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並不是惡的一面，他承擔的並不是大意識的惡念。
進入無極境後，孟祥終於理解了這一點。
魔承擔的，是大意識痛苦的一面。
大意識，正在痛苦着。
它的苦惱，它的怨念，催生了魔。
大意識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得到宣泄，但是，這卻讓魔陷入了痛苦。
那想流流不出的淚，那想說不能說的苦，全部，都壓在了魔的身上。
“爲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
孟祥並不是示好，也不是同情，更不是爲了拉攏。
孟祥的提問，只是爲了瞭解，瞭解這個必須擊敗的存在。
魔低着頭，方纔好不容易流露出的一絲笑容，此刻蕩然無存。
許久，他緩緩的擡起頭，反問道：“你都已經是無極境了，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
“！！”
孟祥一怔，這才恍然大悟的搖頭笑道：“是啊，沒必要問啊。”
沒錯，沒必要問，無極境之下，不知道事情，只要想知道，就能瞬間瞭解。
這種事，真的沒必要問。
既然魔代表的不是惡念，而是痛苦，那麼，他爲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
原因，不是擺在眼前嗎？
因爲，他想要得到【】阿。
難怪，他會說這是命中註定的一戰。
“那麼，開始吧。”
“嗯，開始吧。”
彼此點頭確認，孟祥和魔，兩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消失了。
彼此的覺悟已經確認，彼此都有不能讓步的原因。
既然這樣，剩下的，就不必多說…
唯有你死我活！
刷！
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空間好像一瞬間扭曲。
孟祥突然出現在了魔的位置。
魔突然出現在了孟祥的位置。
彼此的位置突然對調了。
緊接着…
噗噗噗噗噗噗……
兩人的身體，彷彿點燃連環炮一般接連爆開！
鮮血和黑血噴出了幾十丈遠。
“唔…”
“咕…”
同時的悶哼，就像鏡子一樣同時用同樣的動作單膝跪地。
孟祥和魔的臉上，露出了同樣痛苦的慘白色。
無法形容，無法看清！
就在剛纔，僅僅一個克朗普時間內，魔與孟祥，進行了無窮多次的交鋒！
這已經不是速度的問題了。
無論你修爲多強，速度多塊，反應多靈敏，都無法看清在零的時間內，打出的無窮快的攻擊。
雖然代價很慘重，但孟祥第一次，讓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兩人此刻的實力完全相同，精確的連一個小數點的誤差都沒有。
“百萬滅絕！”
猝不及防，甚至不優先恢復自己，魔就釋放出了鋪天蓋地的滅絕。
遮雲蔽日的紫色光球，孟祥看到的瞬間不禁苦笑…
呵呵…以前的我真是鼠目寸光啊。
“百萬永生！”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一揮手，同樣的金色光球鋪天蓋地的反壓過去。
沒有任何誤差的，兩種顏色的光球一比一在無限碰撞。
沒有空間的震動，沒有劇烈的爆炸，甚至連火光都沒有。
正與負的能量撞擊，誕生的只能是歸零。
無窮大的威力碰撞出無窮小的聲音。
明明兩人的攻擊，每一顆光球都有毀滅幾十個位面的威能，碰撞起來卻像是單純的肥皂泡一樣沒有任何聲響和震動。
刷。
兩人又以無窮快的速度貼近彼此，雙臂雙腳完全消失。
無窮快的快攻已經連殘像都無法保存。
攻守之間無比的精確。
彼此的拳腳雖然擁有無窮快的速度，但沒有任何一次對在一起。
註定被擋下的攻擊，會在發動前就停止。
兩個無極境的戰鬥，必須只有在必中的情況下才會真正的打出攻擊。
因爲任何一次無意義的碰撞，都會造成無窮大的震波，進而造成整個模擬界的崩塌！
“好厲害，剛剛進入無極境居然就能這麼熟練。”
不知是不是錯覺，孟祥看到魔在說話的時候，臉上竟有一抹隱約的微笑。
“這麼說的話你也不愧是世間唯二之一了，我這邊已經出三成力了，居然完全沒辦法找出你的破綻。”
孟祥說着，臉上不自主的笑了。
明明揹負着所有人，所有生物生命的命運，孟祥卻笑了！
這份笑容，讓魔都不免微微一顫，旋即…
“呵呵，是嗎？我只用了兩成半噢。”魔，終於笑了！
他那份笑容，是痛快，是歡呼，是雀躍。
那不是大意識賜予他的，而是他本人，第一次擁有的，屬於自己的笑容。
“有破綻！”
就算這速度已經快的不能稱之爲速度，但是孟祥還是精準的看出了魔出拳的一個破綻。
強有力的鐵拳，突然脫離了無窮快的高速，收於腰間。
沒有凝聚真元，而是凝聚了【死】的權限，一擊宛如鐵炮般轟入了魔的胸膛。
“那是我故意放給你的！”
拳頭剛有擊中的實感，孟祥的胸膛，在魔的高呼聲中，也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魔的拳頭，也轟進了自己的心窩。
“噗…”
“噗…”
兩人的血，噴了對方一臉。
孟祥和魔的臉色，都陷入了痛苦的死白，調動自己的權限，用【生】，抵抗對手注給自己的【死】。
這不是戰鬥，這是權限的互拼，只是以戰鬥的形式進行着而已。
縱然都痛苦的面如死屍，但此刻，孟祥和魔，都帶着滿足的微笑。
砰砰！
又是兩腳，彼此將彼此踹飛。
兩人角勁許久，這才依靠彼此的這一腳分開了距離。
落地，又一次相同的單膝跪地。
孟祥和魔，都滲着痛苦的冷汗，大口喘息着。
完全相同的權限，彼此能夠預知對方的想法和戰術，這造成了完全鏡像的戰鬥。
如果沒有變數，那麼這場戰鬥，將會是永遠鏡像，並且在孟祥時限到後，以孟祥的失敗告終。
但是，無極境已經掙脫了力量這個概念的束縛，已經完全沒有了強弱的概念。
“這樣下去，輸的是你！”魔擡起頭，笑着說道。
“是嗎？”孟祥也是，捂着胸口，扯出一個悽慘的笑容。
幾乎是說完的瞬間，魔的頭皮猛的一發麻。
只見孟祥已經站起，雙手收於腰間聚攏。
大量的權限，凝聚出了金色的光華，在雙手掌心中膨脹。
“想要一口氣用拼力的方式決出勝負嗎？好啊！正合我意！”
魔猛然起身，做出了和孟祥一樣的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