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通外國，是一個很大的罪名。
比它還嚴重一點的，就只有叛國罪了。
由於黑衣社密探組織身份的敏感性，晉凌又是北晉王國在冊有品級的官員，不經過上官同意就私自與之接觸，說實話確實不太妥。
晉凌自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可是，爲了保護晉園，保護青涵他們，讓他們能夠在自己離家時多一重安全保障，晉凌也管不了那麼多。
而且，作爲前朝王子的他，肯定早就不會讓商氏王朝放心的。
“蒯大人，你們黑衣社既然是孤竹王室的密探組織，那麼肯定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索性把話說開了，“我是前朝晉氏晉南山的獨子，在商氏眼裡，身份敏感，就算救了商王之命，也從來不是一個值得放心的人。這次去山海宗參加考覈，護衛和那些少年仙士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呢。”
“所以，裡通外國什麼，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麼。”他笑了笑，“何況，你們黑衣社辦事縝密隱密，在北晉活動時必然會有一套自己的身份掩護，輕易不會被人識破。北晉是小國，而孤竹是大國，孤竹在北晉內暗伏有一些密探，只怕北晉王室，也早心知肚明。”
蒯正明呵地一聲，這小子果然是聰明，舉一反三，這幾句話竟然將自己說得啞口無言。如再推託，那就確實是不好意思的了。
“好吧，那就如小友你所願，我黑衣社將派出精幹人馬，暗中全力保護你們晉園的安全。”他最終做出了決定。
“多謝大人。”有了對方的承諾，晉凌安心不少，“那我們可就說定了，貴社派人暗中保護晉園，相救之事，自此後我們兩不相欠。”
說了幾句話，便準備告辭了。
“等一下，小兄弟。”蒯正明哈哈一笑，然後向大家揮揮手，在場所有的其他人都退了下來，房間中只餘下他與晉凌二人。
“大人你，還有事？”少年人問。
“小兄弟。”蒯正明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給他倒了一杯酒，“確實還是有一件事。來，我們坐下喝酒，一邊喝一邊說。”
晉凌與他坐在了桌邊，喝了口酒，只覺得酒水入口乾醇，不由得誇了一句：“好酒！”
“這是孤竹國上好的美酒之一，名爲竹米酒。”蒯正明說道，“嶽東仙城轄下山多，盛產竹木，這酒就是竹米精華所釀，釀製不易，價值不菲。我知道小兄弟你喜愛美酒，所以特地拿出這多年珍藏，與你一同品嚐。來，再來！”
又給他滿下。
二人連喝了好幾杯，晉凌眼光一閃，說道：“大人將我留下來，應該不只是要跟我喝酒吧？有事請講，我還有同伴在前面街上相候，讓他們久等不好。”
“小兄弟你心思敏捷，快人快語，也罷，我也就不再相瞞了。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就直說了。出於利害關係，我有個提議。”蒯正明笑得像個老狐狸，“既然我們雙方有這樣一個交易，你不如就此加入我們黑衣社，成爲我社設在北晉王國的密探。”
“加入你們黑衣社？”晉凌大吃一驚，這樣的事他想都未曾想過。本來是來找他們幫忙的，怎麼到現在要自己成爲他們的一份子？
“呵呵。”蒯正明笑了笑，“小兄弟你的身份，是晉氏王室的唯一後裔，現在降了商氏，得封爵位。不管小兄弟你與商氏的關係如何，商氏與晉氏畢竟是有着家仇國恨，仇恨不可調和。而且，我聽說晉南山王爺夫婦多年以來下落不明，世間傳聞，他們早已經死於商氏之手。”
聽他提及父母之死，晉凌心中一沉。
“國仇家恨，父母血債，這如何能解？我知道小兄弟你暫時降於商氏，只是爲了韜光養晦，靜待時機而已。一旦時機成熟，小兄弟你必然會如同鵬鳥一般，一飛沖天，前程不可限量。”蒯正明笑道。
“蒯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晉凌覺察到了一些不對之處。
“簡單來說吧。”蒯正明笑得很是詭秘，“商氏是你們晉氏的敵人。而國與國的關係來說，簡單點的意思就只有四個字，遠交近攻。孤竹與北晉王國的關係現在是不錯，可是還沒有達到讓我們大王滿意的地步。我知道小兄弟你的厲害之處，也知道你在北晉軍方和靈山仙鄉殺傷了很多人命，得罪了很多勢力。而你作爲晉氏血脈，商氏對是是絕不會放心的。可以說，某種程度上，就算救了商振的命，你也永遠不可能成爲他們的人。”
“我孤竹國千百年來，一直與氏王權交好。如果你加入我們黑衣社，他日我孤竹若有機會吞併北晉王國，必然會扶持你重新成爲晉王。成爲晉王之後，你豈非就可以達成復國之志，北晉王國內數十萬晉姓之後，也就名正言順地有了出頭之日。”
怪不得這蒯正明自從留自己下來之後，神色一直有些古怪，原來他的心裡，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過，如果晉凌真的要按對方的意思去做，去加入黑衣社的話，當初又何必降於商氏，爲商王治蠱毒？
自己的意願，不過是百姓安樂而已。
如果爲了復辟晉氏王朝，讓北晉被孤竹吞併，國權淪喪，百姓遭受刀兵之禍，自己也要身負罵名，那是萬萬不可的。
“多謝大人擡愛。”他臉色一正，“大人，晉氏與商氏不管有什麼國仇家恨，這始終是晉商二氏之間的事。背叛國家，加入孤生，這事晉凌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蒯正明一臉的遺憾與失望，說道：“小兄弟，我看中不不僅是你晉氏血脈的身份，更因爲你的修仙潛力與才能。你年紀輕輕，竟然已經做下了那些不凡的大事。若能加入我孤竹大國，豈非比在晉氏更有前程？”
“多謝大人美意，晉凌恕不敢從。”晉凌還是堅持相拒。
“好吧。”蒯正明嘆了口氣，“那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反正，既然已經答應你保護晉園之事，我們一定會盡力去做。另外，這枚令牌你留着，以後有機會用上的話，我們必會盡力相助，此令牌就是信物。”他將令牌扔回給晉凌，拍拍手，“來人！”
成海進來了。
“幫我送這位小兄弟出去。”蒯正明說道，“注意不要暴露行蹤，保持隱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