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青鸞溢彩
清心是從一片疼痛中睜開眼來的。這片疼痛不是來自肉體,而是來自心尖,彷彿無數細針綿綿密密地刺在那裡。
這個夢是那樣清晰,清晰到她懷疑是一場夢。
彷彿在向她昭示着什麼?難道,陷害自己的幕後使者,竟是那位雍容華貴的王娘娘?她爲什麼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害自己?難道?清心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與天帝相吻合的掌紋,感覺事情還是雲山一座,越來越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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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醒來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全部復活。那些淹沒在時間暗河裡的前塵往事像電影鏡頭一樣從腦海裡一一掠過。
她想起懼內的父親,跋扈的繼母,還有給了她關*和鼓勵的林昊老師。而這短暫的一切都結束在那枚嗜血的夕陽下——
安雨心時代那絕望的一刀,竟然讓她找到了自己的轉世之身,並經歷着這樣一場驚心又虐心的大浪。以前只有電視電影裡看到的鏡頭竟活生生地在自己身邊上演了,而且,自己還在裡面充當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原來,縈玉仙子被墜入輪迴道,歷經第二次劫難時,一縷殘魂不小心附在了一個將死的小女孩身上,後來跟着小女孩投胎轉世,就成了前世的安雨心,其他的魂體卻穿越時空,轉世成了閔扶桑的私生女兒水清心。讓清心悲涼憤懣的是,即使是一縷殘魂,那天帝也沒有放過她啊!兩個時空,經歷卻是如此相同,同樣讓人受盡心靈的桎梏,生不如死!
還有炫楓,這個刻在她心底的名字,此刻竟成了一種不能碰觸的痛。夢中綠狐的那番話,並不是故意挑撥。因爲,她曾在蓬萊仙山親眼見到那令她肝腸寸斷的一幕:綠狐嬌軟軟地躺在炫楓的懷裡,兩人耳鬢廝磨,如膠似漆,竟然物我兩忘,完全視她爲無物——
正是那致命的一幕,將她的心碾成了無數碎片,生的信念全部摧毀。所以,當天帝將她推入輪迴到時,她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她的心裡只有恨,翻江倒海的恨!她恨炫楓,也恨綠狐!恨不得撕碎他們!當這種恨得不到釋放,日日夜夜煎熬她時,她只得依靠孟婆湯來徹底消弭它。她要忘記,忘記所有的*與恨,忘記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
以爲再也見不到他了,誰知這一世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和他攪合在了一起,而且,該死的自己又深深地*上了他。如果說這也是懲罰的範疇,那這種懲罰未免太殘忍了些吧?
肉體的懲罰尚可接受,但這精神上,心靈上的桎梏又怎樣才能得到解脫?
清心握住紅月寶刀,看着周圍粉色的紗幕,只覺得可笑可恨又可惱之極!
尖斥一聲,手中的寶刀一揮,那些紗幕如斬斷的花絮般紛紛墜地,成了一地刺目的疼痛!
她要逃開這裡!逃開錦藍楓的視線之內!
她拿着紅月寶刀跌跌撞撞地沿着洞奔跑着,想給自己找一個出口,給心靈找一個出口,然而,洞內似乎到處都是堆積的亂石,根本就沒有任何出口!
她知道是錦藍楓別有用心地設置了障礙,只是他的修爲太高,自己根本看不出破綻在哪裡。不過,她相信自己不會受困於此。這種自信來自於她那神秘的掌紋,和手上似乎與她很投緣的紅月寶刀。
一刀在手,已叫日月變色,這小小的洞府還真難不住她!
想到這,她將五層靈力凝聚在紅月寶刀上,然後盤腿而坐,將刀拋擲空中,甩動水袖將之急速旋轉起來,當寶刀的顏色加深時,她大喝一聲:破陣!手指連連彈出幾個光圈,將紅月寶刀圍繞起來。只見那寶刀聽到指令,飛速向一個方向掠去——
噹的一聲,一陣電光火石後,清心的前面已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處,一堆亂石已紛紛朝兩邊分開,露出一條走廊來,而外面的一層結界,也被紅月寶刀幻破於無形了。
清心幽息一聲後,轉身決絕地出了山洞。
洞外,烈日朗朗,花紅柳綠,一片清澈的湖水瀲灩着美麗的波瀾,看上去,竟是一派江南景象。
清心拿着紅月寶刀,心裡的恨意不僅沒有分解半分,反倒平添了一份濃濃的惆悵。此刻,她沒有別的去處,唯一的地方便是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靈虛仙府,而師傅岱稽是此刻自己最需要依靠的人。
在夢裡,王娘娘說師傅岱稽已經被她處死了,但清心知道,這個不僅僅是一個夢,如果這真是冥冥中的一種昭示,那麼,師傅這會兒的情況肯定很危險,不然,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做這麼一個夢!
自從修成仙體後,清心一直都是藉助錦藍楓的靈力飛來飛去的,從來沒有耗費過自己一點。因爲,畢竟是初出茅廬,各項修爲都還處於雛鳳期。好鋼用在刀刃上!所以,這次九天之行,她還不想讓白白消耗自己寶貴的靈力。
想到這,她將紅月寶刀朝地上捅了捅,一個身材短小的老頭馬上從地上蹦了出來。
“土地,我問你,有什麼辦法可以上天庭?”
“啊!見過縈玉仙子。”那土地攏袖一福。
“免禮,回答小仙的話!”
“這個——,仙子若想上去的話,必得有天帝的聖旨才行!”土地吞吞吐吐地說。
“廢話,這個還用你說。我是問你,若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如何才能到九重天?”
“仙子既然又天帝的旨意,那土地正好可以推薦一位上仙。這位上仙名叫青鸞子,不僅長得俊雅飄逸,玉樹臨風,而且還吹得一管好蕭,人稱蕭鸞子。因青鸞子與小神系忘年交,所以,隔三差五便來寒舍一聚。仙子剛召喚小神時,小神正與青鸞子相談甚歡呢。若仙子同意,小神現在就可以叫他出來。”
“如此甚好。”清心只管有人帶她上去,管他是男是女是漂亮還是醜陋。“那就煩請神公相告一下。”
“好說。”那土地說完,倏地一下不見了。少頃,只見他又蹦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手拿一管銅蕭,長髮飄逸,長相絕美的年輕人。其神態舉止端的是風流蘊藉,青鸞溢彩,還真是名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