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凌也跟了過去。只見兩個乞丐孩子約有六七歲大小,膚色黑黃,正是南離當地土著模樣。他們的下肢自膝蓋處被截斷,以皮革包裹着,兩手也無力地聳拉着。
他們的臉上眼睛已經被人剜去,只餘下兩個深深的窟窿,窟窿中乾涸的血肉讓人不忍多看。
在兩個乞丐孩子身邊,坐着四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乞丐,帶着些警惕之意看着晉凌等人。
“何老闆,你剛說,這兩個孩子的手腳,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這些惡丐給打斷的?他們的眼睛、舌頭,也是.....”晉凌已經抑制不住心底的殺機。
“是的,客人。”老何小心地說道,“老頭我活在這世上六十七年了,走南闖北,客棧也開了四十來年,見過無數南來北往形形式式的人們,這類的惡事也時有所見。像這些乞丐流氓集結而成的團伙,平素最是惡毒無良。他們爲了多乞得一些財物錢糧,就把一些孤兒和盜拐來的孩子打斷手腳,惡意致殘,甚至弄聾弄啞,以博取人們更多的同情。這些人應該原是在離水仙國作惡的,把這些捕奴者抓來的土著孩子如此糟踐......”
一個領頭的乞丐,四十來歲,臉上髒得像抹了地油,瞪着一雙昏黃的大眼,聽了這話,怒罵道:“你可別瞎說,這兩個是我的侄子!他們遭遇了匪徒被害成這樣!我們帶他們出來謀個生路!”
“是麼?”晉凌冷笑,“你自己長得是東華人模樣,你的侄子倒是南離土著?那麼你跟你的哥們,難道是同父異母生出來的嗎?”
那領頭乞丐怒目相視。
晉凌手一伸,山海劍已經掣在手中,劍尖指在乞丐面前,冷聲道:“放了這兩個孩子。”
“放了?”那領頭乞丐冷笑,“小子,你在說笑話麼?既然你把話說開了,我也告訴你,沒錯,他們不是我的侄子,他們的手腳是我們打斷的,眼口也是我們弄殘的,爲的就是多乞討些錢財。那又如何?你敢拿我們怎麼樣?”
這時,有一名乞丐孩子可能是因爲身上痛苦,咿呀叫了幾聲,身子搖晃。那領頭乞丐就狠狠一腳踢過來,直把他踢倒在地上,咚的一聲,然後對着兩名孩子拳打腳踢。
“住手!”斜地裡就有人暴喝了一聲,接着,咻的一聲,不知道從何方擊來一道黃色仙力,直接刺穿了領頭乞丐脅下的衣服,將他嚇得連連後退,一跤坐倒在地上。
領頭乞丐張惶四望,只見旁邊一個英武帥氣的年輕人,提着把金色的長劍,滿面怒容。
來者正是騰嘯鋒。見到面前慘狀,他再也忍耐不住。
“仙士!”乞丐們面面相覷,頓時心虛下來,回頭就跑,直接跑到旁邊一間土屋,鑽了進去。
晉凌一看,更是怒火萬丈,與騰嘯鋒追了進去。進去之後,發現屋中還有人,除了幾個乞丐外,還有約六七個孩子。這些孩子,大的不過七八歲,小的才三四歲,無一例外的是兩條腿全部自膝蓋處被打折,膝蓋以下的小腿瘦如柴棒,無力地附着。有的孩子甚至手也被打折,有的則是被割去了舌尖,有一個孩子眼睛被弄瞎。
晉凌感到從未有過的憤怒,怒視着那羣乞丐,眼睛中冒出可以噬人的火光,“這些孩子何辜?竟然遭致你們如此摧殘?”
一名乞丐這時候倒鎮定了,罵道:“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突然伸手從牆上一個布袋中一撈,撈出了一條三尺來長的青色毒蛇,遠遠地往孩子羣中扔了過去。其它的乞丐也紛紛效仿,紛紛從身後的布袋中掏出毒蛇、蜈蚣之類的蛇蟲,在屋中四下裡扔了起來。
怪不得他們逃了進來,原來是自恃着屋內有這些毒蛇。
殘疾的孩子們嚇得四散而逃,但有的還是來不及,當即有四五個孩子被毒咬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那幾個腿腳被打折的殘疾孩子,更是身上被多條蛇蟲咬齧,在地上打滾,驚懼慘嚎不已。
這些毒蛇中,有幾條還是魔獸,更是在孩子羣中大肆逞兇。
“這羣混蛋!”晉凌又驚又怒,就近一伸手,運起仙力吸了三條毒蛇過來,然後一記手刀,將它們斬爲六段。騰嘯鋒及追來的葉梟,也急忙各施仙技,拼命斬殺。
這些乞丐等人早有準備,趁着晉凌等人忙亂,仍在繼續扔出蛇蟲,直至每個人身後牆上的布袋中全空了,才哈哈笑着,在一旁作壁上觀。他們認爲自己身上都塗了蛇藥,不懼蛇蟲咬齧。
“真是可惡!”晉凌眼見兩名孤兒被咬後已經神智不清,顯然那些蛇都有劇毒,驚怒之間揮劍一斬,劍上的仙力直接將兩名乞丐腰斬在地。
同時,月華輪飛灑而出,所過之處四名乞丐同時慘叫,跌坐地上,每人的左腿都已經各被從膝蓋削斷!
晉凌身如一頭巨鷲般折返前行,所過之處的乞丐們還有活着的,無不直接被他斬殺。及至最後,包括那乞丐頭領在內的所有惡丐們,無一活着,都慘死在這土屋之中。
山海劍上,已經沾滿鮮血,不斷下滴着。
“用山海劍和月華輪殺你們這羣惡賊,真是髒了它們。”晉凌冷聲。
這時,又有兩名孩子各自慘叫一聲,身上都纏上了三四條毒蛇,顯然被咬了。晉凌急忙上前,以靈力震碎那幾條毒蛇,解開他們的衣服查看傷口。
可是,馬上他身體劇震,然後就是一僵,滿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兩名孩子,“你們......”
一條五彩的小蛇,只有食指長短,從他的手背上游過。手背之上,留下了兩個針眼大小的黑色創口。
黑色迅速擴散,很快他的一隻手已經變得漆黑如墨。
晉凌渾身瞬時僵硬,仙力不得運行,只有意念還算清楚的。
兩名孩子神態完全變了,原先還是擔驚受怕,恐懼異常,現在竟然變得鎮定自若,甚至臉上還泛起了笑容。
沒有眼球的臉龐,也沒有舌頭的嘴巴,突然出現這樣的笑容,在這光線昏暗的屋子中,顯得格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