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北有些不快,語調陡然提高。
店小二馬上面露一絲驚慌,道:“道友莫要誤會,小的並非是在坐地喊價。您且容我娓娓道來。”
“咱們邪靈宗勢力範圍之大,橫三百萬裡,寬四百萬裡。又分十九島域三十八海嶼,每個島嶼管轄的又分爲七八十個小島嶼。這一共加起來,單單是知名的島嶼,就足足有數萬個。更別提還有一些小的不知名島嶼。”
“您如若不說個具體的方位,我還真不好給您亂說。”店小二哭喪着臉解釋道。
莫北這才恍然,臉上的不快收斂了些,不過隨即他又翻了個白眼,心中道:“我要是知道這清靈島的具體方位,還犯得着來問你?”
莫北一時間有些鬱悶:“如果這店小二所言是真的話,怕是一個月的時間,還真不好找那清靈島。師父啊師父,你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不過……”
店小二話鋒一轉,接着道:“前輩如果想的話,這些時日,我替您留個心眼,如果打聽到消息。我會通知您的。”
莫北正在發愁的時候,對於店小二的話也只是隨意點點頭,並未往心裡去。
“憑着一個店小二,如何有手段給我打聽到?倒還不如自己出去找找。”
莫北擰着眉頭,品着茶,思考着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他周圍幾桌修者茶餘飯後的話語。卻傳了過來。
其中一名弟子面露憧憬,驚歎道:“哎!那乾坤魔教的神厭真君可真是夠厲害的!隨手一揮。就是山崩地裂啊!”
這名弟子身邊的那穿着土黃色服飾的魔門弟子不住點頭,應道:“是啊,乾坤魔教不愧爲魔道二十八上門中之首啊!”
“不過那個不知名魔道真君,也是厲害啊,不必這神厭真君,差上多少啊!”
“是啊,神厭鬼憎兩大真君,對戰對方一人。不分上下!”
聽到這裡,莫北心中一動,喝茶的動作即刻頓住,豎起了耳朵,對他們的話產生濃厚興趣。
“不知名真君?”
莫北心中一動,湊過去,對鄰桌的兩名邪靈宗弟子笑問道:“哦?這位師兄。方纔所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否與小弟詳細說說?”
那邪靈宗弟子們齊齊一愣,旋即,對視一眼,流露出錯愕之色,道:“你難道連此事都沒有聽過?”
“實不相瞞,”莫北抱抱手。笑道:“我乃是今日才與門中師叔出來做任務,對此事的確不甚清楚。”
“原來如此。”那邪靈宗弟子倒也不拘束,擺擺手,示意莫北坐下,道:“那我就與你好好講講。”
“此事發生在三年之前了!”
“當日。那乾坤魔教神厭真君鬼憎真君,兩人不知道爲何忽然降臨咱們邪靈宗。要與我邪靈宗宗主共商大事。”
“然後他們兩人襲擊了我們領域之中。一片島嶼,在那裡發生一場大戰。
那裡本有一位不知名真君!”
說到這裡,那邪靈宗弟子露出一抹傲然,又接着道:“此真君實力之強,根本不在神厭鬼憎真君之下。”
“三位真君不知爲何,就打了起來!”
“那一戰啊,可是山崩地裂!宛若人間地獄!”
邪靈宗弟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追憶之色,而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那一抹追憶化作濃濃的恐懼,發自內心的驚懼:
“三位真君曠古大戰,將天邊都撕裂出窟窿來!”
“魔氣將天空染的發黑,伸手不見五指。連那一輪浩日,都化作了魔日,漆黑無比!”
其身邊另一名同門師兄接過話茬,繼續道:“是啊,神厭鬼憎真是強大,改天換地,千里崩潰,而那一名真君更是恐怖!”
“大戰足足持續了三日時間,無數的島嶼被毀,甚至連咱們邪靈宗的護宗大陣都被餘威波及的產生裂痕了!”
莫北聽的也是心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心中暗忖:“這真君之恐怖,果然難以想象。既然能與神厭鬼憎兩大真君對抗,而絲毫不落下風的。除了我師父,還能有誰?怕是出了變故了!”
“那最後呢?”莫北追問道。
邪靈宗弟子抿了口茶,潤了下喉頭,然後撇嘴道:“最後就不得而知了,這場大戰我也不知道誰勝誰負。那種恐怖境界的強者交手,我沒被餘威波及死就好了……”
“神厭鬼憎兩大真君與那不知名真君同時都不知道了去向。”
莫北心裡有些失望,不甘心的問:“那個真君是何名諱?長得什麼樣子?”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真君的模樣我哪裡能夠看得到。”邪靈宗弟子臉色古怪的看了莫北一眼,又道:“而且,那真君來去無蹤,神秘之極。從未透露過自己的名諱!”
莫北心念一動,接着問道:“那請問,你們知不知道清靈島在哪個方位?”
“清靈島?”
那幾名邪靈宗弟子紛紛搖頭:“你說的範圍太廣了,咱們邪靈宗島嶼數不勝數,還有好不計其數並沒有取名字的小島嶼。”
莫北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此刻聽着邪靈宗弟子都這樣說,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這個時候,那鄰桌的正道弟子卻是插言道:“清靈島?你去清靈島幹嘛?”
莫北聞聽此言,頓時心中一喜,不動神色的轉過身來,望着自己身後的那八字鬍正道弟子,咦了一聲,問:“我是準備去那裡尋親。莫非,你知道這清靈島的位置?”
“知道是知道,不過嘛……”這八字鬍的弟子咂咂嘴,聳聳肩道:“你就算是找到了清靈島的方位也沒用。因爲,清靈島早就沒了……”
“沒了!”莫北眉頭挑起,臉色古怪的看着他。
“是啊,”
那八字鬍弟子大點其頭,一邊掰了顆豆子放在嘴裡嚼着,一邊道:“早在三年之前,那神厭真君與神秘的真君大戰之時,這清靈島被波及,已經毀滅。你現在去的話,恐怕也只能看到一堆斷壁殘垣。”
“尋親?節哀吧兄弟。”八字鬍弟子嘆息一聲:“在兩名真君的戰鬥餘威之下,整座島都被毀於一旦,哪裡還有人能夠存活的?”
莫北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不過他依舊不甘心的問:“還請師兄指明這清靈島的方位,在下感激不盡!”
“哎,”
八字鬍看着莫北滿臉堅定的神色,不在勸阻,手指着窗外,道:“你在碼頭僱一艘靈船,從此地往西走上一日的時間。在往東走上半個時辰,就能夠看到一片廢墟了。”
“當年那清靈島被毀滅殆盡,但倒也留下些邊邊角角。你現在過去,興許還能看到幾塊碎石頭。”
莫北將八字鬍的話全部都記在心裡,這才抱了抱手道謝。
後面的話,莫北已經沒有再去聽。他不待這些弟子說完,便匆匆出了茶樓。
“這不知名真君,看來十有八九就是師父了!看來事情出現變故了!”站在茶樓外,莫北目光落在人羣之中,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沉着臉,急急的思索着:“不管如何,還是要去走上一遭。興許這些人是道聽途說呢?”
莫北打定主意,直奔碼頭上,花了三十顆靈石,僱傭了一艘小型的狼牙靈船,飄洋起航,直奔着清靈島的方向而去。
“道友,你說的這方向啊。我好像記得,是有那麼一座島嶼。”
那靈船的煉氣期八重的老者,捲起褲腿,一邊掐動着手訣,催動着靈船,飛速的在汪洋大海上穿梭着,一邊道:
“不過那座島嶼不算太大,平日裡也很少有弟子在上面做任務。”
靈船的主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已經很久都沒去了,道友莫着急。容我好好判斷判斷方位。”
莫北隨口應了幾下,便徑直鑽入了靈船的房間內。
他施展着法決,佈下了數道簡易的禁制,將房間完全的阻隔封閉起來。
而後盤腿坐下,開始打坐了起來。
次日,晚霞暮靄。
莫北才緩緩睜開眼睛,揭開禁制,走出了房間。
他剛打開房間門,一股股濃郁的金霧便緩緩的沁入房間,連帶着他一起籠罩住。
“嗯?”莫北先是眉頭皺起,往後退出兩步,靈氣催動,從袖口之中迸發出來,化作道道狂風,將這金霧吹散了開。
莫北神識從眉心之中蔓延,觸及在這金霧之上,面露出古怪,自言自語:“這金霧是怎麼回事?竟然含有如此濃郁的靈氣,似乎對修者並沒有什麼傷害。”
這時,那靈船老者的聲音,從金霧之中傳了過來,帶着一絲笑意道:“道友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邪靈宗吧。這金霧您應該沒有見過。”
“這乃是我們邪靈宗的一大瑰寶,每當黃昏時分。這海面之上就會升騰起這股金霧,可以無形之中,淬鍊着修者的筋脈,血肉。”
在他說着話的時候,莫北已經走到了甲板上,卻是發現那靈船的主人,此刻正盤腿坐在船頭上,任由着濃郁的金霧,將他全身籠罩,不斷的在其體內鑽來鑽去,從其毛孔,皮膚中滲透進入。
周而復始的淬鍊着他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