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拳,是比拼中的兩個人,往往最不願意採取的下策。
兩拳相對,勝負立分。敗者固然損傷落敗,損手摺腕。勝者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謂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大抵就是如此。
現在,氣焰囂張、氣焰漲天的陶人傑陶大堂主,就與少年人晉凌對了這一拳。
結果是很出乎陶大堂主的意料的。
第一,對方的拳骨未碎,手腕未折。
第二,自己的拳骨碎了,手腕也折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自己一個高級仙師,對付一個初級仙師,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異樣場景?
僅僅一念之後,陶人傑就沒法去想那麼多了,他捧着右手手腕,咬着牙,退在下屬之中,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右手腕骨已折,沉重的沉鐵拳套,帶着包在其中的右手,無力地聳搭下着。若不是左手的扶持,只怕便會墜斷腕肌,掉落下來。
沉鐵拳套,原來棱角嶙峋,甚是威風可怖。
現在,所有的棱角,在對撞之下,要麼開裂,要麼扭曲,要麼捶平。而且,就連拳套,也扭曲開裂了。
腕骨斷裂,指甲崩裂,精鐵拳套扭曲開裂.....
拳套內的手,因爲外力同樣多處斷裂,斷骨刺破皮肉,突顯出來。
大量的鮮血,從沉鐵拳套內滲了出來,一滴滴,一滴滴地滴落下來。
對面這少年人,一拳之威,竟致如斯。
反觀那少年人,則像個沒事人一般,低着頭看自己那幽紫色的護腕兼拳套,似乎還在思索着什麼。
“憨虎”陶人傑,瞬間懵逼。
在場所有的觀衆,也瞬時呆住。
修仙者的世界裡,越階挑戰並非不可以,可也是極其稀罕的。若人人都具有越階挑戰的能力,那麼千萬年來,修仙界劃定的修煉階層標準,也應該早就廢棄了。
毫無疑問,這個少年人是個特例,千百萬人中都無一例的特例。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特例的話,那麼仙鄉里最近流傳着關於他的事,那就有可能是真的......
黑心虎陶人傑,受傷之後稍微一多想了下,渾身就出了一身大汗,冷汗淋漓。
不管是晉園內,還是晉園外的圍觀者,見此情形,個個呆若木雞。沒有誰會想到,這場對決,竟然會以這樣對拳的方式結束。
也沒有誰會想到,這一拳下的結果,竟然是那少年人勝了。
就在衆人還在呆懵之時。
“楊力生!”晉凌高喊道。
“屬下在!”楊力生如夢初醒,急忙上前聽令。
“我在晉園獸場的森林裡,曾經做了數百塊木牌,釘在森林邊界的樹木上,以警示外來者慎入。”晉凌說道,“你可記得,那牌子上寫的是幾個字?”
“回少主,八個大字!”楊力生回稟道。
“什麼字!?”晉凌厲聲問道。
“回少主,晉園屬地,擅入者殺!八個大字!”楊力生高聲回稟着。
“第三衛隊的宋鎮宇等人,擅入晉園森林,捕殺魔獸,放火燒林,他們的結果如何了?”晉凌繼續問。
“當場格殺,人人梟首!腦袋現在還掛在森林邊緣的大樹之上!”楊力生喊道。
“如今,我面前這些什麼虎狼幫,七狼八虎什麼的人,無故來犯我晉園總部,耀武揚威,你說,應該怎麼辦?”晉凌問。
“晉園重地,擅入者殺!”楊力生的回答,還是這八個字。
“趙天明!”晉凌繼續喊道。
“屬下在!”趙天明站了出來。
“剛纔,楊力生說的八個字,你聽到了沒有?”晉凌問。
“回少主!屬下到了,聽得清楚明白!”趙天明大聲說道,“晉園屬地,擅入者殺!”
“好!”晉凌目光鷹隼一般地掃向在場所有的下屬們,“你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是!”楊力生和趙天明等人一齊應聲。指揮着護衛隊和總部所有的仙士們,將重傷的陶人傑和其隨從們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一名陶人傑的隨從慌亂地喊道,“我可警告你們,我們是虎狼......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一聲震天的慘叫聲。面門之上同時多了一枝鐵檀木杆的長箭,直接射穿了頭顱。
這箭,正是楊力生所發。
“動手!”趙天明喝道。隨後,下屬的護衛們如狼似虎一般地蜂擁而出,向着陶人傑及其隨從們撲殺而去。
被晉凌收爲下屬之後,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參與任何一場戰事。這回在少主默許之下,人人立功心切,毫無顧忌,不顧生死。
陶人傑帶來的隨從們雖然都是仙師級,也被這陣仗給嚇蒙了。愣神之後,各人已經陷入了重圍。
“小子,你、你敢殺我們?”人在重圍之中,被一名下屬架着的陶人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要知道,我們,我們可是虎狼幫的人,我,我陶人傑,還是七狼八虎之一,你,你若敢動我,虎狼幫,虎狼幫不會放過你的!”
“這是威嚇?”少年人哧之以鼻,“虧你身爲七狼八虎之一,你覺得到了現在這個程度,我們晉園與虎狼幫之間,還有什麼緩和的餘地麼?”
陶人傑暴怒,剛想發作,腕上陣陣劇痛傳來,就連周身血氣運行似乎也爲之停滯,通體生寒。他又驚又怒:“小子!剛剛那一拳,你,你還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晉凌說道,“只是在拳力之中,加入了些許鬼心訣的寒勁罷了,鬼心訣麼,說了你也懂......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陶人傑臉色更差,剛剛運氣感受什麼是這少年人嘴裡說的鬼心訣的寒勁,突然後心一涼,一柄利刃毫無預兆地刺入,然後刃尖從前胸透了出來。
刃尖雪亮上面的血紋非常醒目。
利刃來源於一個長相敦實的少年。
陶人傑記起了,自己自己等人進入晉園,叫囂生事的時候,那少年就一直不溫不火地靠近着自己。他的面相,秀氣而和善,一直讓自己沒生出什麼警惕來,甚至將他當作前來圍觀的看客。
現在,那面孔之上的笑容,非但談不上什麼和善,而應該更是一種戲謔,還有玩世不恭。
“晉園,軒轅峻辰,就是我。”少年人緩緩抽出利刃,帶着些邪性地笑着說,“晉園屬地,擅入者殺。”
陶人傑指着他,已再說不出一個字來,渾身僵直。
他的下屬們面面相覷,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趙天明已經帶着人圍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