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噴發出火焰般的地,以及被困於中間的二人,冥姬忍不住說道:“你真沉得住氣!”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你心計藏得真深’,只不過奈於形勢所以纔不得不改口。
在這劍靈之火的炙烤之下,只見那二個孩子漸漸的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竟然都已是成年人!詭異的是那相貌卻仍然是那相貌,只不過是多了成熟和其他的不屬於孩子的表情。
冥峰摸了摸杯子,眯着眼道:“是更替麼?”更替,是一種極不爲被修界者喜愛的術法,因爲這個術法表示一個人必須硬生生的從別人的臉上扒下面皮,然後用靈藥讓其生長在自己本來的面目之上,使之後來這臉就是他自己的臉,這樣可不是簡單的易容能說得清的,其中的煎熬更是令聞者心驚,而現在,面前就有活生生的二個例子。
脫去了稚氣,二個人的身高迅速的拔高,嘴裡不知道在嚎叫着什麼,只看到二人不停的用手去抓他們的臉,卻還是不止癢,不停的抓着,直抓到血肉模糊還是沒有效果,這便是劍靈之火的其中一個威力,沐華也算是長見識了。
“求求你放了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的啊,求你,啊啊啊!!!!”女子想要衝到沐華的面前讓她停止這殘酷的折磨,奈何她的腳不聽自己使喚,硬沒有挪動過一步,只能不停的抓,不停的抓,地上的血跡混合着那點點的碎肉顯然無比的讓人膽顫心驚。
只聽沐華嗤笑一聲:“被逼的?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當年李蔣二個家族的滅族你們也是推波助瀾了一翻罷!要求,就去求那死了的人吧!”
是的,沐華從見到方凡一家便開始查着幾家的死因,本來有些模糊的時候,卻撞上了面前這二個裝嫩的人,相處時間加長,一些想不通的事便也能想通,這二人竟然夥同外人滅了自己的族,只是爲了那不老不死的承諾,一個承諾,換百多條性命,揹負着這個罪,他們難道都不會感覺到惶恐?
沐華的話讓冥峰幾人都皺了皺眉頭,雖然修真界殘酷,但是也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這樣的人要是收在門派之下,萬一有一天來個欺師滅祖怎麼辦?其中最鬆一口氣的就是冥辰,因爲爲了和沐華拉近關係,他就特別關注於這二個人,甚至產生了收到自己手裡的想法,現在想來,幸好幸好!
幾人的表情說明了他們的想法,沒多一會兒,那二個人全身都被染成了紅色,鮮血從他們的手指間流了出來,最後匯聚成了一條小小的溪。
冥峰說道:“你不打算殺了他們?”雖然看着恐怖了點兒,但二人是絕對沒有生命危險的,頂多就是生不如死,‘更替’成功之後,不死,也是其中一個功能,那些血雖然流了很多,但很快的就又會化爲血氣融入骨血之中,周而復始,往來不息。
沐華點了點頭,殺死他們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幸福了,白白的便宜了他們,她就是要他們生不如死,方能解恨!既然沐華都這樣說了,對於這樣的二個人,其他的幾人也就默認了,畢竟這也算得上是人家的事,而且還是二個不值得求情的二個人。
只是靜靜的等了一會兒,沐華便感覺到了結界的一陣波動,很細微,但卻很真實,使了一個眼色給腳邊的混沌,讓它去看看怎麼回事,自己繼續看着這血腥的一幕。能觸動劍靈結界的人,實力絕對不弱,雖然對於劍靈來說這只是一箇中等小結界,但是威力卻也巨大,而能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況之下觸動它,來人修爲非淺,儘管是這樣,沐華還是沒有其他的表情,當然,也不能指望她能有什麼表情。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混沌便回到沐華的身邊,若不注意看,很容易就是認爲混沌並沒有離開過,只不過此時混沌把它所看到的影像傳到沐華的腦海之中時,沐華整個人都呆了!
面畫之中有三個人,或者是四個人,五個人?沐華沒有去仔細記着,因爲她看到了最前面的二個人,二箇中年,男的俊,一襲藍袍裹身,顯得十分的有存在感,就像是一根青松般,讓人止不住的想要去膜拜,女的美,是那麼弱與美共存的美,紫色輕紗覆身,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一顰一笑之間,風姿綽約,沐華本來見過的俊男美女很多,而她就是其中之最,自是不會被他們的外貌震撼,她震撼的是那熟悉的臉!
是的,熟悉的臉,那曾是慈愛的陪伴了她十幾個年頭,最後死在了她面前的爹孃的臉!突然之間,她有些想笑,這算是什麼?明明死了的人,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還以這樣的的姿態,她還記得當初他們死的時候,拉着她的手說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記掛他們,當時還以爲是安慰的話語,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真的不用記掛他們,因爲他們活得很好,很好!!!說不定自己的經歷的一切一切他們都知道,只是在一邊看着,看着她受傷,看着她差一點兒死掉,看着這一切的一切,呵呵,她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苦?酸?或許吧,紫陽晶花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大了,竟然還能感受到多年沒有體會的感覺了。
想着想着,那眸子漸漸的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爲悲還是因爲苦,點點晶光閃在了裡面,又很快的被壓了下去,直到一盞茶的功夫才讓有些失態的行爲恢復正常,同時,沐華的腦子裡也在快速的思考着,思考着如何面對那二個人,如何處理這裡多出來的事情。
青草在一邊擔心的看着沐華,卻沒有開口,她知道這個時候她的主子需要的就是安靜,就是獨立的思考,越是混亂的時候越是冷靜,她的主子一次次的劫難都過來了,雖然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但她相信她的主子這一次也是一樣的可以過,而且身邊還有一個自己,就算是搭上性命,她也不想再讓主子流露出剛纔的那種憂傷絕望憤恨的神情。
不過到底是什麼事呢?竟然讓沐華有永遠的木頭臉上出現了裂痕?
整理了情緒,沐華對着神色各異的幾人說道:“好了,我要撤結界了,我們有客人到來了。”客人二字咬得十分的重,似乎還有着一種複雜的情感在裡面。
這確實是一種複雜的情感,嚴父慈母,一直是沐華去血色深淵之前的溫暖,只不過當這溫暖變成了欺騙,她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幾百年的生死掙扎,還是忘不了那十幾年的養育情,但是現在呢?恨嗎?她也不知道。
直到沐華幾人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小院石凳旁時,正式的見過面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恨也可以達到一種境界,那就是無視,對,像陌生人一樣的無視,儘管那對雙修伴侶用着不同於以前在沐府的柔和眼光看她,是啊,修真界裡哪裡來的親人?雙修伴侶的孩子如果有本事了,有實力了,就算是他的父母也得叫一聲其道號,修真歲月漫漫,再親的情也會被磨淡。
“幾位道友到此何事?”基本禮貌還是有的,沐華吩咐自見了這二人後就有些呆愣的青草爲面前的幾人各倒了一杯水,纔開口問道。
“華兒!”只聽那柔美女子開口喚着沐華,十分的親暱,只可惜沐華的神情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淡淡的,彷彿看不見他們似的。
“各位可喚我花道友,不必叫着那樣的親密,畢竟還未到那熟軔的程度。”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沐華的口裡傳了出來。
而那最初因爲看到了沐華的新樣貌而欣慰的女子,一下子臉色白了白,那男子輕輕的扶了她一把,這纔開口說道:“華兒,我知曉當初是我們的不是,但這也是有苦衷的,現在你也入了界,想必能理解當時我們的選擇吧!”語氣裡有着一絲的解釋。
“昨日種種已逝,何必想太多,我只是想知道二位來此的目的而已。”還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雖然讓那個女子傷心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只見她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隻大型熊狀的動物,張嘴一吐,一個人形的東西便落在了她們的面前,冥辰,破鏡幾人突然就覺得這個畫面怎麼這麼的熟悉呢?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雙方也沒有打招呼,就只在一旁靜觀其變,而現在,他們卻不得不開始思考着這一連串兒的事情,開始把他們梳理聯接起來,而李靜二人,則要死不活的躺在了地上,現在沒有人去理會,當然他們也沒有力氣去想着逃跑,那火早就耗盡了他們的氣力。
“她身上的奴之印記是你下的吧,先把這個解開如何?”疑問的眼神看着沐華,要是以往,被女子這樣溫柔的眼光看着,她會不由自主的做任何事,可是現在畢竟不再是以往了,所以沐華只是輕輕的看了地上的人形一眼:“我爲何要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