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排遣心頭的緊張和不安,在往前飛的時候琉璃一直問個不停。
“金蟬,爲什麼一開始遇到你的時候,你只幻化成張猛的模樣?這有什麼講究麼?”
金蟬一甩拂塵:“講究倒是沒有,不過他的實力是最強的,我幻化成他的樣子,自然比較容易對付你們。”
若是放在之前金蟬說這句話,肯定會有人不服氣。可是自從見識過金蟬使出的劍勢,再加上張猛誅殺火麒麟的場景,即便不服都不行,事實擺在那裡,張猛確實牛某一些。
“我說仙翁這陣法也確實古怪了一點,居然能窺探別人的招數。”花大姐感慨一聲。
金蟬自豪了:“仙翁是個奇人。這世上恐怕沒有他不會的東西。不過……就算我能窺探到張猛的招數,可也只限於表面。”
沒有龐大元氣的支持,金蟬就算知道招數也無法全力施爲。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金蟬沒有天業孽火!
“到了。”金蟬突然停下了步伐,轉向下飛去,衆人聽的心頭一震,趕緊追着他。
這裡已經不知道是小島的什麼位置了,大家也不知道這個小島到底有多大,處在這裡遙遙看去,也只能模糊地看到海平面而已,想來應該是飛了不短的一截距離。
等到落在地面上之後,金蟬才說道:“就是這裡。”
“什麼也沒有吖?”琉璃轉頭看了一圈,頓時鬱悶了,這裡完全就是一個凹下去的平地,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深坑一般,不過這個深坑卻是龐大無比,佔據了至少上千平方的面積,而且裡面連一草一木都沒有,相當的荒涼。
“看那裡。”金蟬指了指前方。
琉璃定眼看去,頓時叫了起來:“那裡有個雕像!”
不用她說大家也都知道了,以衆人的眼力,自然能看到這片平地的正中央有個雕像,而且雕像栩栩如生,儼然就是不倒仙翁的模樣,造型很有點放蕩不羈,唯獨兩隻眼睛彷彿被誰挖了似地,露出兩個巨大的窟窿,破壞了整體的美感。而那缺少眼睛的地方,正是兩塊玉簡的形狀。
看到這一幕,傻子也知道兩塊玉簡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這裡同樣有古怪吧?”張猛看了一圈開口問道。
“那是。”金蟬笑了笑,“不過你們只要踩着我的步伐走,就一定會沒事的。”
仙翁以陣法聞名天下,這麼重要的位置若是不設置一點陣法,那也對不起他的名號了。
張猛不禁一陣慶幸,幸虧金蟬沒死啊。若是他掛了,就算大家找到這裡,怕也難以接近那雕像。
可是……寶貝到底在啥地方?不止張猛的眼珠子在亂瞄,其他人也是,就連一向淡定的花大姐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都走到這一步,說不期待那完全就是扯淡。
“跟我走。”金蟬一揮手,當前踏出幾步。衆人排排好,後人踩着前人的步伐,一步步地朝前推進。
“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裡一步走錯,就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即便是我也救不回來你們。”金蟬嚴肅地叮囑一聲,衆人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金蟬走的路線相當科幻,完全沒有痕跡可言,感覺就象是隨意而爲,想左轉就左轉,想右轉就右轉,而且走一段距離之後,他還要停歇下來,皺着眉頭仔細思考一番。
“不好意思,自從仙翁走了之後,我還沒來過這個地方。有些路線我得想一下才行。”金蟬羞澀地說道。
張猛大驚:“兄弟,你可得悠着點。”
“沒事沒事。”金蟬不以爲然,“路線什麼的,仙翁已經印進我的腦海中了,只是要想想而已,絕對不會錯的。”
仙翁很折騰人。當衆人跟着金蟬一直往前推進了近兩個時辰之後,張猛得出了這個結論。
再擡眼看去,衆人距離雕像還有一半的路程。
整整兩個時辰啊,這才走了一半的路。也就意味着,下面的路還要走上兩個時辰。最主要的原因是金蟬思考的時間太多了,而且走的路線九曲十八彎,嚴重浪費了時間。
這若放在平時,只要幾個呼吸的時間,衆人便可以抵達目的地。
“我說,能不能飛過去?”琉璃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大好寶貝在對她招手,她迫不及待地想據爲己有。
“飛?”金蟬回頭冷笑了一聲,“你要真敢飛起來,仙翁的陣法會讓你一直飛到死都停不下來。”
琉璃打了個寒蟬:“老孃就是問問而已。”
老老實實地跟在金蟬屁股後面又走了兩個時辰左右,在金蟬的猛烈一跳之中,衆人終於來到了那具雕像面前。
“好了。”金蟬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到了。雕像旁邊的範圍都是安全的地方,跳過來沒事的。”
他這麼一說,躊躇不前的衆人才敢跳過去。
“媽的,累死老孃了。”琉璃拿手扇着風,“感覺比跟人打了一架還要累。”
確實累,最主要的原因是心理上的壓力,整整四個時辰,大家都提心吊膽地處在一片不知名但卻可以肯定相當厲害的陣法之中,怎麼會不累?
也難怪金蟬說自己從仙翁走了之後沒來過這裡,來一次就要四個時辰,吃飽了沒事幹纔過來。
“休息一下吧。”金蟬提議道。
“休息個腿!”琉璃一掃臉上的倦容,變得興致勃勃起來,圍繞着這具雕像轉了幾圈。
雕像的模樣跟金蟬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完全是以仙翁爲藍本雕刻出來的。雖然過去了千年,可雕像依然看不出有任何磨損的地方,也沒有刀斧的痕跡,渾然一體。
“哇,老孃這位先人當時在幹啥?擺的姿勢這麼風騷?”琉璃仔細看了看,“吆喝,笑的還挺淫蕩的。”
金蟬頓時滿腦袋汗水。
雕像確實在微笑,就如同大肚彌勒佛一般,笑容可掬,顯得很親切,完全沒有外界流傳的那種冷血模樣。
當然,如果你不看雕像的眼睛,確實有這種感覺。可是當視線轉移到眼睛上的時候,這種感覺立馬就會消失。
少掉眼睛的地方還不是圓孔,而是四四方方的凹洞,明顯是爲了那兩塊玉牌準備的。
“廢話少說,玉牌給我。”琉璃對着金蟬伸出了小手。
金蟬一邊將玉牌遞過去,一邊嘀咕道:“是你自己一直在說廢話。”
琉璃也將自己的那塊玉牌掏了出來,雙手拿着,往雕像的眼睛上慢慢遞去,嘴上還喊道:“老孃要插了啊。”
“插他!”亂童子在一邊興奮地喊道。
“老孃真的要插了!”琉璃聲音提高了八度。
“快插他媽的!”亂童子急死了。
琉璃突然又收回了手,扭過頭來眨巴着眼睛看着金蟬:“這兩塊玉牌各插什麼位置?”
金蟬愕然了一把,若有所思地考慮了片刻,說道:“男左女右吧!你的那塊插右邊,我的那塊插左邊!”
“要是我的肉身是個男人,那該怎麼插?”琉璃追問道。
“……”
琉璃深吸一口氣,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塊玉牌分別放在了雕像的兩眼之中。大小剛剛好,玉牌一放入就象是被卡住了一般。
琉璃也跟着往後跳了一步,往自己身上拍了幾道靈符,擺出防禦的姿態。
其他人也不含糊,大凡陣法被觸動的時候,肯定會有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這個時候早點防禦肯定是沒錯的。一時間,靈符的光芒閃爍,靈氣縱橫,張猛提着純鈞死死地盯着雕像。
“怎麼沒動靜?”等了足足十秒時間,雕像一點變化都沒有,金蟬不由地問道。
“老孃就知道不是什麼男左女右,肯定插錯位置了!”琉璃憤憤地喊道,話音剛落,衆人就突然感覺腳下一震。
“轟隆隆……”聲音雖然微弱,可衆人依然聽的一清二楚,就如同翻滾的落雷從地底襲來一般。
“來了來了,大家小心點。”
轟隆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震耳欲聾,衆人所處的位置也搖搖晃晃,地面抖動不已。
“千萬別御器飛行!”金蟬眼看曾鐵都拋出了自己的飛劍,趕緊開口提醒道。
曾鐵緊張地把張猛看着,張猛點點頭:“所有人別有動作。”
這是一個考驗耐心的時候,仙翁的陣法還在,若是御器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可這樣不動,也有可能會遭遇什麼危險。關鍵時刻,也只能相信金蟬這個化身了。
地面晃動的強度已經讓衆人開始東倒西歪起來,那聲音就如同炸雷一般,一陣陣地響在衆人耳畔邊。
當聲音響到極限的時候,突然又嘎然而止。驀然,所有人都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居然在迅速地擡升。
這裡本就是小島的一處凹陷的平地,可是眨眼之間,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在下降,而這塊平地卻以極快的速度在上升。
“金蟬,發生什麼事了?”張猛看着金蟬問道。
金蟬把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不知道。仙翁沒說開啓雕像之後會發生什麼。”
應該沒有危險,應該沒有危險!張猛自我安慰着,這是仙翁爲自己後人設置的東西,怎會有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