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就這樣,徐清凡和金清寒就算是認識了。
自從這晚之後,徐清凡因爲發現後山這裡木乙靈氣充足,而且環境很好,空氣清新,並且很安靜,所以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裡打坐上幾個時辰。
雖然徐清凡現在還處於煉氣期,無法做到每時每刻的吸收天地之間的木乙之氣以供養己身,但在這種環境之下修煉也有助於他加深對木乙靈氣的契合度,對體內木乙靈氣的運轉也是很有好處的。
而自從徐清凡那次救了金清寒之後,金清寒也經常來這裡練習道術。只是兩人一個打坐,一個練習道術,彼此之間很少講話,但卻也算是相處和睦。
徐清凡知道,以金清寒這種孤傲的性格,肯每天來這裡和自己一起修煉,雖然很少說話,但也代表他接受了自己。所以每次徐清凡見到他之後都會微笑的點頭致意,而金清寒也慢慢的開始學會了迴應徐清凡的點頭問候,至少點頭的時候表情沒那麼生硬了。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之間又過了兩月有餘。
這天晚上,修煉了一整天的徐清凡再次來到後山時,發現金清寒還沒有來。擡頭望天,卻發現月亮還在西頭,知道是自己來早了,對着自己輕笑一下,卻也並不在意。而是走到自己平時習慣坐的位置上,盤坐下來。深吸了兩口夜間的新鮮空氣,然後就開始了每天晚上例行的打坐。
對徐清凡來說,每天晚上來後山打坐,與其說是修煉,還不如說是休息或者休閒。平時在長春居里打坐修煉的時候,徐清凡總是努力維持着自己體內兩道靈氣按照《枯榮決》上所講的功法那樣運轉,致力於提升自己的功力修爲。
而每天晚上在後山打坐的時候,徐清凡卻只是閉目養神,讓體內的靈氣自行運轉,體會着體內靈氣的運轉奧妙。相比較而言,後者要輕鬆很多。
但今天的情況與往常卻又有些不同。
本來徐清凡還是和往常一樣,一邊感受着天地之間的木乙靈氣,一邊任由體內的兩道靈氣自行運轉。只是突然之間,心頭一陣悸動,然後體內的兩道靈氣竟然開始強行衝擊起體內的經脈來,以前運功時不通順的地方在這衝擊之下竟然慢慢的開始變得順暢起來。
而這次靈氣自行運轉卻又和上次險些走火入魔大不一樣。因爲徐清凡感覺的到,這次靈氣雖然也是自行運轉並開始衝擊經脈,但只要他自己願意,就能輕易的再次控制住衝擊經脈的兩道靈氣。也就是說,這次靈氣衝擊經脈是在他控制之下進行的。於是徐清凡也就放下心來,開始安心的觀察體內的狀況。
只見在靈氣衝擊之下,徐清凡體內的靈氣的運轉越來越順暢,經脈也越來越堅韌寬廣。諸般變化之下,體內積蓄的千年木乙之氣被加速煉化着,靈氣僅僅運轉了幾個周天,徐清凡的體內靈氣竟然就增長了一倍有餘。
終於,在體內靈氣越來越多之下,即使以徐清凡體內已經寬廣很多的丹田和經脈也無法在撐下了。徐清凡只覺得體內靈氣越來越多,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漲,而兩道靈氣對經脈的衝擊更是越來越強烈,似乎就要破體而出!
“轟~~~~~~~”就在徐清凡忍不住就要開始控制體內真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腦中一聲巨響,接着就是一陣恍惚,彷彿整個人的靈魂都陷入了空明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清凡從恍惚之中清醒了過來。只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精神大振。
緩緩的睜開雙眼,兩道精光從徐清凡雙眼閃過。一道翠綠,生機勃勃;一道幽暗,滿是死寂。
清醒過來之後的徐清凡發現,天空已經微微泛白,他這次打坐竟然又是一整夜。而在他體內,靈氣已經恢復了平靜,卻壯大了許多,並且比原先更加精純。周圍十丈之內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無法再逃過他的感應。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徐清凡發現自己對天地之間靈氣的感應比原先不知強了多少倍,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也要比原先快的多的多。甚至徐清凡覺得自己體內的靈氣還隱隱的能和體外的天地靈氣相互呼應。
“難道......?”徐清凡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我終於突破了煉氣期,達到辟穀期了?”
想到這個可能,即使是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徐清凡也不禁幸喜若狂起來。要知道,煉氣期到辟穀期中間是修仙者的一道坎,而徐清凡自三年前的功力踏入煉氣後期之後,境界已經停滯了整整三年了。
雖然煉氣後期和辟穀初期雖然只差一個境界,但兩者卻是天差地遠!
辟穀!辟穀的境界的修真者之所以可以斷絕人間煙火,那是因爲他們已經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以供養己身,所以就已經不需要凡間食物提供能量了。
除了不再食用人間煙火,辟穀期的修仙者因爲靈氣大漲,辟穀期修仙者的戰鬥力也猛增。一般而言,一個辟穀初期的修仙者能夠輕易的戰勝三個以上的煉氣期後期的修仙者。
最重要的是,因爲辟穀期的修仙者時刻都在吸收天地靈氣,所以這個境界的修仙者不僅修煉速度要比煉氣期快了很多,而且還多了一甲子(60年)有餘的壽元。
面對這麼多好處,徐清凡怎麼能不高興?怎麼能不興奮?
自從徐清凡上次體內險些走火入魔,卻因禍得福功力更進一層之後,修爲離辟穀期只有一線之隔了。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他整日裡不停的修煉,終於厚積薄發,一舉突破到了辟穀期。
“恭喜!”就在徐清凡暗暗興奮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徐清凡身邊響起。但如果仔細品嚐這句話,卻會發現這清冷的聲音中還帶着一絲高興的意味。
徐清凡轉頭一看,是金清寒。
這還是自上次的事情之後金清寒第一次主動跟徐清凡說話。只見他盤坐在徐清凡身旁不遠處,身上還帶着絲絲露水,顯然在徐清凡突破境界的時候在旁護法了整整一夜。
看到金清寒這番舉動,徐清寒心中微微一暖,知道金清寒已經真正把他當作朋友了。之前的沉默寡言,只是因爲金清寒他不大會也不大習慣與旁人相處而已。
“呵呵,沒什麼好恭喜的。我已經修煉了整整十年了,到現在纔有所小成。下一次再有所突破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仙路漫漫,長生渺茫,我這次只不過能多活幾年罷了。”徐清凡面對金清寒的恭賀卻沒有繼續欣喜下去,反而是收攏了心情,淡淡的說道。
不得不說,徐清凡這十年來受他師父陸華嚴的影響不小,有事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感慨一下。
“雖然仙路漫漫,但至少有路;雖然長生渺茫,但至少也有一個明確的目標。”金清寒卻對徐清凡的話不以爲然,反駁道:“既然有路有目標,我們就應該堅持的走下去,任何一點前進都是可喜的。你怎麼能把自己的成就如此的看輕?”
徐清凡聽到金清寒這麼說微微一愣,突然笑着問道:“你現在多大了?修仙幾年了?”
“我今年二十有四,修煉六年了。”聽到徐清凡的問話,金清寒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回答道。
“我今年二十有七,已經快三十了,入門已是有十年時間,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師弟如何?”
金清寒默默的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因爲機緣不同所以對待事物的看法也不同。”徐清凡輕輕的說道:“比如說清寒師弟你,天生就天資超人一等,你現在才修仙五年,就已經達到了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境界,當然會對長生信心滿滿。而師兄我,資質平常,修仙十年卻還比你更遲一步纔到辟穀期,成功之後雖然欣喜,但更多的只是慶幸,我這麼說,師弟可明白?”
“徐師兄你用十年達到辟穀期,資質也不算差了,努力一點還是長生有望的。”金清寒看到徐清凡的表情,安慰道。
“師弟你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啊。”說着,徐清凡開始向他講述自己之前如何無意中得到山精木怪積蓄千年的木乙之氣和青龍蟒的內丹,而又是如何被陸華嚴收爲弟子的。說完之後,對這聽着有些發呆的金清寒說道:“所以你知道了嗎?我天生資質不好,雖然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但卻無法把這些靈氣留爲己用,只能用這些天地靈氣來煉化體內的木乙之氣。所以我現在之所以能取得進步,是因爲我一直在煉化體內早以存在的木乙之氣,等我把這些木乙之氣煉化完了,那估計我此生也就無法再進一步了。”
“陸華嚴那老傢伙怎麼能拿你做試驗呢?太可惡了,要是你走火入魔怎麼辦?”金清寒聽完徐清凡的敘述之後,開對徐清凡在陸華嚴處的待遇憤憤不平起來,氣憤的說道。
“師弟你不要這麼說,師父雖然有利用我的想法,但他畢竟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這些年教我也是盡心盡力,所以對他老人家我一向是非常尊重的。”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話後,馬上嚴肅的反駁道。
經過這十年的相處,徐清凡對陸華嚴的看法已經沒有原先那麼大了。
“既然師兄你這麼說,那麼好吧。”金清寒撇撇嘴,顯然不以爲然,接着又安慰徐清凡說道:“師兄你也不要因爲自己的資質而灰心喪氣,說不定以後你會有什麼機緣,功力突飛猛進也不一定。”
“機緣這東西,誰又說的清呢?”徐清凡微微搖了下搖頭,又對金清寒說道:“清寒師弟你不用爲我擔心,我已經看開了,雖然無法達到至境,但能爲族人報仇,又能多活上數百年,我已經很滿足了。”
看到金清寒聽到自己的話後微微露出放心的神色,徐清凡心中感動,知道自己交到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這金清寒給人第一印象是非常孤傲遺世的。但徐清凡現在卻知道,其實他只是沒有和朋友相處的經驗而已,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所以只能用一副高傲的表情來保護自己。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他覺得自己天份太高,所以高傲的認爲自己這輩子不需要有朋友。
但不管怎樣,像金清寒這種人,只要他把你認定爲自己的朋友,就永遠也不會背叛你,除非你先背叛他。
徐清凡很高興自己能有這麼一個朋友。
就這樣,這一天兩個人聊了許久。
徐清凡也在閒聊中知道了金清寒的許多事。金清寒原本是出生世俗間的官宦之家,但由於他的父親在參與黨爭中敗北,所以家族迅速的衰敗了下來,就在家族衰敗並被其他人落井下石的時候,他的師父李華博發現了他,驚於他的資質,當場收他爲親傳弟子。
而金清寒也沒有辜負他師父的期望,成長迅速,僅短短五年時間就達到了許多修仙者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辟穀境界,被公認爲是修仙界三百年一遇的天才,和另一個知名天才鳳清天一起被衆人合稱爲九華雙傑,連九華掌門人張華陵和太上護法周華海都對兩人期望有加,認爲他們兩人會是九華派復興的希望。
而那天跟金清寒決鬥的那名使用火系道法的青年,就是和金清寒並稱的鳳清天,年紀比金清寒還要小一歲。而這人的來歷卻很不一般。
在九華門內,有一世家,姓鳳。這個家族有着屬於自己的修煉體系和獨特的道術。有傳言說這個家族的傳人都有着上古神獸“烈焰鳳凰”的血脈,雖然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變得很稀薄,但與尋常修仙者相比,這個家族的人修煉起火系道法卻依然要快的多。
這個家族雖然在名份上是屬於九華派內的,平時也居住在九華山上,但卻高度自治,即使是九華掌門平時也無法隨意命令他們,只有在九華門遇到極大的危險的時候,這個家族的人才會出手相助。
可惜,這個鳳清天卻已經是鳳家目前最後一位傳人了。因爲在八十年前,背叛出九華門的“天蛇星君”張虛聖突然偷襲了這個家族,結果這個家族除了鳳清天的父親逃得一命之外其他的族人全都被殺死。而他的父親雖然逃得一命,但也身受重傷,遲遲不能得到痊癒,在生下鳳清天之後不久也撒手離開了人世。
本來,金清寒和鳳清天這兩人經歷相似、性格相似,而且還都是數百年一見的天才,應該會成爲很好的朋友。但世事就是這麼奇怪,兩個人自從第一次見面起就相互看不慣對方,尤其是在別人眼中還把自己與對方並列的時候。
終於,積蓄許久的矛盾爆發了,兩人相約在後山決鬥,最後卻是金清寒慘敗告終。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他了。”金清寒說到這裡的時候,雙手握拳,目光堅定。
“我相信你一定會的。”徐清凡淡淡的笑着說道。對諸如爭鬥這類的事情,徐清凡是絲毫提不起興趣來的,但面對金清寒的決心,徐清凡只能鼓勵。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飛快,在兩人聊天完畢之後,時候已經是晌午。已經互相把對方當做知心好友的兩人依依分別,各自返回自己師父的洞府。畢竟這裡是九華派,修煉纔是正事。
在徐清凡回到長春居的時候,就看見師兄嶽清儒正等在門口。看到徐清凡之後,嶽清儒先是驚異的仔細的打量了他兩眼,然後笑吟吟的拱手道:“恭喜師弟踏入辟穀期,從此功力大增。”
對於師兄嶽清儒能看出來自己修爲的突破,徐清凡並沒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嶽清儒三十年前就已經踏入了辟穀期,到現在已經達到了辟穀後期的修爲了。
“沒什麼好高興的,離師父的要求還差的遠呢。”徐清凡淡淡的說道:“師兄在這裡等誰?”
“當然是在等師弟你了,剛纔師父突然叫我在這裡等你,想來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你的事了。”嶽清儒笑着回答道。
一個結丹期的修仙者,尤其是一個達到金丹期的修仙者,神念過處方圓百里的事情都能瞭解的清清楚楚,提前發現徐清凡功力大增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師父他找我有事?”徐清凡聽嶽清儒這麼說後,急忙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但師父他要你回來之後就馬上到他房裡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