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童年 第一章 幕起

孫秦氏看了日頭,估摸着老爺公事應是處理完了。便讓下人擺了膳食,均是老爺昨個提出的吃食。不一會,丫頭掀了簾子,孫寧酉穿着常服進了屋子。聞着飯菜的香味,更是飢腸轆轆。瞧瞧了那飯菜,均是自個昨日隨口那麼一說,今兒夫人就已準備妥當,娶妻當娶賢,古人誠不欺我。孫秦氏見自家丈夫搖頭晃腦自得其樂的模樣,不由抿口一笑,她生得嬌柔,這一笑更是顯得風姿婉約,“老爺今日難不成遇到什麼好事不成?”

“夫人此言差矣,老爺我素來都能遇上好事!”孫寧酉見了夫人風姿綽約,便上了賊心,欲上前親熱。孫秦氏拍下他的手,面上卻有嬌羞之色,“老爺,妾身今日剛剛診出身子!”聞言,孫寧酉大喜,他已年近三十,卻只有一女,至今仍無兒子。夫人生女兒時傷了身子,看診的大夫說了,日後恐難受孕。孫秦氏知了很是傷心,忍着酸楚欲爲自個丈夫張羅納妾。然這孫知府卻是個癡情人兒,且早些年也是得過岳家的資助,加之這麼些年來,夫人又是賢惠無比,便不肯納妾。孫秦氏心中雖是高興,卻仍着實爲着這兒子一事揪心不已。今兒,得了自己有了身子時,真是又驚有喜。

“秀蓮,我知道這些年苦了你!”孫寧酉是寡母帶大,自幼與母親相依爲命,因着夫人不能生養,母親已多次讓自己納妾。只是自個不願,母親便認爲是夫人逼着不讓,故而從未有過好臉色。

“老爺這是哪裡的話,婆母已是很好,只是妾身自個不爭氣。”至少沒有逼着你休了我,孫秦氏心下暗道。“對了,老爺今日有什麼高興之事?”

“今日接了告令,京裡委派了新的旗人佐領來協管八旗駐防事宜。”孫寧酉今兒得了信之後,這好心情便是一直持續着。“妾身可是不明白,這新的旗人佐領與我們關係不大,老爺爲何如此高興。”孫秦氏有些奇怪,這旗人自有固定住所,且佐領又是武官,與老爺有甚關係。

“夫人有所不知,這新來佐領是我的一位故人。”孫寧酉當初在京城等着缺時,在酒樓吃飯時,不小心將那湯汁甩了他人身上,熟料那人卻是個旗人紈絝,非要他賠個百兩銀子。當時,孫寧酉暫住京中侯缺,加上爲官清廉,哪裡又這麼多銀子,熟料那人不依不撓非要他當衆下跪賠罪。孫寧酉大怒,他寒窗十載苦讀,豈能折了氣節,轉身欲走。誰知那人隨從衝了上來,按住他欲讓跪地磕頭。可憐他文弱書生一個,豈能爭得過那幫子膀大腰圓的隨從。圍觀之人雖是憤怒,卻亦是不敢惹那旗人。就在此時,一道鞭子靈活得抽開了兩個隨從,顯是下了狠手。孫寧酉站穩身子便瞧見一身材修長,古銅膚色,面目極爲俊朗身着旗裝的男子手拿鞭子立在那兒,正嚴肅地盯着那旗人。那旗人顯然是認得他的,當下二話不說就灰溜溜的離開了。接着,那旗裝男子上來替那紈絝告了罪。二人順利成章地認識了,極爲巧合地是,二人意趣極爲相投,一來二往便熟識了。後來,孫寧酉派了官,二人聯繫才少了很多。

孫秦氏聽了唏噓不已,眼圈兒有些泛紅,“老爺,這些事當初怎麼沒和妾身說過!”孫寧酉握住她的手,“我知你聽了這些事,心裡定會難受。便沒有和你說!”“妾身想了老爺這麼些年定是受了許多委屈,心裡便覺得難受。”

“我就說了,你聽了肯定會難受吧!好了,不都過去了嘛!快把眼淚擦了。我可不希望將來的兒子是個愛哭鬼!”

孫秦氏被說得破涕一笑,亦是想着她現今兒有了身子,難受不得,遂收了淚珠,轉移了話題。“老爺和妾身說這些,怕是有什麼需要妾身做得吧!”

“瞧你,這性子仍像個孩子一般!”孫寧酉打趣道,心裡卻是愛極了夫妻二人之間的相處。“我那旗人好友是滿人大姓烏拉那拉氏出生,屬鑲黃旗,與當今四皇子嫡福晉也是沾着親的。他爲夫自會招待,只是這次他的妻妾也是跟着一道來的。爲父想請夫人接待一下!只是夫人現今這身子-------”

“老爺,王大夫說了妾身這胎很是穩固,接待佐領夫人應是不礙的。”孫秦氏自是想着幫着夫君一把,接着二人商討了一些接待事宜。

次日,孫寧酉攜了夫人去了西門運河碼頭。此時正是春末夏初,運河上風有些大,空中飄着幾許雲朵,卻更襯得碧天入洗,綠波粼粼。岸邊聚集了不少的搬運工人,正或卸着來往的停靠船隻的貨物。見了攜了衙役的的知府大人立忙迴避了一邊。待他們一行人拐了接那來往官員碼頭上,復又熱鬧了起來。

駐防將軍原本是要派了人過來,後來孫寧酉主動求了接待一事,將軍想了,因着駐守京口的均是漢軍,故未有其他八旗駐地那般旗漢分隔得厲害,且孫知府與那爾布同爲四品,前去接人也不算慢待,遂同意了。不一會,便見着兩隻規模不一的船停靠了下來。先停下來是艘上下兩層的大型船隻,船上立着的正是那爾布。雖已隔多年,但面目無什麼太大變化,只是多了些成熟之感,卻更顯魅力。他身旁跟着兩名身姿挺拔的少年,年長一些的眉目俊秀,透着斯文儒雅之氣,穿了件玉色暗紋薄緞袍子,外罩了見對襟的同色馬甲。年輕一些的五官端正,英氣勃露,身着淺藍袍子,亦是穿了件同色對襟馬甲。這二人眉眼極其形似,應是兄弟,且酷似那爾布,應是他的兩兒子了。

那爾布未下船,就見多年未見的好友侯在碼頭,很是激動。船方靠岸,便匆匆凳了甲板,下了船。“辰明,多年未見,一切可好?”

“多謝那兄記掛,一切安好!”二人,顯是多年未見,寒暄過後竟是一時無語。那年長少年上前一步,溫文一笑,“阿瑪,這位先生便是您與我兄弟常常唸叨的世叔了?”那爾布朗笑一聲,“瞧我見了辰明太過激動了,來,這位是我的長子---隆裕”隨即又拉了小兒子,“這是小兒子-阿林,”兄弟二人隨着父親的介紹依次對着孫寧酉行了禮。說話間,那第二艘稍小一些的女眷乘坐的船隻停了下來,便有漢裝打扮的婦人牽着一小女孩行了過來,身後跟着兩個穿着不俗的丫頭。再後頭,亦是一個婦人妝扮的女子,也牽着個年紀稍大些的小姑娘,身後也跟着兩個丫頭。那先行的婦人應是那爾布的嫡妻,神態雍容,舉止端莊嫺雅,相貌極爲秀麗,又無凌人之感,令人見之便心生親近之意。身旁的小姑娘因着年歲較小,臉蛋未長開,卻仍能瞧得出是個美人胚子。緊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丫頭應是她的貼身丫頭,均有不俗相貌。而後頭的婦人便是二房了,裹了小腳,行動起來,嬌柔婀娜,怯若可人,另有楚楚動人之姿。她身旁的小姑娘,年紀稍大些,模樣酷似生母,年紀雖小,眉目間卻已透出了些溫柔之氣。

“玉珠,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孫大人!”被那爾布喚作玉珠的婦人便是方纔那先行之人,待丈夫提了自己,便微微福了一福,算是見禮。孫寧酉拱手回了一禮,便讓身旁的夫人替招呼好友的女眷。他則與那爾布提步先行了。

孫秦氏溫柔一笑,行了平禮,“那拉夫人,一路前來,可否習慣?”玉珠含笑回了一禮,“剛坐船那會,的確是很不習慣,現下可是好多了。”隨即玉珠又令嫺姐兒見過孫秦氏。接着玉珠又使人喚了蘇氏母女,“這是我們府裡的二夫人與三小姐。”蘇氏上前行了一禮,孫秦氏微微頷首,那小姑娘亦是行了一禮。孫秦氏見二位小姑娘年紀雖小,但舉止間的規矩卻是極不錯的,不免想到自家女兒於規矩上似有不足。後想起,滿人貴族家對着女兒的教養甚是嚴格,以後還要參與選秀,心下頓時釋然。待將早已備下的見面禮給了二人,又與玉珠閒話了起來。

孫秦氏看似溫文柔弱,似是毫無主見之人,然事實上,她見識頗廣,手段圓滑玲瓏。不然也不會將整個府衙後院打理的妥妥當當。而玉珠出生滿族大家瓜兒佳氏,自幼便是被家裡花了大功夫培養的。二人閒話一陣,便發現興趣意味兒頗有些相似,也來了意思,話題兒便多了。從管理家事到穿衣打扮,再到子女教養等等。孫秦氏在得知玉珠共育有二子一女後,大爲羨慕,又見她本人保養得宜,雖是過了三十的婦人看似只有二十出頭,便知定是家中有什麼好的保養方子。雖說不能討要,卻也可以求些經驗。遂定了交好的心思,益加尋了她的意聊了起來。玉珠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覺得這知府夫人見識不俗,說話又文雅風趣,加上她初來此地,也希能有個熟識的人指點,亦是起了交好的心思,越發的投機起來。嫺姐兒聽了頓覺無趣,掙脫額娘緊緊牽着她的手,跑了前頭哥哥阿林身邊。哥哥阿林與嫺姐兒一母同胞,與嫡妹感情很是深厚,便牽着妹妹的小手,耐心的說着些什麼,嫺姐兒聽了也很是高興,眉眼俱是彎彎的模樣。珊姐兒見了亦是有些羨慕,奈何母親緊緊拉着她的手,遂也放下前去聊天的念頭。

鎮江府地處江南之地,自古又是兵家防守之地,歷來便都被朝廷重視,故很是繁華。自西門入城,主幹道上均是以打磨光滑的青石撲就而成,透着乾淨整潔。隨處可見拉着車的毛驢,騾子,還有出行的餃子等,攤鋪林立,伴着商販的叫賣聲,極其熱鬧。那爾布的住所緊靠將軍府,靠着城南一帶。應是當初集中建了的,周邊亦有外觀差不多的宅子,也是打磨光滑的青石板鋪成的路面,路的兩旁栽種了些樹木,正是枝繁葉茂。又有些年歲不大的小子在玩耍。

待馬車停下來,已是來了一排建的頗爲相似的房屋。黑漆的大門,青色的磚牆,黑色的瓦頂,絕不同於京城的風貌,令一衆來的小兒女很是驚奇,入了大門,便是能見着坐北朝南的正廳,東西二面各有三間屋子,屋檐均往延伸了些,顯示爲了擋雨,檐下離着地面擡高了一些鋪了層木板。與着大門合圍了一方小院子,自大門與迎面的正廳鋪着石板路,又石板路將小院分了兩部分,靠東面的挖了個小水池,水池裡栽了些荷花,靠西面的則堆了個假山。入了正廳,便了雕刻反覆花紋的茶几桌椅,只着了清漆,很是素雅。大廳設了屏門正中與兩側均開了門。從側門進去便是個穿堂,兩側各有廂房。再往裡走,便有三面的二層樓房圍了圈,迎面的便是後院正房。正房樓上下各有三間,樓梯設在兩側的廂房內。東西二面的小樓房各有兩間。後院正中的房間應是接待女眷的地方,屋子的西角落開了小門。入了小門便是與之間格局相似的兩層小樓。再往後是個小花園,顯然未有人精心打理過,草木瘋長,很是凌亂。花園盡頭處便是圍牆,開了個小門,並設了門房。花園的矮牆與那外圍的青磚圍牆間又一夾道圍了整個後院。嫺姐兒與那珊姐兒第一次見了不同以往的宅子,很是驚奇。連了兩個哥哥也是有些驚奇的。

玉珠謝了孫秦氏,並約好改日見面。便開始吩咐下人僕婦們收拾行李,整理房間。她與那爾布住了二進正房,中間的用作接待客人所用,西面作了臥室,東面的便做書房。兩個哥兒各住了東西兩邊的小樓。秦氏選了三進西面的小樓。珊姐兒與嫺姐兒住了靠北的小樓。剩下的東面小樓便做了女眷用的客房。待一切收拾妥當後,已是到了飯點。一家子便坐了一起,原依着規矩,秦氏是要立在玉珠後頭伺候的。但玉珠想了,珊姐兒自個兒坐着,親生的姨娘卻立着,怕是影響了心情。便免了秦氏的規矩,又令丫頭在末席加了座,使她坐下。不一會,那爾布攜了兩個兒子來到正房,與妻女一同用飯。不多時,衆人用了膳食之後,又閒聊一陣,各自回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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