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行百無聊賴地看着天陽真人在擂臺上當着數千修行者的面在那裡口沫橫飛、大放撅詞,說的無非是先對太乙門的光輝歷史大加渲染了一番,然後宣讀了各大修行門派的分區和對陣情況,接着又對這次佛道大會的“美好未來”加以憧憬和展望。前前後後說了一個時辰,聽得衆人昏昏欲睡,年輕弟子血氣方剛,在臺下低聲抱怨着,老一輩的修行高手則適時顯現出了他們高深的涵養,他們閉目養神,用真元阻隔了聲音,耳不聽,眼不見,心爲靜。
布哈達在這一個時辰裡就盯着蘭香猛看,還不時地傻笑,把人家小姑娘臊得臉紅耳赤,有心聽聽天香崖的對陣情況卻一直集中不起精神,雖然她也屢次對布哈達這個無賴橫眉以對,但無賴就是無賴,任她怎麼挑眉皺顰,布哈達總是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
帝釋天則在布哈達身邊冷嘲熱諷,極盡刻薄之詞,無奈沒過多久,他也放棄了,因爲布哈達此時眼中除了蘭香外,再無他物。
楊天行目光閃動,向四周望去,只見人頭聳動,各色仙劍陸續被祭起,看來分區和對陣情況公佈後許多修行者將要各就各位了,他想問一問密宗的分組情況,卻見整個天空都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各色劍光,哪裡還能找到密宗弟子的身影,更不用說在他深心處最想見的義妹凌燕和幾個徒弟了。
他們爲什麼沒來參加會武呢?楊天行低了低頭,心中一陣悲苦,他突然想到韓一嘯臨分別前交代的一句話,說凌燕正在奧魂大陸。“天哪!奧魂大陸?難怪他們沒有來,那個什麼鬼‘禁神大陣’難道現在還沒破除嗎?媽的!仙界那羣王八蛋,真想將一大陸的人一輩子困在那裡啊?”楊天行火冒三丈,一想到自己義妹和徒弟有可能一輩子都困在奧魂大陸,他就忐忑不安,恨不得立刻趕到那裡將那個禁神大陣給破了。
“楊兄弟,楊兄弟,呃,你怎麼了?”陳漁一拉他的胳膊,困惑地說道,他見楊天行眉頭深鎖,滿臉的怒意,不由擔心地說道:“楊兄弟,抽籤就是這樣,有好運也有壞運,重在參與吧。”
楊天行愣愣地看着一副“我們同病相憐”模樣的陳漁,猛然醒悟過來,敢情他還以爲自己爲所在的門派未抽到好籤而煩惱。他將禁神大陣的事暫時拋在一邊,拍了拍陳漁的肩膀笑道:“怎麼?蓬萊格分在了哪個區?”他已經猜到了結果,因爲從陳漁那副表情足以看出端倪。
果然,陳漁愁容滿面地說道:“我們被分在了第三區,和天魔峰、天香崖分在了一組。”
楊天行聽到“天魔峰”這三個字動容道:“天魔峰?我聽過,好象是在日月大陸吧。”他聽武玄提過一次,所以還有點印象。
陳漁點了點頭,頹然道:“有天魔峰在,天香崖都不是對手。”
楊天行笑道:“不要擔心,就象你說的,重在參與吧。記住一點就行了,能打贏的就儘量爭取獲勝,打不贏的切莫強求。”
陳漁點了點頭,一邊祭出一把土灰色的仙劍,一邊說道:“楊兄弟,你們門派被分到哪個區,我比試完了就去看你。”
楊天行搖了搖頭,看着他那把仙劍皺了皺眉,那是一把土屬性的仙劍,無論是質地還是鍛造上都只是一把極爲普通的仙劍,他怕陳漁吃虧,就拿出一把暗紅色,寶光四溢的仙劍給陳漁,笑道:“初次見面,這把仙劍就當禮物送給你了,這也是一把土屬性的仙劍,以你的修爲可能還暫時修煉不了,不過當法寶用還是可以的。”這原本是一把火屬性的仙劍,是他從空雲山的溶洞裡得到的,他順便出手煉了一下,將它轉變爲土屬性。楊天行現在的煉器水平已經達到宗師級境界,這也多虧了體內的神靈之氣,威力絕猛,無堅不摧,最合適用來煉器。
陳漁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楊天行手中的仙劍,見它劍身極薄,似乎吹彈可破,劍身修長,宛若一汪秋泓,晶瑩剃透,通體發着淡淡的紅光,劍柄也鍛造得十分精巧,用高級晶石煉成,上面塗有一層薄薄的銀粉,最外層有特殊的綢布重重包裹了起來,握上去十分地順手。他激動地看着仙劍,語無倫次地說道:“天哪!這可。。。可是一把上品的寶劍,楊。。。楊兄弟,你把它送給我?”他眼裡射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以爲身處夢中。
普通的修行者往往爲了能得到適合自己修煉的法寶煞費苦心,仙劍是修真者最常修煉的法寶,在各大武器店裡只有極爲普通的仙劍出售,而且價格貴得驚人,要想得到一把上好的仙劍更是難上加難,除非門派裡有高明的煉器大師,但那些高明的煉器大師卻很少爲門下弟子鍛造仙劍,因爲他們怕自己的鍛造技術泄露到競爭對手的手上。一般人更是將自己的法寶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象楊天行這樣一出手就是一把上品仙劍的好心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楊天行知道陳漁的想法,笑道:“就是給你的,等你到了出竅期就能夠自己修煉了,那時用起來威力更大。”
陳漁顫抖地接過那把仙劍,激動得無以復加。他這幾年也在爲仙劍的事到處奔波求人,他自己那把仙劍是從市場上花錢買的低檔貨,僅僅適合元神期的修行者使用,一旦突破元神期進ru出竅期,這樣的仙劍就落伍了。陳漁是十年前到達元神期的,這幾年他發現馬上就要突破到出竅期了,所以仙劍的事就一直象根刺卡在他的心裡,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得到一把上品仙劍,而且恰好也是土屬性的,這簡直樂死他了。
“楊兄弟,我不知該說什麼好,哎,我陳漁。。。”
楊天行笑着打斷道:“這沒什麼,朋友嘛,別這麼客氣。你快趕回你的師門吧,比試可能馬上就要開始了。”
陳漁也看出楊天行是那種豪爽之人,不喜歡羅嗦,心下感動,當即抱了抱拳,喜滋滋地祭起新仙劍朝對面的甘湫峰飛去。
楊天行見陳漁走了,正待去尋找密宗的門人,卻瞥見布哈達正嬉皮笑臉地纏着蘭香不讓她走,帝釋天則雙手環胸,滿面笑意地在旁邊看笑話。笑了笑,他走過去拍了拍布哈達,捉弄道:“老布,怎麼了?捨不得人家姑娘走啊?”
布哈達這一個時辰來就根本沒有幹過其他的事,一門心思放在怎麼留住蘭香身上,他發現蘭香太適合給他解悶了,小姑娘人長的很美,人又刁蠻,可愛,更重要的是很有個性,所以布哈達還以爲是老天特意賜給他的。說實在的,要是換了另一個脾氣暴躁,又或是性格上極爲柔順的人,布哈達還不一定看得上。
布哈達正擋在蘭香的面前說着各種好話,看他那副癡心的樣子,就差沒把心掏出來給人家看,突然感到背上一麻,他正滿肚子火氣,不過都被他憋在心裡,想給蘭香留個好印象,見有人這個時候打擾他,不由憤怒地轉過頭去,正待開口喝罵。見是楊天行,他立刻滿臉堆笑道:“呵呵,是大人啊,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嚇了我老布一跳。”
楊天行暗感好笑,先不去理他,而是對着旁邊的帝釋天說道:“釋天,你去各大比試區找找看我師兄他們在哪裡,如果找到了就說我馬上過去。”帝釋天點了點頭,晃了晃身子,白光一閃就消失了。
“原來你認識他,還叫你大人?你怎麼不管管你的手下,哼,看來你也不是好東西,一丘之貉!”楊天行剛轉過頭來,就看到蘭香氣呼呼地指着自己,滿臉的怒意,看樣子小丫頭將怒氣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剛想開口辯駁,旁邊的布哈達第一時間站出來抗議了。
“香香,別搞錯了,你布哥哥可不是他的手下。”布哈達大怒道。他可不願當着蘭香的面承認自己是楊天行的手下,那樣太失身份了。
“哈哈!香香?我沒有聽錯吧?”楊天行笑得彎下了腰,看來布哈達是動了真格了,連“香香”這麼肉麻的稱呼都用上了,不知這傢伙是怎麼得知蘭香的名字的。
蘭香氣得嬌軀直髮抖,對着布哈達嬌斥道:“無賴!誰叫你叫‘香香’的?”她已經後悔當初爲什麼一時心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是被布哈達的死纏爛打逼出來的。
布哈達可不是一般的臉皮厚,聞言也不生氣,反而涎着臉笑嘻嘻地道:“香香,你生氣的樣子實在太好看了,我喜歡。”
蘭香翻了翻白眼,碰上布哈達這樣的人她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楊天行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已經笑得快斷氣了。他苦忍着笑,說道:“老布,別鬧了,蘭香姑娘還要去參加比試呢。”
蘭香愣了一下,眨着美目疑惑地盯着楊天行,心道:“這傢伙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布哈達把頭一擺,不滿地說道:“你管得了我的人,管不了我的心。哼!我現在又沒幹壞事,你沒權力干涉我的私人生活。”他此時的樣子倒有幾分神聖的感覺,邪氣也減弱了不少。他也是沒辦法,他實在太在意蘭香了,而且是越看越喜歡,所以也豁出去了,敢用這種口氣和楊天行說話。
楊天行和蘭香兩人同時一愣,蘭香是搞不懂楊天行和布哈達之間的關係,而楊天行則是驚訝布哈達竟然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哈哈,老布,想不到你說出的話這麼有內涵,看來以前是看走眼了。”楊天行笑了笑,風趣地說道。他已經隱隱間想到了什麼,蘭香很可能成爲布哈達的剋星和弱點。
蘭香小嘴一撇,一邊祭起一把淡藍色的仙劍,一邊說道:“喂!我要走了,你別叫你手下再擋着我了,不然本姑娘要動用武力了。”
布哈達聞言一急,先是畏懼地看了看楊天行,但畏懼之色立刻被堅毅之色所取代,他跑到蘭香的跟前,張開手攔着,正色道:“你走到哪兒我就跟在哪兒。”
蘭香也不着急,而是默默地看着楊天行,她看出楊天行纔是對布哈達最有影響力的人,那個布哈達似乎很怕他。
楊天行凝視了布哈達片刻,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老布,只要你不亂來,我不干涉你的行動。不過你要是敢。。。,你應該知道後果。”他本想說出“你敢吞噬陰靈的話”,一想到蘭香在旁邊,便胡亂含糊了過去。布哈達大神鬼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他怕仙佛兩界的人來找麻煩。
布哈達先是一愣,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隨即大喜,跳起來一把抱住楊天行感動地道:“大人,我老布太謝謝你了。你放心,只要香香能陪我聊聊天,我是不會做出越軌的事的。”說到後面,他滿臉的嚴肅,就差指天劃地地發毒誓了。
蘭香傻眼了,她恨恨地哼了一聲,隨即露出狡猾的笑容,趁着兩人“纏綿”之際,祭起仙劍飛快地逃了開去,心裡還喜滋滋地想:“哼!那兩個白癡,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本姑娘。”
正當她得意地想着時,突然旁邊冒出一個頭來,她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竟是布哈達跟了上來,笑容瞬間一僵,俏臉頓時變得煞白,不由尖叫道:“鬼啊!”
楊天行含笑看着布哈達和蘭香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地消失在羣山間籠罩的雲霧中,知道這兩人恐怕要糾纏一段時間了。他也想通了,沒必要將布哈達管得那麼死,正如那傢伙說的,“管得了我的人,管不了我的心。”。其實別看布哈達是大神鬼,在大多數人眼裡是邪惡和魔鬼的化身,但平時被無聊和寂寞憋出來的那副可憐相連楊天行有時候都覺得有些不忍,要不是顧慮到布哈達成天到晚想着怎麼提升實力,吞噬陰靈,他真想將縛鬼術給撤了。
“只要他不亂來,就隨他去吧,不過,嘿嘿,那傢伙是在自掘墳墓,我看他這個大神鬼能做多久。”楊天行看着天際漂浮的如絲雲彩喃喃地笑道。
這時,帝釋天現身了,恭身施禮道:“大人,您師兄他們在第二號比試區,他們叫您趕快過去。咦!大笨熊哪去了,不會跟那姑娘走了吧?”
楊天行點了點頭,問道:“比試開始了嗎?”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當!”
正在這時比試的鑼聲已然敲響,各大比試區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楊天行看了看翠華峰上的一號比試區,見十個擂臺上已經分別站了兩人,大多是年輕一輩的修行者,臺下歡聲雷動,羣情激昂,沒有比試的修行者正爲各自門派的修行者加油鼓勁,氣氛十分熱烈。
“我們走吧!”楊天行略微掃了一眼,便和帝釋天兩人趕往第二比試區——玉案峰。
玉案峰上也設立了十個擂臺,分別是第11號一直到第20號。每個擂臺間隔着五六丈的距離,中間被能量強大的真元防護罩隔開,避免了相互影響。十個擂臺按一條直線一字排開,兩旁是座位席,正對着直線的是一排鋪有紅色綢緞的長桌,長桌後坐了大約五六個修行者,他們是大會聘請來的裁判。
楊天行和帝釋天兩人趕到時,比試已經開始了。玉案峰上雖然人羣涌動,但都被臺上正在如火如荼進行的鬥法所吸引了,所以沒人注意到楊天行兩人的出現,況且來來往往各大山峰之間的人很多,他們就更顯得不起眼了。
楊天行朝場地中看了一眼,見慧凡師兄等人正坐在第14號擂臺的附近,連忙和帝釋天悄悄地走了過去。
慧凡看到楊天行形同枯槁的老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正想站起來行禮,卻被楊天行用手悄悄阻止。楊天行徑自朝旁邊一個鋪着金黃虎皮的椅子上坐去,他也不是看到那張椅子最顯眼才坐上去的,而是這裡就只有這張椅子空着,還有許多年輕弟子只能站在後面,沒有落座的地方。等他坐下後,他便發現了異樣,因爲他看到其他人坐的椅子都是鋪了一個灰色的布墊,只有少數幾張椅子上鋪的是虎皮。
他愣了愣,還以爲自己坐錯了地方,正待起身時,卻聽慧凡在一旁低聲道:“宗主,鋪有虎皮的椅子是代表一個門派的掌門坐的,還有一些極爲有名的修行名宿也可以破例坐上虎皮椅。”
楊天行恍然大悟,難怪自己一坐上去就立刻吸引了很多訝異的目光看過來,敢情虎皮椅子只有掌門才能坐。他想到自己目前還是密宗的宗主,只得苦笑着坐了下去,對周圍人射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帝釋天很識相地站在了楊天行的身側。這次那九個士兵留在了密宗沒有來,來的只有幾大長老和少數密宗傑出的年輕弟子,蔡雲才赫然也在其中,畢竟比試場中拼的是實力,而不是人數。
楊天行看了看場中正在進行的十場比鬥,見上臺比試的都是年輕弟子,修爲最高的也只到出竅期,所以場面不是很大,氣氛也不是很熱烈。他知道這是中小門派的弟子,那些大門派的弟子還沒開始上。他無聊地朝坐在金色虎皮椅子上的各大掌門看去,竟然被他發現了不少熟人,最讓他驚喜地是武玄的出現,他那一派有兩個金色椅子,再一想武玄現在已經不是掌門了,看來那椅子是東道主太乙門故意加上去的,以示尊重敬仰。他想到武玄在修真界的崇高名望也就釋然了。另一個熟人霍然是華嚴宗的宗主法相聖僧,他那一門也有兩張虎皮椅子,另一張上坐着一個鬚髮皆白,壽眉低垂的老僧,看法相和門下弟子對那老僧的恭敬態度來看,應該是華嚴宗不世出的絕頂高手。還有一個熟人就是天心門的掌門梅含香,只見她秀眉微蹙,身後不過站着十來人,而且大多是年輕一輩的弟子,想必是因爲凌燕不在,所以這次對會武之事低調參與。最後一個竟是邪宗宗主蕭秋,他也是愁容密佈,想是因爲這一區硬角色太多。邪宗這次出動了二十來個邪宗高手,看樣子是下了血本,其中就包括楊天行熟悉的邪王鬼井和蕭秋的徒弟千葉美,少女獨特的金髮在人羣中很是顯眼。
楊天行心生感嘆,沒想到十五年後重遊故地,一些老熟人差不多都見到了,只是令他鬱悶的是,這些熟人雖然也有注意過他的,但露出的都是陌生的神色。這也怪不了別人,誰叫他形貌大變,面目全非呢。
他正想着時,旁邊的慧凡低聲說道:“宗主,我們這一區的門派實力都很強,最厲害的就是暗月家族,他們高手衆多,剛剛老衲略微看了一下,竟然大多數人都有大道期以上修爲。哎,這一區的冠軍非他們莫屬了。”他言下頗有點失望,因爲楊天行在來之前就再三申明他是不會出手的。笑話!神級高手要是參加修行界的會武,保證仙佛兩界都會派人下來,說不定連仙佛兩界的那些鮮爲人知的神級高手都會跑下界來。
楊天行微笑不語,慧凡的心思他豈會不知,只是要他出手全絕無可能的,那樣很容易暴露神人的身份,引起仙佛兩界高層的注意,現在知道他神級高手身份的人還很少,這一界除了布哈達、帝釋天、以及密宗的一衆長老外就沒其他人了。
想歸想,楊天行覺得自己這個宗主也不能全然不管事,樣子還得裝裝,不然會讓門下弟子寒心的。他說道:“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出場比試?”
慧凡取出一張捲紙看了看,“下一場就輪到我派出場了,對陣的是華嚴宗。”
“啊!這麼快就碰到華嚴宗了。那如果輸給華嚴宗會怎麼樣?”楊天行隨口問道,他還不知道具體的規程。
慧凡變了變臉色,苦笑道:“輸了就得打道回府了,這是淘汰賽,只有每個擂臺的第一名才能參加第二輪的角逐。華嚴宗是顯宗實力最強的,我們密宗絕對不能輸掉,否則將愧對歷代祖師爺。”
楊天行皺了皺眉,他對慧凡的暗示有點不滿,竟然拿密宗祖師爺來激將自己。不過他又不得不認真思考慧凡的那些話,光憑顯密兩宗千百年來的恩怨就註定兩宗的比試將充滿了不尋常的意義,雖然表面上顯密兩宗已經和平相處,但暗地裡卻還在爭鬥,畢竟兩方職守了數百年的教義不是幾年時間就能輕易融合的。
楊天行說道:“師兄,各大門派裡有沒有散仙或散佛之類的高手?”
慧凡愣了愣,說道:“即使有他們現在也不會出現,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他們只在天上做旁觀。不過根據歷代大會的記錄,每一屆大會都有仙佛的出現。”
“那就好。”楊天行笑着點了點頭,對於顯密兩派的爭鬥他已經心裡有數了。
慧凡則奇怪地看着楊天行,不明白宗主爲什麼對有仙佛的參與而高興。
這時,隨着“當”的一聲,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在場中響起:“第一輪結束,牛刀門勝大風門,水田居勝霸王門。。。,下面請參加第二輪比試的門派上場,分別是天心門對仙衣門、邪宗對天台宗、暗月對飛雲門、密宗對華嚴宗、玄武門對空空門。。。”
楊天行愕然瞧去,見第一輪會試的修行者已經步下臺去,有人歡喜,有人憂愁,而參加第二輪會試的門派已經在選派弟子準備登場了,不過比起這些來,他對那個宣讀比試結果的裁判更感興趣,因爲光憑那人氣蓋全場的氣勢他就看出此人恐怕已經達到天人期的修爲。
“師兄,那些裁判是什麼人?”他向旁邊正眼巴巴等着他拿主意的慧凡笑問道。
慧凡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都這時候了宗主還有心情關心裁判的事,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聽說他們是天神宮派來的人,厲害得很,比試規定不能傷人性命,這些天神宮來的人就是爲了防止發生意外。”
楊天行吃了一驚,沒想到佛道大會竟然驚動了全大陸最爲神秘強大的修真第一派,他雖然沒見過天神宮的人,但從武玄提起天神宮那敬畏的神色就可以看出天神宮的強大,據說還有仙人在裡面。
見楊天行只顧着沉思,似乎全然忘記了還要比試的事,慧凡只得無奈地出言道:“宗主,這一輪比試您準備派誰參加?”
楊天行回過神來,覺得天神宮肯定是某個仙界老大在人界培養的勢力,只要自己不去惹他們,應該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他想了想比試的事,覺得一開始就要給對手來個下馬威,於是便對着慧空笑道:“慧空師兄,這第一場比試就麻煩你上場了。”他看出慧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密乘阿底瑜伽的境界,在凡界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要考慮怎麼渡劫的事了。
慧空高宣一聲佛號,滿面莊嚴地站了起來,恭身行禮道:“謹遵宗主法旨!”說完,又向各長老微一躬身,接着袈裟一拂,人已輕飄飄地落在了第14號擂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