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鶴髮童顏,精神奕奕,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進店鋪,當即品頭論足一番。
小廝忙招呼道:“這位道友,您是要買藥還是買丹?買丹的話要等一個時辰,現在還沒到拍賣時間。”
“我不買藥也不買丹,我來賣丹。”老者取出一紫檀木盒,盒子上散發淡淡的檀香味,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丹霞閣第一遭有人來賣丹,一時間愣住了。
老者笑道:“怎麼,你做不了主?找你們東家來說話。”
“您老稍等,我這便去。”小廝知道眼前這人不尋常,忙去尋了陳銘。
陳銘進鋪,便見老者一身氣息渾然天成,淡淡的霧氣籠罩其身,將他整個人都置身與虛化之境,心頭不由一沉,此人竟是洞虛的高手。
陳銘拱手客氣道:“在下陳銘,丹霞閣東家之一,敢問道友尊姓大名?有何丹藥要賣於我。”
老者上下打量起陳銘,笑道:“你便是打敗了霏雨閣雨岑的小子?”
“正是小子。”陳銘微笑回答道。
“修爲不咋樣,倒是一身傲氣,傲的讓人有些討厭。”老者毫不客氣的批評起來。
陳銘只是微笑,也不動怒,只吩咐道:“上茶,我要與前輩好生交談一番。”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陳銘已經隱隱猜測到對方身份,在離恨天旭日島外,修爲達到洞虛的,唯有倆位,其中一人便是趙一丹。
雅間內,陳銘端起茶盞,敬道:“趙閣主不辭辛苦,遠道而來,想來必定是有好丹藥要與我做交易了。”
趙一丹微微一愣,哈哈笑道:“好小子,果然有眼力,這份小聰明便是我弟子及不上的,難怪能夠贏他。”
“我憑的可不是小聰明贏的,而是真正的實力。”陳銘低聲聲音說道。
趙一丹哼哼倆聲,取出丹盒,對陳銘道:“你誆騙我弟子聞藥香猜藥,今日我倒要考校你一番,說吧,我這裡是幾品的丹藥?”
陳銘根本就不用聞,靈識探入,當即道:“是二品的落砂紫金毒丹,好東西,殺人無形。”
趙一丹微微一驚,自己有心考校,原本以爲陳銘必定不會查看出,不想陳銘連丹藥是毒藥都一清二楚,暗道此人果然有些門道,不容小覷。
“我說對了是吧。”陳銘微微得意,將盒子推還到趙一丹面前,道:“我丹霞宗宗旨,絕不販賣毒丹,這丹藥您老自己留着用吧。”
“不愧是丹霞宗出身,即便如今丹霞宗都已經滅門了,還一如既往的死守着清規戒律。”趙一丹收起丹盒,冷笑道。
陳銘的眼中冷光陡然一射,咄咄逼人道:“我敬你前輩,不願與你衝突,但是也請你說話客氣些,什麼被滅門了,丹霞宗不過是封山五百年不出而已。”
趙一丹一愣,感受到陳銘身上濃濃的殺意,淡然一笑,抱歉道:“抱歉,我不清楚事情來龍去脈,道聽途說,還道被滅了呢,原來是這樣,只是既然封山不出,爲何你會在外?”
“因爲我還有未完的大事,而且當初是我親手封印的整個山門。”陳銘說此話時,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叫趙一丹心頭一顫。
“以他碎丹中期的修爲,怎麼可能封印山門?這怎麼可能?可看他樣子,不是作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各種疑惑在趙一丹心頭翻滾,但是卻不好開口詢問。
陳銘不知對方心裡想些什麼,開口問道:“趙閣主來此,不光是賣丹這麼簡單吧,想要邀請入駐你門下是嗎?”
趙一丹再是一驚,暗道此子好深的心機,點頭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是不願意了?”
“不,我很願意,不過我只和你合作,卻不願意入駐。”陳銘道出意圖。
“合作?你想怎麼合作?”趙一丹蹙眉道,他感覺和陳銘交談,處處都被對方算計了一般,這讓他很不自在。
陳銘微笑道:“你要拉我入你霏雨閣,無法是貪圖我的丹方和煉丹之術,若是入駐你門下,我可就虧大了,倒不如咱們做筆買賣,你看如何?”
“你想怎麼做?”
陳銘道出意圖:“很簡單,我傳授你們煉丹之法,而你們必須與我結盟,作爲我的後勤供給。”
趙一丹大吃一驚道:“結盟,你到底想做什麼?”
“殺回中土去,報仇雪恨。”陳銘咧嘴輕笑,此刻他的笑容直比惡魔還要邪惡三分。
“瘋子,真是個瘋子,就憑你也能夠?”趙一丹嘲笑道。
陳銘抿了抿口茶水,對着桌上的茶壺道:“茶杯雖小,可是卻可以倒盡壺中茶水,中土就好比是茶壺中的茶水,而我們不過就是外圍的茶杯,若我們茶杯盡數聯手,茶壺還有勝算嗎?”
一杯接着一杯的茶水被道出,六杯茶就掏空了茶壺。
陳銘眯着眼睛微笑道:“你看,茶壺這不就空了嗎?如今他是空的,還不是任有我揉虐。”
咔嚓!
一聲脆響,茶壺被捏爆了。
趙一丹看着陳銘手中的碎瓷,心頭一震,直覺得陳銘說的有理,不過他也知道想要完成對中土道門的蠶食,絕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的,但是一旦完成,這中土可就是他們海外散修的天下了,這份巨大的誘惑令他陷入沉思,左右爲難中。
“你打算聯盟多少島嶼門派完成這件事情?”趙一丹經過深思熟慮,擡頭看向陳銘,正色問道。
“那就要看趙閣主你的心有多大了,要知道,丹藥對於修士的誘惑可是很大的,誘惑越大,我們的隊伍就會越強大的,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訊息,結盟的隊伍絕對不止離恨天這麼大,最起碼也要三五個離恨天勢力吧。”
趙一丹震驚了,若是真如陳銘期望一般,勢力擴展到中土,那他霏雨閣豈不是要成爲第一丹宗,到時候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到這些,趙一丹便抑制不住激動。
“你果然夠魄力,咱們談談如何合作吧。”趙一丹這麼說是願意結盟了。
陳銘咧嘴輕笑道:“具體的細節你和我義兄商談吧。”
玄天早就趕來,在外候着呢,聽見陳銘發話,進屋來見禮,與趙一丹開始了商討合作細節。
半日功夫,玄天帶着合作要求來見陳銘。
“陳銘,你看看這契約內容如何?”玄天將一張契約遞給陳銘。
“呵呵,趙一丹這次還真是捨得下血本,居然答應每月供應五千基礎丹藥用於發展弟子,更是言明等到煉丹術提高,會加大投入丹藥的數量。”玄天興奮道。
“霏雨閣也不是好東西,居然要我丹霞宗的核心煉丹之術,哼,若非是我師門被封,哪裡輪到他這隻猴子在我面前耍大刀。”陳銘面色有些陰冷。
玄天嚇了一跳,不解問道:“契約有問題嗎?”
“很有問題,這上面提及的炒丹術,拿雲手,淬雲融術等等可都是我師門秘技,若是都被他得了去,他霏雨閣還不尾巴翹上天,嘿嘿,真當人是傻子一般看待,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想叫我丹霞宗日後沒落,妄想。”
陳銘的嘴角勾勒起邪氣笑容來,玄天的心頭一沉,知道霏雨閣這是要倒黴了。
陳銘取出一份青玉竹簡,以靈識刻錄一些道訣,隨即更是以獨門手法在上刻錄禁制,完成後交給玄天,道:“這上面有着他要的法訣,去拿給他完成交易吧。”
“這不好吧。”玄天爲難道。
陳銘冷惻惻笑道:“大哥儘管拿給他,沒我的心法,想要開啓禁制查看內容,難上加難,即便是他們以蠻力開啓禁制,嘿嘿,那得來的將是殘缺不全的法訣,你告訴那老東西,每月完成丹藥的煉製,我便給一句口訣,就讓他慢慢乖乖的爲我們效力吧。”
“這麼做不好吧,顯得我們不夠誠意,再說了,給他們不全的法訣,就不怕他們反悔嗎?”玄天遲疑道。
“沒事,雖然不全,可是這上面記錄的東西,以他霏雨閣的煉丹能力,想要吃透估計也要好幾代人了,到那時,我們自己的勢力都已壯大了,還用得着他嗎?”
玄天點頭,衝陳銘豎起大拇指,匆匆去商談合作。
當趙一丹查看竹簡時,遭受阻攔,當即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上面爲何會有禁制,我要見陳銘,要他給個合理說法,這是合作該有的誠意嗎。”
玄天微笑道:“閣主太不懂商道,你向我義弟討要了師門核心秘技,無疑是在斷他日後生路,他這般留下禁制,也是怕你們出爾反爾,乃是人之常情,你啊,就別抱怨了,每月拿丹藥來換取口訣解開竹簡上禁制便是了,這樣合作,才能叫咱們彼此安心嗎?”
“我怎麼確定你們沒拿假的口訣戲弄我?”趙一丹氣憤道。
玄天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們已經拿出了最大誠意了,若是以我的性子,就傳授你們丹方,這些煉丹之法,你們想都別想。”
趙一丹臉色陰晴變化,但是卻無法,主動權掌握在人家手裡,若是此刻放手,就再難以這千載難逢的機遇了。
對於煉丹師而言,丹方和丹術都是夢寐以求的東西,到手的東西豈有拱手再還回去的道理。
雖然知道對方耍心眼在算計自己,可是也只得打落牙齒往肚裡咽,無奈接受這個現實。
趙一丹接受合作,玄天興奮的和陳銘道喜。
陳銘冷笑道:“這沒什麼好高興的,應該說是他霏雨閣的悲哀,霏雨閣就等着被我利用完滅門吧。”
“陳銘,你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你日後要滅他滿門?”玄天想想都覺膽寒。
陳銘捋了捋一縷長髮,輕蔑笑道:“殺人需要我親自動手嗎?在竹簡的開篇一段,我可是加上了一套心法,這套心法可謂是無上修仙煉丹之法,不過我在上面做了點小小的改動,若是他們日後修煉,雖然不會走火入魔,可是卻會陷入魔道不可自拔,入魔之人,自然有人會替咱們清理。”
聽他話語,玄天眼前彷彿浮現修羅場景,無數正道弟子正在對霏雨閣弟子展開屠殺,不由的膽寒不已。
“這小子太邪惡了,真是我道門中的第一邪君。”玄天心中直佩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