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口頭協議
“嗯。玉鷹說,天月國已在溟城百里之外盤下了十萬大軍,只等天隱太子一到,他們就會攻打梅蘭國。”錦藍楓站起來,負手而立,顯得憂心忡忡。
“啊!這日子過的不是很好嗎?爲什麼要打仗?”清心詫異地問。雖然被玉面魔君擄進月華洞,經歷了一些驚悚的事情,但總的來說,她的生活還是過得順風順水,平平靜靜的,此刻,驟然一聽打仗二字,她一下子就有點懵了。在她的潛意思裡,戰爭是一件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她的身邊。
“你看這日子多好啊!老百姓安居樂業,小孩子們快樂成長,街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這樣的日子有多好!天月國爲什麼要來剝奪這一切?讓老百姓流離失所?”清心的聲音憤憤的,手在袖中握了又握。
“不是天月國要打仗,是玉面魔君要打仗!”錦藍楓嗤道:“玉面魔君已經控制了天月國,他們若不攻打梅蘭國,那些怨靈,你看到的那些怨靈,就永遠不會有活過來的那一天!”
“什麼?”清心倒抽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搖頭道:“原來,那些人是天月國的老百姓?”
“玉面魔君覬覦三界已久,數年之前就開始布控內線,用卑劣的手段控制了三界中的一些主要人物。現在地府已被他控制了一半,人界也被他控制住了兵力最強的天月國,至於仙界,早在兩千年前,他就已經控制住了整座蓬萊仙山——,只等時機一到,三界就會歸他所有。到時候,天地間將會發生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浩劫!”
“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這狂魔嗎?”
“有!”錦藍楓璀璨一笑:“不然,本座來到逍遙谷是爲了什麼?”
“你?”清心壯了膽子問:“真的是神仙嗎”
“這個,你有那麼在意嗎?”錦藍楓說着,深深地看着清心,眸子裡涌動着一股暗流:“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看我?還有,明天到了溟城,如果見到了那個錦衣衛夜景天,你會不會跟他走?”
“什,什麼錦衣衛,什麼夜景天?”清心的心怦怦亂跳。忽見錦藍楓的眼神有點怪,心抽了一下,訕訕地低了頭,追問一句:“那個,是我失散的親人嗎?”
“不是!是一個本座很不喜歡的男人!”錦藍楓用手將清心的下巴擡起,看進她的眸子,眼眸裡瀰漫着一種叫做嫉妒的陰暗:“不過,如果你受他什麼蠱惑,跟了他走,本座也絕不會強留,但是,本座會即刻殺了他!”
“你說什麼呀?”清心有點惱怒道:“我都不認識他,幹嘛要跟他走啊?再說,就是真要跟他走,那也是我個人的事,你犯得着要殺他嗎?”
清心這句話本來說得理直氣壯,但剛一說完,錦藍楓那張美得沒有節操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下巴也差點被他捏碎:“本座再次警告你:我們之間是有協議的,這協議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除了本座,你不能接觸任何男子,否則,我見一個,便殺一個!”
這幾個字,是從錦藍楓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清心頓時感到全身嗖嗖發涼,自己對他的那點好感和敬佩之心瞬間蕩然無存了。原來,此人表面上處處仗義,心善面慈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君子,實則卻是一個地道的城府王,腹黑帝啊!動輒就想殺人的他,比之那個玉面魔君又強了多少。
想到這,清心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分裂,擴散,然後五臟六腑都微微的疼了起來。
失望,真的很失望!一個心胸如此狹隘的男人,實在不值得自己爲之牽腸掛肚啊!
更令她懊惱的是,她什麼時候還和他簽了一份協議?協議裡都寫了些什麼?難道都是這樣的霸王條款嗎?
一點都想不起來,這該死的記憶!清心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一時間沮喪到極點!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忘了不該忘的事,做了不該做的事!*了不該*的人!
而這三種,她最少佔了兩種!第三種——自己還有待分析!如果此刻知道是誰給她下了蠱毒,殘忍地封了她的記憶,她絕對會跑去找他拼命的!
“炫,炫楓,你能不能再說得詳細一點,比如:我們之間的協議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協議裡還有些什麼?或者,你拿出來讓我看看,這樣,我以後也好注意一點了。”她抑制住內心的暴躁,儘量擺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溫言軟語地對着錦藍楓循循善誘。
“開始?從你我認識不久就開始了!當時沒有紙筆,我們只是口頭協議。但對你我來說,這口頭協議卻是比白紙黑字還重要!”錦藍楓給她拋過來一個很寬很廣的想象空間,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撩着清心的髮絲,然後脣線一牽,笑得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所以,別輕易違反裡面的任何條款,不然,本座絕不會輕饒的!”
“這樣啊?那我們爲什麼要達成這樣一個協議呢?”清心拍開他的鹹豬腳,淺笑如斯。她極不喜歡此刻的錦藍楓,看上去陰險,狡詐,腹黑,像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似乎隨時有可能將她誘進一個深淵幹掉。
“這個——當時,我們很相*,很相*,*到如漆似膠,難捨難分!也許因爲本座太優秀,身邊美女有如過江之鯽,久而久之,你便害怕起來,害怕我有一天會離你而去,於是,思量再三,便主動和我制定了這份協議!”錦藍楓似乎沉浸在甜蜜的往事中,眼神陶醉,說得一本正經,聽上去很像真的一樣,清心的臉驀地騰起一片紅雲。
“你胡說!要變心便變心,誰稀罕了?”她轉過身子,將臉埋在指縫裡,內心卻將自己狠狠掐了無數遍:水清心啊水清心,以前的你怎麼會這樣不矜持呢?簡直太丟人了!都快丟到姥姥家去了!
錦藍楓見清心的臉紅得像三月的桃花,立刻明白她在想什麼,心裡不由一陣激盪一陣心虛,想起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編謊言:“好了好了。兩個人深深相*時,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爲過,何況是一份口頭協議呢?只要你不與任何男子接近,本座宣佈,協議裡的其他條款,從現在起,將一律作廢!”
說完,身子微微一僵,‘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爲過’,這話聽起來怎麼有種怪怪的味道?悄悄看了看清心,發覺她的臉更加紅了,紅得像一朵玫瑰,更像忘川河邊的曼珠沙華,紅暈流轉,美不勝收!
他的喉結處滾動了一下,忍住想擁抱她的衝動,袍袖一甩,聲音略略黯啞道:“天色尚早,我們去看看果子和小丸子罷!”衣帶當風,率先從美輪美奐的後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