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好恐怖的劍意,是誰觸怒了問劍峰!”
妖域高臺上,敖廣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在中土各門派中,若是修爲到了渡劫期,都會卸下職位,潛心修煉準備渡最終的九九天劫。
可是妖域不同,妖族修煉原本就需要漫長的時間,就算是到了渡劫期也是如此,所以,在世間顯現最多的渡劫期強者,基本上都是來自妖域。
敖廣更是站在了渡劫期的巔峰,只是,當敖廣看到這柄劍散發出的威勢之後,心中出現了致命的危機感。
向東方神色凝重的擡起頭,大袖一揮,一座巨大的劍陣隨之成型,將天劍城覆蓋了起來。
“彌勒佛祖出手,想要將問劍峰中的佛門弟子救走,就像是當初師伯救出我,只有大乘期的強者纔可以做的到!”
“彌陀佛,貧僧就受下這一劍!”
彌勒佛臉上笑意更濃,眼神深處卻露出了一抹凝重。
與此同時,欲天和尚被吸到了佛珠中間,被佛珠帶着破開了虛空,離開了劍林。
欲天和尚站在石階上,猛地睜開了雙眼,呼呼的喘着大氣,露着一副劫後餘生的狂喜。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劍城門弟子葉城也在問劍峰內!”
葉城正在瘋狂的攀登,就算是問劍峰出現了變故也未曾理會,直到一串巨大的佛珠出現,葉城只覺得眼前一晃,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佛珠之內,身旁是欲天和尚。
“這是怎麼回事?”葉城驚愕的問道。
欲天和尚埋怨的瞪了葉城一眼就,“葉城兄,你太沖動了!”
就在下一瞬間,那柄在問劍峰峰頂凝聚而出的劍器,穿破了虛空,狠狠的斬在了這串佛珠上。
“轟!”
兩枚佛珠被斬碎,落在了問劍峰上,剩餘的佛珠帶着欲天和尚和葉城破空離開,瞬間出現在問劍峰峰頂。
葉城雙眼通紅,癲狂的看着四周,“這是什麼地方,欲天佛兄,你爲何帶我離開,你毀了我的機緣!”
“阿彌陀佛,弟子慚愧,多謝佛祖相救!”
欲天和尚雙手合十,低下了頭。
彌勒佛收回了佛珠,將手放進了衣袖中,欲天和尚瞳孔一縮,只見,彌陀佛的手掌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劍傷。
一時之間,欲天和尚恐懼,更加不敢言語。
“這一劍確實恐怖,就算是貧僧的丈六金身都被破開了!”
“你……你們是?”
葉城反應了過來,驚駭欲絕的看着彌勒佛佛。
彌勒佛笑眯眯的搖了搖頭,“如此心性,又怎麼走的過問劍峰的考驗,不如與貧僧回西方修行!”
欲天和尚微微擡起頭,拼命地打着眼色。
“西方……彌勒佛祖,晚輩……晚輩見過佛祖前輩,晚輩魯莽,還請前輩見諒!”
葉城大驚,趕緊行禮,嚇得滿頭是汗。
彌勒佛祖輕輕的點頭,隨即,一道金光在眼中閃過,看向了問劍峰內的李道衝,此時,問劍峰內只剩下了李道衝一人。
“劍伯,這小傢伙兒好高的悟性,貧僧剛纔出手影響到了問劍峰,竟然讓他找到了踏出寂滅之難的契機,這小傢伙兒與我佛有緣,問天劍宗可否割愛?”
劍伯一陣鄙夷,只不過,由於這裡又多出了兩位小輩,劍伯並未理會彌勒佛祖。
葉城也看到了一旁的劍伯,瞳孔驟然收縮,顯得更加拘謹,能與大乘期強者如此對話,那必定是出於同一水平的人物。
“前輩,這小傢伙兒我第一峰要了!”
明蘇擡頭,直視着彌勒佛,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哈哈哈,彌陀佛,有如此弟子,問天劍宗當大興,劍伯,貧僧好像不受歡迎,還是先告辭吧!”
彌勒佛作勢欲走。
只是,劍伯的臉色忽然間沉了下來,一時之間,問劍峰峰頂之上的雲彩瞬間消散,天象爲之一變。
欲天和尚與葉城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這一瞬間,彷彿被人擠壓住了胸口,連呼吸都做不到。
“彌勒,離陽村,那頭天孕生靈的內丹在哪!”
彌勒佛已經一腳踏出了峰頂,“那枚內丹被貧僧煉製成了一劍法寶,名爲金剛啄!”
“你知道的吧,離陽村受問天劍宗庇護!”劍伯緩緩擡起了右手。
這一瞬間,葉城和欲天和尚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欲天和尚,面色如土,若不是葉城在一旁,恐怕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彌勒佛像是沒有看到劍伯的動作,笑眯眯的將雙手在胸前合十,“彌陀佛,一飲一啄自有天定,未來之事同樣如此,我西方教被牽扯進因緣之中,亦是風雲際會,這件事,西方教早晚會給問天劍宗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
劍伯聞言,沉默了良久,最終輕輕的點了點頭,問劍峰彷彿已經凝固的氣勢這纔有所舒緩。
“既然如此,貧僧就此別過!”
“佛祖……弟子也隨佛祖一起離開!”
欲天和尚大叫道。
欲天和尚在天劍城前得到了天孕生靈的金丹,又救了伊喜,原本以爲是天大的機緣,誰曾想,那離陽村的天孕生靈受到問天劍宗庇護。
“欲天,既然已經被牽扯了進去,就要自己去化解這場因果,可惜,你被慾望矇蔽了,唉……”
彌勒佛祖說完以後,一步向前跨出,消失在了問劍峰上。
彌勒佛祖消失後,欲天縮了縮脖子,恐懼的看了劍伯一眼。
“師祖,那離陽村?”明蘇問道。
“唉,當年,在中土內唯一一個可以媲美向非凡的年輕人,劍狂李萬古,可惜,他生不逢時,他那年闖過問劍峰後,爲了超越向非凡和訶無量走了那條正魔雙修的禁忌之路!”劍伯嘆息道。
一旁,欲天和尚嚇得渾身打哆嗦。
明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纔看了欲天和尚和葉城一眼,“走吧,我帶你們下峰!”
“多謝!”
欲天和尚趕緊行禮,這問劍峰峰頂,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明蘇雙手結印,一道虛幻的石階隨之出現,欲天和尚和葉城踏上了臺階,只一步,眼前景象變幻,等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天劍城的廣場之上。
“欲天佛兄,剛纔那人好強,我不是對手!”
“當然強,那可是大乘期強者!”欲天和尚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我是說那個年輕人,面對彌勒佛祖時也能如此不卑不亢,在問天劍宗之中,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欲天和尚眼皮一跳,“你是說,問天劍派大師兄明蘇?”
“不錯,就是他,欲天佛兄,你我要何去何從?”
“阿彌陀佛,當然要留下來參加比武招親,你可知道,在西方教內小僧雖說算的上出衆,但,最多隻能排到上游,爲何彌勒佛祖會不惜金身出現相救,這是屬於小僧的因果,也是整個西方教的因果,小僧,一定要把向梓昕娶到手!”
欲天和尚如此堅持,葉城也沉默了下來,葉城擡頭看向依然在空中顯化的問劍峰,失落了的搖了搖頭。
“如此機緣,卻沒有把握住,真是可惜了啊!”
問劍峰頂,欲天和尚和葉城離開後,明蘇走到劍伯身旁。
“師祖,彌勒佛祖所說的因果是什麼?”
“哼,西方教就喜歡故作玄虛,當時我正在閉關爲木旗療傷,就差那麼幾天,也是離陽村該有此一劫,至於因果,欠下的債始終要還,這就是因果!”
明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猛地看向了下方,因爲,問劍峰內,李道衝所在的位置又有了變化。
問劍峰上,寂滅之難中。
李道衝漫無目的走動,到了最後,兩腿之間的行走已經完全由本能驅使。
根本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道衝的腦海中已經陷入到了混沌的狀態。
有時,李道衝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睜開雙眼後依然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在這處寂滅空間內,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只剩下了李道衝一個人。
在黑暗中,李道衝拿出梧桐木劍,狠狠的刺在大腿上,卻沒有任何感覺傳來。
“哪怕是疼痛也好,讓我感覺自己還活着,我到底在什麼地方!”
隨着時間的推移,李道衝越發的麻木,身上的氣息也隨之變弱。
寂滅之難,這一劫難最讓人恐怖的就是完全被封鎖,永遠看不到希望的絕望感,會吞噬任何人的心靈。
“你們快看,那小子的生命氣息在減弱,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
“應該已經死了吧,你看他皮膚上出現的那鐵青色,那分明是屍體上纔會出現的顏色!”
廣場之上,彌勒佛祖出現所帶來的熱潮已經退去,衆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李道衝的身上。
向東方嘆了口氣,“寂滅之難中感應不到時間,雖然過了已經到了極限了,若是就此沉淪,就會永墮黑暗,堅守本心吧,你的心裡就沒有能拯救你的東西嗎!”
李道衝不停地沉淪,一副副畫面在腦海中不停地閃過,這是他的記憶,只是,這些畫面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淡化的只剩下了一些透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