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質問

隨着時間的推移,懸崖之中的生靈如寒冬中的花朵般飛速凋零,一衆的試煉者已經被鮮血與殺戮矇住了雙眼,

昔日的聰明才智在這一刻並沒有絲毫作用,只有殺或者被殺,沒有第三條路可選,甚至連逃走都做不到,

更加令人諷刺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靜靜地在入口處看着他們廝殺,或者隨手將偶爾有想要悄悄逃離的生靈一道風刃劈成兩半。

無窮無盡的殺戮,昔日的平衡被徹底打破,沒有人在考慮長遠規劃,總之此時的一切就是殺戮他人保全自己。

黑暗之中的殺戮依然在持續,崖底被一片血色籠罩,濃濃的血氣遮掩了天空,月色的清輝已經蕩然無存,唯有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懸崖兩邊的山壁以及那地上那呈現深紅色的血河在訴說着這慘烈的戰況。

晨曦第一縷陽光悄悄打開了這被血氣與黑暗籠罩的懸崖,令這崖底多了幾分色彩,而此刻已經筋疲力竭的衆試煉者卻只感到極度的疲勞,甚至已經神情恍惚,趨向於魔怔。

也難怪,廝殺了整整一個晚上,縱然氣血龐大,這對精神的衝擊也已經足以令尋常人發瘋。

存活下的試煉者雙目血紅,其中隱隱有着些許麻木,看着面前那屍山血海,再想想入口處那迎風而立的鯤鵬,盡皆有些心灰意冷,有如此妖孽在世,我們憑什麼爭得傳承?

經歷了這次浩劫,能活下來皆爲衆試煉者之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八分的運氣,方纔能撐到現在,

可是縱然如此又能怎麼樣,還是逃不過一死。一時之間,方纔叱吒風雲的幾大兇獸平白多了幾分英雄落幕之感,別是蒼涼。

可是李洛並不知道他們的感受,換而言之,就算知道,他依然不會有絲毫的心軟,在這種時候,對別人心軟便是對自己心狠,他可不會做這種事。

下一刻,李洛昂起頭,邁着優雅的步伐,踱步進入這猩紅的崖底。

似乎對眼前這混亂的戰場有些不適應,看到那渾身浴血的兇獸,李洛眼中閃過了一絲嫌棄與嘲弄。

衆兇獸好似看懂了李洛的眼神,瞬間怒上心頭,沒想到自己的浴血奮戰卻僅僅換來了嘲諷與嫌棄,對方似乎絲毫沒有將自己等人的圍剿放在心上,

不,確切的說,這次圍剿或許就是對方一手導演的,畢竟這一戰如此結果,來者近乎全軍覆沒,沒有任何試煉者能逃得出去,

很大原因要歸結於這詭異的環境,衆人此時早已明白這是李洛做的一個局!

帶着濃濃的不甘,這第一梯隊的試煉者們最終還是化爲了一塊塊的靈肉。

“我不甘心啊,世上爲何會有如此妖孽!”在被傳出去的瞬間,一名宗門天驕憤憤想到,然而看着鯤鵬那偉岸的雄姿,卻早已熄了爭雄之心。

……

雖然衆人已經在這方世界經歷了十餘個寒來暑往,然而在外界不過區區數日而已。

當陸續的一名名宗門俊傑被淘汰之後,這神秘的夢祖試煉的神秘面紗早已經被揭開了大半,可是就在一炷香之前,

道臺之上不斷有靈光閃動,這是意味着有大批試煉者被淘汰!

衆多宗門的強者紛紛運用道識緊盯着這道臺之上,以此觀看是否有自家弟子迴歸。

可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名弟子迴歸之後雙目猩紅狀若封魔,揮舞着手臂,似乎要撕裂眼前看到的一切,

衆強者心中一驚,這是怎麼了?

瞬息之間,臺上叫喊聲一片,情景與這名男子別無二致,衆強者心中一慌,急忙接引下自家弟子,動用自身道勢強行止住了這些試煉者們的行動。

不過,還是有着個別意志堅定之人能夠未曾被影響太深,在衆多強者地注視之下,膽戰心驚地訴說着其內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你們都被那鯤鵬和那葉振宇算計了?好一個葉振宇,老夫倒是要看看他有何膽量犯如此衆怒!”一名面色猙獰的老者怒氣衝衝地說道。

“同去同去,他源豐城在飛雁洲稱雄,倒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勢力,竟然坐下如此之事。”另一名青山老者附和道,顯然也很是不忿。

“是極,這道祖機緣雖說未曾限定於某人,但是他這夥同鯤鵬將大夥淘汰,做的確實太過了。”另一名宗派強者也接話道。

漸漸地,數十宗門的鉅艦圍向了三宗所在。

“不知諸位道友有何見教?”葉元歌早已經從被淘汰弟子口中得知了這發生的一切,心裡暗自苦笑李洛這莽撞行爲,言語上卻不露出分毫。

“你葉城主莫非敢做不敢當嗎?令公子倒是好魄力,夥同那不知名的洛公子坑害我百宗弟子無數,硬生生的將他們淘汰出了夢祖機緣,

若是光明相爭倒也罷了,可是他行事如此陰險,我等倒是要問個明白!”那面目猙獰的黑衣老者氣勢洶洶地說道。

“這位兄臺說笑了,犬子協同洛公子坑害衆人,可有證據不成?這空口白話的,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我源豐城可承受不起!”葉元歌的語氣有些森然,周身氣勢驚人,恍若萬年巨樹屹立。

與此同時,三宗的一些換骨境強者也配合着釋放出氣勢壓向對面。

那老者面色漲紅,大聲喊道:“在場這麼多試煉弟子,隨便問上一問,都知道此事,莫非你源豐城敢做不敢當?”

“哈哈哈哈哈,那我將你兒子殺了留下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也以爲是你自己所爲啊?無腦匹夫不知怎麼成就換骨境的!”葉元歌大笑出聲,口中好不容情地嘲諷着。

“你!”那老者氣的七竅生煙,一身氣機暴動,正欲動手,卻忽然看到三宗鉅艦光芒閃爍,頓時一身冷汗飈出。

這是鉅艦在充能,戰爭鉅艦作爲地府宗門的核心戰力,絕不是他這種新晉的換骨境能匹敵的,哪怕是一百個他也絕對逃不了。

一旁那青衣老者見狀面色大變,慌忙說道:“葉城主且慢,大家有話好說。”容不得他不揪心,誰能想到葉元歌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要知道,換骨境強者可是地府宗門的支柱,哪怕僅僅折損一個也足以傷筋動骨元氣大傷,若是在此地發生混戰,只怕他們這一羣人要吃大虧,畢竟此地可不是他們的主場。

再說此次事情不過是葉振宇夥同那洛公子設計一衆宗門弟子而已,再說也沒有害人性命,若是平常,哪怕是將其弟子打殺了,也不過是年輕一代的爭端,老一輩強者往往也不會理會。

只不過此事涉及到夢祖傳承,因此才驚動了衆人而已,不過若是因此折損了換骨境強者,那便是大大不值了。再說想要打壓源豐城有很多方法,無論從經濟方面還是令麾下勢力直接交戰,

都要比他們一羣換骨境強者來到這裡跟對方的鉅艦硬剛壓強的多,他們又不是沒有鉅艦,哪裡犯得着自己跟這一羣鉅艦硬抗。

“哼,這老匹夫明顯無事生非,有什麼好說的?”葉元歌冷哼一聲,面色不善地說道。

“這,着實是試煉中那賊子的確留了令公子的姓名,不知葉城主可有證據表明那並非葉公子所爲?”那青衣老者緩緩說道,緊盯着葉元歌。

他們其實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畢竟葉振宇沒有必要非用自己的名字,不過既然留了他的名字,那麼縱然衆人心中有所懷疑,面上還必須有所表示。

“證據嗎?自然是有。”葉元歌嘴角挑起一絲詭異的弧度,淡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