還記得當年蕭夜月第一次見到她時也叫了她一聲鳳公主,如今已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我究竟是誰?”朱鳳的頭又開始痛了,每當她想到這個問題時,這困繞了她不知多少年的“頑疾”便又鬼使神差的出現了。
桑羽看着朱鳳痛苦的表情,心裡有些不忍,轉頭看着青木綠說道:“這些年公主一定受了不少苦,老夫看得都覺得心疼。”
青木綠看了桑羽一眼,淡淡地道:“她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了。”
桑羽臉上似有感慨之色,看着朱鳳喃喃地道:“如果換作當初,她一定會撲到老夫懷裡親切地喚我一聲桑爺爺,哎,她該知道我是最疼她的。”
青木綠冷冷一笑,道:“你是怕她恢復記憶後會忘了你?”
桑羽老臉一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老眼一翻,沒好氣地道:“是又怎麼樣,你是妒忌老夫跟公主的關係吧?”
青木綠淡然一笑,不再說話。
桑羽也不再長吁短嘆,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朝着朱鳳走近了幾步,陰惻惻的老眼裡竟然射出幾分慈愛之色,只聽他放緩了口氣,臉上堆滿了笑容,“柔聲”道:“公主,你可曾還記得你桑爺爺?”
青木綠聞言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搖了搖頭,心想這個一向被人冠之以陰險小人的老頭子竟也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面,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朱鳳似乎沒有聽到桑羽的話,此時她正陷入了長久以來一直象夢魘一樣困繞着她的怪圈之中,頭痛欲裂,渾身冒汗。
桑羽見狀再度發出一聲嘆息,道:“主神大人對公主也太殘忍了。”
青木綠搖頭道:“他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這樣,公主又怎能平安無事的活到現在。”
桑羽嘿嘿一笑,陰惻惻地道:“看來軒轅長風並不如傳言中的那麼絕情。”
青木綠剛要說話,忽地雙耳一動,神色一凜,腳下微動,便到了朱鳳的身旁,朝着桑羽淡淡地道:“有人來了,我們還是先將公主帶回神殿再說。”
桑羽愣了一下,凝神靜聽片刻,也色變道:“來得這麼快?難道他們也知道了公主的身份?”隨即又似想到什麼,臉色更見慘然,只見他面帶惶恐之色,遲疑道:“該不會是韓一嘯來了吧?”
青木綠沒有說話,而是一把抓住朱鳳的玉臂,正欲騰空飛起時,冷不妨從天際深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不大,卻震得青木綠和桑羽的耳膜一陣劇痛,可想而知來人修爲之高。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巫王劍下,豈容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