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的茶具都是現成的,芷仙就忙和起來了。凌蘇笑眯眯地欣賞她在那裡忙碌,鬆散的袖口隨着手臂上下划動,不時顯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更美的不可方物。
不多時芷仙燙了茶具,倒掉了頭湯,已經將黃綠色地茶湯傾入茶盅,一股淡淡地清香,隨着熱氣散出,雖然不濃郁,但勝在清新自然,更能沁人心脾。凌蘇端起茶盅輕輕嗅了嗅茶香,小小品味一口,不由嘆道:“沒想到這無名野茶,竟比從師父那討來的極品毛尖也不遜色!”
凌蘇放下茶盅,笑看着芷仙,道:“好了,快些說吧,不過是採摘茶葉,應該也不至於讓你急忙慌慌的過來,而且還弄得這麼狼狽也不收拾,是不是遇到了其他事情?”
芷仙聽凌蘇一問,卻是微微一笑,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師父呢!”說着,芷仙就將剛纔地事情講述一遍。
凌蘇一開始聽法明和尚讓人監視之後也是微感意外,不過後來聽到藍瓊島,略微一思索,就知道法明和尚對自己恨意的由來了,不過凌蘇卻一點也不後悔,能夠上藍瓊島得到東溟上人的指點,對於自己修行的裨益之大非同一般,有了這等機緣就算是早就知道會招來法明和尚的敵視,凌蘇也不會放棄。
不過想到這法明和尚本身修爲不淺,而且還是無相頭陀的弟子,當初他上白雲派拜師的時候,天一真人左側是大長老玄真子,無相頭陀正坐在天一真人右側,由此可見無相頭陀在白雲派的地位,而且法明和尚還是無相頭陀唯一的弟子,與法明和尚起了衝突,這事情若是一個處置不好,恐怕就會帶來麻煩。
芷仙見凌蘇面色嚴峻,便問道:“師父,你說這法明和尚到底是怎麼回事,偏偏來找師父的麻煩,我是不是不應該將那人放了,而是將他抓住,好省着他回去胡說?”
凌蘇輕輕拍拍她肩膀。笑道:“沒事,那人本就是一個小人,即便是我們將他抓住,等法明和尚找上門,他依然會改口,到時候我們將他扣住,反而不好說話!”說着又扯了一下芷仙身上的衣服,笑道:“好了,看你這狼狽的模樣,還不回去換了衣裳,也洗洗臉梳梳頭,好好一個漂亮姑娘,卻自己糟踐自己。”
芷仙道:“剛纔人家可是將他的手臂給廢掉了,若是那法明和尚真找上門來,見我乾淨利索,豈不被他們反咬一口?”
凌蘇此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便笑道:“你這丫頭心眼還挺多!不過他法明和尚來了又能如何,我卻不用自家徒弟裝可憐博得人同情。行了回去梳洗打扮,若如你所言,想必過不多時就會有人過來找茬。”
女兒家總是愛美,芷仙回來沒收拾乾淨,本來的打算也也真是如她方纔向凌蘇所言,若萬一法明和尚帶人找上門來,也能據理力爭。但她聽見凌蘇如此說,心裡更是甜絲絲的,哪個女兒家不希望有個能擔待地依靠。凌蘇將原本嚴重的事情說的輕描淡寫,聽在芷仙耳中,更是覺得有了主心骨。
等芷仙離開,凌蘇的臉色卻沒剛纔那般輕鬆了,自語道:“看來果然是不招人嫉是庸才,沒想到這去藍瓊島的事情也給我招來一個禍端,這次與法明和尚的衝突,恐怕在所難免了!不過若那法明和尚真的敢來找茬,我也不懼!”
果然,就過了沒有多久,眼見碧雲苑的天上精光一閃,現出來三個人。其中之一正是剛纔被芷仙傷了肩膀的白林峰,此刻肩上的傷口已經裹了繃帶,神情猥瑣的躲在後頭。前面站着兩人,一個身材不高的佛門少年模樣,長的眉清目秀,脣紅齒白,只是此刻一身殺氣騰騰,眼中寒光閃射,彷彿與誰有深仇大恨一般。另一人則穿了一身素色道袍,白衣飄飄,身長挺拔,氣度儒雅彷彿個讀書的秀才,一看就給人一種卓爾不羣的感覺。
不遠處一個看守的弟子,一見三人趕緊迎了過來,躬身施禮道:“諸葛師兄!法明師兄!不知此來是尋那位師兄,我馬上去稟報通傳。”原來那清秀的佛門少年就是法明和尚,而這白衣的道裝青年竟是玄真子的大弟子諸葛格!
要說起來諸葛格倒是生性厚道,爲人也穩重。辦事從無差池。修煉也頗爲勤奮,法力相當了得。這諸葛格與法明和尚因爲兩家距離不遠,故而平常交往也勤,交情甚厚。法明和尚雖然專橫狂妄。但對諸葛格卻是不敢輕視。從來都秉執師弟之禮。
剛纔那白林峰找到法明和尚時,正巧諸葛格也在做客。碰上了這種事,他自然不好拂袖而去。那法明和尚一聽白林峰添油加醋的一說,立時火冒三丈。雖然諸葛格看出這白林峰眼神飄忽,所言未必是真,但此乃別人家事,他也不好多嘴。只待將白林峰傷口處理一下,法明和尚就要去碧雲苑討個公道。
要說先前,諸葛格與凌蘇也見過幾次,而且也看出來這其中事情並不簡單,本來也不想多管,不過那法明和尚也不傻,趕緊邀請他一同過去評理。諸葛格暗惱法明和尚拉他下水,卻也無可奈何跟來,畢竟總不能爲了這點事拂了法明和尚的面子,否則日後如何與法明和尚相處?
其實諸葛格雖然也曾經聽自家的師父玄真子說過酒道人地道法不俗,但從他入門至今,卻從沒見過這位師叔動手。反倒是整日喝的迷迷糊糊,心中不免就多了一絲輕視,否則若換個別的師門長輩,以諸葛格小心謹慎的性子,恐怕也不會就這麼任由法明和尚胡來。
法明和尚冷哼一聲,道:“還通傳什麼!你就說凌蘇那廝現在何處!我就來找他!”
那守門弟子嚇了一跳,不知道爲什麼這法明和尚突然如此氣勢洶洶,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人道:“何人尋我,說話好生不客氣啊!”隨着話音,凌蘇已經施施然的從裡邊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