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情何以堪?
(感謝公子打賞,沫沫好感動%_
綠狐爲什麼要冒充自己?那一次的纏綿,難道僅僅是錦藍楓分辨不清?如果是,自己豈不是錯恨了他兩千年?
記得蓬萊仙山毀滅之後,整個天庭都陷入一片哀痛之中,天帝更是一改平日的膽小怕事,在寶殿大發雷霆,下令嚴查兇手。清心因聽到王娘娘的一位貼身侍女和別人說,閻羅神君炫楓當時也在蓬萊仙山,驚得她差點沒有昏過去。爲了證實侍女的話,當晚,她不顧重重危險,悄悄的溜到這裡來了。只是,一心牽掛錦藍楓的她,做夢也想不到,她碰上的,竟是令她肝膽俱裂的那一幕——
悲憤中,她落荒而逃,連一隻鞋子掉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便有人舉報了她,並拿出了有力的證據:她跑掉的那隻繡花鞋!天帝因念其柔弱,不忍責罰,但經不住各路神仙的聯袂奏請,最後,只得將她推入了輪迴道。
在關押的這幾天,她什麼也不說。師傅岱稽老淚縱橫,苦苦求她爲自己辯白一下,但是她的心已經死了,死了的心又哪還有活下去的慾望。所以,最後別人陷害了她,她卻成全了自己的死!
現在想起來,這一切極像是有預謀的。先是那侍女故意放話,將她騙至蓬萊山後,然後又弄出那齷齪的一幕?摧毀她生的慾念!一舉三得,多麼狠毒的手段啊!當時,如果自己冷靜一點,將事情仔細分析一下,然後爲自己辯護一下,這一切是不是都得篡改?
聽黃金蟒說,當時是一男一女合夥製造了那場毀滅性的災難,男的毋庸置疑是玉面魔君,但那女子是誰呢?是綠狐麼?能將她縈玉視爲情敵的,除了綠狐,應該是沒有別人了。只是,那綠狐作案之後,又去了哪裡?
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行於荊棘叢林間,清心腦袋裡亂成了一片,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腦海裡飛旋,轟炸。此刻,她真想回到逍遙谷找那綠狐當面質問一下。只是,以錦藍楓的性格,在沒有得到她合理的解釋之前,她恐怕難以踏進逍遙谷一步了。她終究傷他太深了罷!
都是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說什麼愛上了別人啊!除了錦藍楓,她何曾將其他男子放在眼裡過?
也罷,兩千年的緣分已經不算淺了,如果緣分一定是這樣安排的,那她還是隨緣好了——
這樣悲涼地想着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裡。只覺得山路越來越偏,地勢也越來越不好。成片成片的野藤和樹木固執的纏在一起,給人一種森然冷冽的感覺。不知是連日來驚嚇的緣故,還是自己傷心過度,清心覺得自己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每走一步都耗了很大的勁。
天還是藍藍的沒有一絲異樣,並不見天帝率衆神仙下來。也許是人太多,號召起來費時一些,自己一身輕鬆,反而先到了。只是這先到的,未必是最開心的!
她小心翼翼地扒開前面擋住的一蓬藤花,準備走出這片地方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在右腳邁出去時,腳下卻踩了個虛空,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一股慣性將她整個人往前一帶,然後像稱砣一樣迅速往下墜去——
原來,她只顧想問題,沒提防前面被藤蔓擋住的一處懸崖。這崖不知有多深,只覺得陰寒逼人,霧沉沉的看不到底,這一摔下去指不定會摔成什麼樣!由不得多想,急忙調動全身靈力,但是除了虛脫和緊張,她竟然感覺不到一點靈力,遑論去調動了。
怎麼會這樣!她懵了。難道堂堂仙子,竟然要絕命於這麼個世俗之地?她不甘地用手在周圍胡亂抓拿着,但崖壁上面除了溼滑滑的青苔外,連一棵草蔸都沒有。她想喊,但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喊不出來,原來,她的聲帶也閉合了!該死,關鍵時候掉鏈子,她這是怎麼啦?
想起在紫竹苑墜入洗魂池的那一幕,下面尚且又一塘血水救了自己,而此地此刻,下面恐怕只有冰冷的亂石等着她了。她,終究還是難逃這一場劫麼?
自己的劫難未滿,是不能迴歸仙位的,難道,這便是天帝安排的最後一場劫數?想到這,她乾脆不做無謂的掙扎了,悲愴地閉上了眼睛。既然躲不掉,那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砰的一聲悶響,她似乎跌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耳邊的風聲戛然靜止。
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暗黑,周圍瀰漫着一層淺紅色的霧霾,溼漉漉的,腥臭無比。她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很疼,感覺到疼就證明自己還活着。動了一下身子,還好,也沒有哪裡不對勁。看來,自己再一次大難不死了?!
“哎,娘娘能不能站起來?伏鯧都快撐不住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灌進清心的耳朵,她嚇了一大跳,忙像螞蚱一樣跳了起來。
可不是,她剛剛躺着的地方,駭然躺着一個大個男子。這男子正是自己在冰炫山見到的那個凶神惡煞而又奇怪的伏鯧。自己剛纔之所以沒被摔成肉餅,想是此人救了她。因爲自己的重力,他看上去摔得很慘,整個身子都嵌進泥土裡去了。
“你這樣看,在下倒不好意思了。”伏鯧氣咻咻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屑。
“你是特意救了我,還是巧合着救了我?”看着此人摔成這樣居然毫髮無損,清心只覺得雞皮疙瘩堆成了小山。天,他到底是鬼還是人?
“當然是特意救了你啊!”伏鯧皺了皺眉:“娘娘的玩心可真大,害得伏鯧跟着跟着就不見人了。等發覺時想救已經來不及,只好躺在這裡等娘娘掉下來。還好,只是胳膊有點不舒服。”
“是炫楓叫你來跟蹤我的?”清心聲音略略提高。
“娘娘誤會了。是神君派在下暗中保護娘娘的。”
“……。”清心深吸了口氣,垂下眸子,將眼裡的淚水拼命擋了回去,然後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急切地問道:“炫楓他,還好吧?”
“不知道。”伏鯧及時抿嘴。
“他有吃藥嗎?有休息嗎?傷口怎麼樣了?”伏鯧簡練的回答着實急壞了清心,她越發想知道錦藍楓的情況。
“不知道!”又是那三個字,那伏鯧一下子惜字如金起來。這回答比不回答更讓人抓狂,清心期盼的心情被這三個字瞬間拽進了一個黑洞,她想爬出來,但四周卻沒有任何抓拿的地方。她渾身發冷,篩糠似的顫抖過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