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這聲音就像是那滾油中突然間潑進了一盆涼水一般,在空間中游蕩着,隨着這聲音的持續,原本畢竟無比的虛空之中,突然之間抖動了起來,一道道幽黑的裂口開始出現,裂口之外,隱隱然傳來了陣陣的咆哮之聲,隨後,一團團詭異的黑霧竟自那裂口之中一個個的衝進了虛空之中,這些黑霧翻騰攪亂,如果仔細看的話,卻是能夠看到黑霧中的一個個猙獰的人影,這些人影彷彿沒有實體一般,帶着古怪的嘶聲,結成一團一團的濃霧,衝進了虛空之中,進入虛空之後,這些黑暗的濃霧馬上分開,變成了無數團虛體的人影,四下散去,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
“刷----!”聲音不大,很低沉,很有磁性,隨後,青、黃、赤、黑、白五色光芒自虛空中陡然而起,一瞬之間,竟然籠罩了方圓萬里之內,那些剛剛從裂縫之中衝出來的黑影分開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跑遠,便在這五色神光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已經是第五批了!”
神光陡息,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中,看着那條裂縫後面那一團團的人影,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身後的五色神光再起,籠成一線,向那裂縫刷也過去,神光過後,整個虛空又恢復了正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原本地裂疑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樣,孔宣,你那邊解決了嗎?!”
“解決了!”名叫孔宣的中年男子應道。回過頭來,“師尊,算起來,還有最後兩批!”
“如果那個老不死地沒有算錯的話,的確是還剩下最後兩批!”
紅色的道袍於虛空中閃現,帶着一臉玩味的笑容,通天教主出現在了孔宣的面前,“不過。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啊!!”
“老三,不要在這裡抱怨了!”
陰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原本荒寂無比地虛空之中突然之間變得熱鬧了起來,連續三個身影閃現,出現在了這片虛空之中,如果孔焯這個時候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跳起來,因爲這三個人中有一個是他的熟人,燭龍。
當然了,另外兩個他都沒有見過。不過在上一個宇宙紀元,卻也是大名鼎鼎的主宰一切的人物。
說話的卻是那一臉黑鬚的元始天尊,輕輕的擡起眼皮,望了一眼那原本出現裂縫的地方,面上不禁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孔宣,你地五色神光現在是愈發的精湛了啊,想來,便是我們,也不敢在觸你的鋒芒了!”
孔宣一笑。卻是沒有說話,頭對着那通天教主輕輕的點了點,“師尊,弟子告辭!”
“去吧。別出那麼多的力了,只有幾乎了,最多再過個幾年,一切問題都能解決了!”
“是,師尊!”孔宣應道,身形化爲一道流光,劃破虛空而去。
“老三,你倒是教的好徒弟啊!”元始天尊在孔宣那裡吃了一個閉門羹。卻並沒有太多的惱意。只是對着通天教主笑了笑,“只是可惜了。他只是把五色神光運用的精通無比,卻無不繼承你的劍法,呵呵,你不覺得有些遺憾嗎?!”
“遺憾?遺憾什麼?!”通天教主眼皮子一翻,“老子又不會死,要繼承人做什麼!”說完之後,恨恨的甩了甩袖子,對燭龍道,“燭老刀,你倒是稀客啊!”
“你師父召喚,不敢不來啊!”燭龍嘆了一聲,看了一眼身旁地閻羅王,“老五,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怎麼樣,我讓你留意的事情----!”
“沒有!”閻羅王搖了搖頭,“沒有,老刀,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已經十億年了,如果他真的能夠倖存地話,早就出來了,哪裡還會等到今天呢!”
“或許吧!”燭龍道,與那通天教主相視苦笑。:
“十億年了,整整十億年了!”
悠悠的嘆息聲傳遍了整個星域,“十億年了,呵呵,大家,感覺怎麼樣啊!”“我還是那個意思,你應該早一點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如果那樣的話,我們齊心協力,說不定力量還會有增長的可能!”
“同樣,也會導致另外一面的力量增強!”鴻鈞看了通天教主一眼,“沒有人能夠保證在一切歸於混沌之後不被那種力量污染,就算是我,也無法百分之百的保證!”
“師尊說的沒有錯,接引與準提就是最好地例子!”坐在鴻鈞下首地老子道,“現在,他們恐怕已經成爲了最強的宇外天魔了!”
通天道人悻悻地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這一次的大破滅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竟然會有這麼多人倖存下來,但是同樣,倖存下來的人越多,宇外天魔的力量便越強大!”
“便是再強大,不也被我們打敗了嗎?!”
“話雖如此,但是每隔一個世代,整個天魔的羣體便會隨之壯大數倍,久而久之,便是我也不堪重負啊!”鴻鈞輕嘆了一聲,擡眼掃了圍着他坐着的這一圈人,“不過幸好,這一次,有你們的幫助,我在這裡,多謝各位了!”
“哪裡哪裡,老師言重了,這乃是我等分內之事!”元始天尊連聲道,“倒是以前,我們不知天高地厚,給老師找了這麼多的麻煩,卻是罪過了!”
“以前地事情。便不要再提了!”鴻鈞說道,“現在,宇外天魔雖然已經被我等強行封禁住了。但是因爲準提與接引兩人受到了魔氣的污染已經成爲了宇外天魔的一員,再加上----!”說到這裡,他地目光卻是盯在了隱於一衆人之中的莫休身上,頓了一下,“再加上,當年伽羅神族的衆神有一半被魔氣污染倖存了下來,大大的壯大的宇外天魔的實力,因此。我們的封禁最多隻能保持一億年,所以各位,在這一億年間,我們必須爲下一個一億年做好準備,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謹尊鈞命!”一羣人同聲說道,聲音響徹虛空,久久不息。
而那莫休,則是縮了縮腦袋,一臉地懊惱之色。
“別的我倒是不擔心什麼,只是那邊。卻是需要一個壓得住陣腳的人了!”元始天尊不鹹不淡的開口道,“自開天以來,我們這些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這片虛空之中與域外天魔對抗,對於這個宇宙新生的事物卻是有些陌生了,雖然說我們不貪圖這個宇宙紀元的什麼,可是萬一要是有人在後面給我們扯後腿的話,卻也不是太好!”說到這裡,他擡起頭,淡淡的看了鴻鈞一眼,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迴應。^^
鴻鈞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那太上真人開口了,“元始說地也有道理,這些年來,雖然我們盡了全力。與宇外天魔的對抗也都是大佔着上風的,但是也不免會有什麼漏網之魚,這些漏網的宇外天魔實力雖然並不怎麼強,但是進入這個虛空之後,想要擋住他們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個新的宇宙中,能夠與這些宇外天魔對抗的,我看。也就是少數的原生生靈。可是這個宇宙的構造卻是與之前不同,有三個明顯的界限。上兩個界限也就罷了,面對這些宇外天魔也還有自保之力,可是那人數最多也是最爲弱小地凡界,面對宇外天魔,卻是沒有一絲抵抗力的啊!”
“這並不是我們的事情,是那仙界與神界的事情!”通天教主冷冷地道,“他們是新宇宙紀元的統治者,自然應該盡到責任,我們都是好人,幫他們分擔了最重的壓力,難不成還要我們把全部的壓力都接下來不成,憑什麼啊!”
“通天說的有道理,我們並沒有義務幫他們把所有的責任都擔下來!”閻羅王也開口了,這一次,他挺的是通天教主,“我們只要做好我們的事情就行了,如果事事都要我們管地話,那我寧願回去睡大覺。
一時之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今天,便到此爲止吧!”
沉寂了好一會兒,鴻鈞方纔說道,“元始提地這件事情,下次再議!”
“老五,等等----!”
閻羅王皺了皺眉,俊朗無比的面容上卻是現出了極其不耐之色,“我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只要有你那寶貝徒弟地消息,我就立刻告訴你!”
他轉過頭來,對着從後面跟上來的莫休道,“不過----!”
他遲疑了一下,“已經十億年了,這個宇宙已經存在十億年了,在這十億年裡根本就沒有一點消息,你認爲,你的徒弟還有機會嗎?!”
“爲什麼沒有!”莫休的面色一冷,幽幽的道,“一個宇宙紀元的平均壽命是一百二十億年,現在纔剛剛過了十億年而已,你別忘了,便是我們,也沒有完全弄清楚這個宇宙的奧秘,也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宇宙走遍,我們所認知的,不過也是一片比較廣闊的星域而已,而且,他還有盤古幡與五色神光護體,至不濟,保住一點真靈不泯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閻羅無奈的道,“總之,你放心,只要一有你那寶貝徒弟的消息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應該知道除了那些宇外天魔的地盤之外,我已經把握了整個宇宙的輪迴之源,只要他在有生命的星域出現,我便可以得到消息,所以,你放心吧!”
“但願吧!”莫休的心情顯然非常地好。聽了閻羅的話,只是點點頭,那臉卻是陰沉着的。遲疑了一下,方纔問道,“老五,你看,那小子會不會受了魔氣地污染變成宇外天魔了?!”
“可能性不大!”
閻羅搖了搖頭,“你也說過,他有五色神光與盤古幡,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避免他沾染上魔氣,所以,這個問題,應該不需要擔心!”動着,隨後,如燈花一般的爆了開來,那銀光在爆開之後,四下射去。
卻聽一陣陣的“刷刷”的擊打之聲,周圍的山石樹木在這銀光射出的一瞬間。便全部被掃平了去,留下的,也只是一個方圓十丈大小地空地,除了站着的兩人之外,什麼也都沒有了。
孔焯的面色有些泛白,剛纔那一劍,卻是消耗了他近八成的真元,不過這效果也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看,看清楚了!”丁奕的面色也有些發白。不過他這個發白卻不是因爲真元耗損,而是因爲孔焯這一劍的威力。
他窺視過孔焯的思想,知道他只是一個旋照期的,也就是剛剛踏入修真之門的散修。原本他地意思也只是藉着孔焯做爲跳板,先築基成功以後,其他的以後再說,卻想不到他這賭了一把,強行認下來的師父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別的不說,那不需要任何下品晶石的聚元陣竟然讓他在三個時辰之內築基成功,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隨後。便又在自己的面前表深了一把星幻千變的劍法。以旋照期的修爲推動着無匹地劍氣,做到了便是心動期也無法做到的效果。這讓他簡直有一種在夢中的感覺,連帶着看着孔焯的目光也不同了,至少,拿孔焯當踏腳石地想法是弱了很多。
孔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從一開始,他便知道這個有着心魔血統的小子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如果不在開始的時候把他鎮住的話,以後想要讓他真心的聽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纔會用一個修真界從來沒有人用過地聚元陣幫他築基,然後,又在他地面前表演了這麼一手,把自己弄成高深莫測的模樣,省得以後這小子給自己找麻煩,讓自己不省心。
效果,比他想象中地好。
在後來的幾天裡,這小子的態度恭順多了,孔焯也知道自己的這一番做作起了效果。
這讓他很滿意。
“師父,您的那個聚元陣可以自動的吸收地脈與周圍的靈氣,那豈不是說,我們隨便在哪裡修煉都可以嗎,爲什麼還要帶着我到處走呢?!”走在路上,那丁奕有些不解的問題,對於孔焯這樣帶着他漫無目的的瞎逛行爲有些不解。
這三天來,他們一直在走,連個休息的時間都幾乎沒有,如果不是他築基成功的話,現在早已經支撐不住了。
“我這次出門的本意就是到處遊玩,邊遊玩邊修行的,總不能因爲收了你做弟子就改變我的計劃吧,小子,大道三千,各有不同,這行萬里路,也是一種修行,怎麼,才三天的時間,你便覺得累了?!”
“弟子不敢!”丁奕低頭道,面上現出了惶恐之色,“弟子知錯!”
“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一點嗎?!”孔焯說道,也不待他答話,“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性子,十歲還不到,便如此的老成,搞得跟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般,修爲增長固然重要,但是修心亦是修行的重中之重,你這樣總是心裡裝着事情,又偏執,又鑽牛角尖,又沒有情趣,不改一改的話,是很難在修行上有什麼大的做爲的,便是給你報了仇,報仇之後,你的修爲恐怕便難有寸進了!”
丁奕的面色動了一動,卻是不再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的模樣,卻又似什麼都不明白,還是繃着一張臉,看得孔焯極不舒服。
“師父,前方就是輝月城了,這西南第一大城,也是修真者常常光顧的地方!”
又走了約一個時辰,丁奕指着前方的一座隱現於羣山之中的大城道,“那裡有一個集市,裡面有修真物品可以交易!”
“交易?!”孔焯聽了,面上微微一苦,他現在的修爲着實是太低了,不過是旋照期而已,雖然有聚元陣的幫助,但是這修真不比築基,從一個階段到另外一個階段往往要花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功夫,而且越是向上,那要花的苦功卻是越多。
現在孔焯修習的是星幻宗的修真功法之一幽玄寒玉功,通過這,孔焯算是勉強的搞清楚了這個世界的靈氣特質,與上一個宇宙不同,這個宇宙的靈氣變化更加多樣化,性質更是多變,可以說是由很多種不同性質的元力揉合在一起的,從而導致了各種各樣的功法修煉的路徑分的很細,這裡的修煉法門往往都是着重在提純的方面,先是淬鍊元氣,在元氣粹煉完畢之後,再根據自己的體質特徵選擇如何提純元氣,從而分解出了很多不同性質的真元,比如說陰柔的真元,陽剛的真元,冰寒的真元,極熱的真元等等等等,還有幾種混合之後的形成的新的性質的真元,因此,在各派典藉之中都有不止一種修煉的法訣,就拿這星幻宗的玉瞳簡來講,這裡面便記載着不下十種功法,孔焯選擇的幽玄寒玉,則是一種修煉極端陰寒真元的功法,說實在的,孔焯也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竟然是偏陰寒的性子,這幽玄寒玉的心法倒正是合意。
至於那丁奕,孔焯讓他修煉的是九變璇璣的功法,這小子心生九竅,又具有着心魔的血脈,修煉這樣詭變陰柔的功法也是極合適的,至於以後的發展,卻是要等到修爲達到融合期之後再講了。
而那所謂的交易,在孔焯的耳中聽來則更像是一個笑話。
他們兩人現在手中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拿什麼交易,和誰交易?
通幽星的西南第一大城。
不過,孔焯一直弄不明白,自己腳下明明是一個大球,這大球,怎麼分東南西北呢?
他不知道,不過也不想深究,西南第一大城就西南第一大城吧,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來這裡的目的,也不外乎是想在熟悉熟悉這個新的世界,以及打打牙祭罷了,其他的,卻是與他無關。
不知不覺間,兩人便走到了城門口。
四個兵丁在門口把守着,顯得有些閒散,這讓孔焯想起了當年在羅生界時的那無雙城,何其相象,何其相似,可惜,物是人非,那個無雙城現在早已經化爲劫灰了,便是自己這樣的,也不過是換了個軀殼,苟延殘喘而已。
幽幽的嘆了一聲,便與那丁奕進了城門,此時丁奕卻是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再不復那乞兒的形像,再加上已經築基成功,身上自有幾分異於常人的氣質,這輝月城乃西南第一大城,也常常有修真者光臨,所以這守城的兵丁別的不怎麼樣,這眼光卻是毒的很,一看兩人這模樣,這氣質,便曉得,絕非凡人可比,哪裡還敢盤查,一個個的點頭哈腰的讓兩人進了城,目光中卻也無法掩飾出羨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