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焯的年紀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年紀輕輕,就這麼的被尊稱爲了“您老”,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初來貴地,孔焯還是想要了解一下這羅生界的基本情況的,所以便跟在了這兩名兵丁的後面,往那傳說中的城主府走去。
這無雙城的名字倒是很好聽,不過裡面聽外面一般的破敗不堪,與其說是一個城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市集,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路上走着,路邊也有擺攤的,但是不過,那賣的東西各種各樣,但都是一些粗糙的貨色,也沒什麼人光顧,整個城內看起來都是死氣沉沉的,讓他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把一個城池管理成這個模樣,想來這城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孔焯心中想道。
又走了約二里多路,城主府便遙遙在望了。
“先生您看,前面就是城主府了!”老西兒說道,手向前一指。
“呃!”順着老西兒手指的方向望去,孔焯不禁一陣苦笑,剛纔自己還想着這城主不是個好東西呢,現在看來倒不見得,這城主是個沒用的東西。
這城主府除了大一些之外,倒是比外面的城池還要破敗一些,那紅漆的大門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的歲月,都已經開始剝落了,在門上留下斑斑的白點,門前的兩株老垂柳也都枯死了,只留下了乾枯的枝條垂在風中,顯得有些淒涼。
門前的兩個兵丁同樣是無精打彩的站在那裡,比起帶路的這兩人在城門前地表現好不到哪裡去,甚至尤有過之。不過,見到孔焯這一行人過來,他們的反應倒是與前面帶路的兩人差不多,先是一愣,隨後,其中的一名撒退就往城主府裡跑,一邊跑,一連喊着,“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大喜啊,大喜啊。有貴人來了,有貴人來了——!”聲音大的怕人。
彷彿害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搞什麼搞啊!”孔焯一頭霧水的跟着兩名兵丁來到這城主府的門口,還沒有進門呢,便聽見門內“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臉興奮地模樣。
衝出府門,正對上孔焯與九兒。他的目光在九兒地身上掃了一眼。
最後定在了她額頭上的那粉紫色地晶體人,面上旋即大喜。對着孔焯一鞠到底,“無雙城秦運拜見貴人!”
孔焯面色再一次僵住了,擠出一絲笑容。也施了一禮,“城主好!”
秦運面色一厄,有些意外的看了孔焯一眼,面上的笑容更濃了,“貴人裡面請!!”
……………………貴人,所謂的貴人,在羅生界的確指的是修行者,不過貴人這個詞是世俗界的人對於修行者地一種敬稱,那些修行者們還是自行修士。
進了城主府,與那秦運交談了一會兒,孔焯總算是搞清楚了一點這羅生界地狀況。
燭龍說的不錯,這羅生界與中土界其實沒什麼兩樣,一樣地語言,一樣的習俗,一樣有普通人與修行者,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地修行者並不像中土一般的不問世事,相反,他們中的一些極爲積極的參與到世俗的事物中來,在很多世俗的國家裡面,都有修行者擔任重要的職位,甚至左右着一國萬民的命運,究其原因,還是在於,兩個世界修行者的觀念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中土界的修行者講究的是出世,而羅生界的修行者講究的是一個入世。
入得塵世,救贖衆生。
幫助一個國家的君主把國家治理好,使國家內的人民安居樂業,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有衣穿,人人都有書讀,家家富足,個個舒心,這就是羅生界修行者們心中的大道,他們相信,如果把整個羅生界治理成了傳說中的天堂,那麼,他們就會得到大功德,擁有了足夠的大功德,他們便可以輕易的飛昇天界,至少能夠在天劫下生存下來。
這是一個與中土界完全不同的理念,卻讓孔焯產生了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正是因爲這種不同的理念,在羅生界,修行者也不是什麼神秘的生物,相反,普通人對他們十分的熟悉。
由於入世的理念在羅生界極爲深入人心,從而導致了在羅生界,幾乎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成爲修行者,但是最後的結果如何,還是要看每一個人的資質,可是有一件事情卻是可以肯定的,修行的功法在羅生界流行的很廣,同樣也很雜,相對於中土界而言,羅生界的功法更多,更雜,更古怪,也更容易到手,當然了,到手的這些全都是一些比較粗淺的功法,很難入孔焯的法眼。
在羅生界,修煉幾乎是所有人的事情,可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成爲真正修行界的資質,有些人,終其一生,甚至都無法達到引氣入體的地步,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講,真正重要的,還是資質問題。
不過,由於入世的觀念與修行功法的泛濫,在這羅生界又衍生出了另外一種古怪的術法,這種術法被稱之爲異術。
什麼叫異術呢?
說白了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
剛纔已經說了,這羅生界幾乎人人都有機地修煉,可是因爲資質的原因,或者是沒有得到明師的指導,修煉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偏差,使得其中一些人並沒有得到修行者那樣的強大實力,這些人在總體上,就是一個普通人,與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無論是在壽命上,還是力量上。
但是卻在卻無意的修煉中,稀裡糊塗的獲得了一些奇異的能力,比如說,有的人如果運勁一吼地話,能夠震散人的魂魄。有些人眼睛能夠放光傷人,有的人能夠噴火傷人等等,不一而足,這些異術放到中土界就被稱之爲邪術,孔焯甚至懷疑這些就是魔門功法的起源。
在羅生界,擁有異術的人也是受歡迎的,這些人被稱爲異人,地位僅次於被稱之爲貴人的真正的修行者。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在這羅生界中。修煉的功法顯得有些濫了,但是真正的修行有成地人也不多。畢竟,真正高深的修煉功法。
對於修行者來講,還是很珍貴地,而擁有成爲修行者資質的人也是萬中無一地,所以,在修行者的數量上來講,比起中土來,倒是多不到哪裡去。至於水準。大致也與中土界相當,便是強。也強不到哪裡去。
另外,不要以爲修行者入世,有了修行者的幫助。這羅生界便真的太平了,真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了,相反,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正是由於修行者的入世,纔給羅生界帶來了極多的麻煩。
爲什麼?
修行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這也就算了,最主要地是,雖然這些羅生界地貴人們都有着入世濟民的想法,可是在治國地理念上卻各有不同,有些認爲應該這樣,有些認爲應該那樣,究竟怎麼樣,談是談不攏的,最後還是要靠實力打唄。
世俗間,國家之間的戰爭,在中土界地修行者眼中是不屑一顧的,他們也不會參與到其中去,而在羅生界,爲了各自的理念,修行者們會分佈在各自的陣營裡面,打得不亦樂乎,當然了,這並不意味着修行者可以隨便向普通的兵士出手。
相反,在有修行者參加的戰爭中,大規模的殺傷心術法是被禁止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也沒有人那麼傻,對普通的士兵用大規模的術法,頂多布一兩個陣,放點迷霧這樣的小手段,給敵方的士兵制造一點麻煩而已。
最終,修行者之間的理念之爭還是要歸結到修行者與修行者之間的實力之爭上來,也就是說,如果雙方都有修行者參戰的話,那就是修行者打修行者的,兵士打兵士的,事實上,這基本上就沒有普通的兵士什麼事情了,哪一方的修行者勝了,基本上,那一方就獲勝了,沒有哪個普通的兵士會在己方的修行者敗了之後,還向對方發出挑戰的,那是傻冒的行爲。
這樣一來,修行者,也就是貴人的數量多少,直接影響着一個國家的國力,因此,在羅生界的各個國家,都在不遺餘力的招攬着修行者,招攬着這些能夠決定國家存亡的貴人。
之所以這樣做,除了看中修行者的強大實力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修行者是不能成爲國君的。
國君,又被稱之爲天命之人,一國的國君,必須是普通人,這是自古以爲羅生界的規則,這一規則無法打破,當然,也曾經有修行者不信邪,殺掉國君,自己登基的例子,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在登基那天,受九雷轟頂而死,無論這個修行者的實力有多強,在那紫色的雷電轟擊之下,全都被打成了渣子,所以,在羅生界,國君之位,是修行者的禁地,不僅僅是他們不能成爲國君,甚至連把持朝政,弄一個傀儡來做國君都不行,這樣做的修行者也不是沒有,雖然他們沒有受到九雷轟頂的待遇,可是最後也全都不得好死,歷史的教訓告訴所有的修行者,君權領域,是修行者的禁區,這樣一來,國君便沒有了顧忌。
因此,在這羅生界的各個國家中,大多數的第二號人物都是強有力的修行者,他們幫助國君輔佐朝政,積累功德,發動戰爭,完成自己的理念。
這已經成爲了一件很普通與很尋常的事情了,事實上,不僅僅是國君,各級的官員,也有着同樣的嗜好,一個幸運的官員如果運氣好的話,能夠得到一修有實力的修行者的幫助,那麼,不出意外的話,他這一輩的前途就有着落了,甚至,在自己後代中,還有可能出現資質好的,得到修行者的表睞,成爲新的修行者,這可是一舉多得的事情,因此,修行者,便成爲了羅生界最爲炙手可熱的一羣人了。
一個入世,一個出世,倒是挺有意思的。
聽完這秦運對於羅生界的介紹,孔焯倒是產生了一些新鮮感,修行者入世,具體會是什麼樣子呢?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啊,他倒是想看一看,不過現在,另外一個疑惑在他的腦子裡面活了起來。
“秦城主,在下自問修爲還過得去,所以與普通人想來沒有什麼兩樣,你們是怎麼看出我是修行者的呢?”孔焯問道,雖然心裡面已經想到問題可能出現在九兒的身上,但是現在,他還是需要一個確切的回答。
秦運聽他這麼一問,先是一愣神,看到九兒一眼,似乎意識到什麼一般,目光中露出了狂喜之色,神色之間卻是更加的謙恭了。
“貴人明鑑,您修爲高深,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俗之人能夠看穿的,可是您身後跟着這位魂兵卻是沒有任何的掩飾,只有貴人才有能力解放魂兵,所以,我們才能夠判斷出,您是一件貴人!”
“魂兵?!”聽到這個詞,孔焯微微一愣,轉頭看了一眼九兒,見她仍然是一副淺淺的微笑,眼中清澈見底,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心下不由一動,笑道,“我明白了,倒是我大意了!”
“哪裡哪裡,貴人實力高深,自然不需要太多的掩飾!”秦運恭身說道,面上的喜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