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無日無月,天黑不見五指,仍是倆人修爲以到感應天地的地步,仍舊只能察覺到方圓三丈的距離,且靜溢的讓人害怕,人走在其中,雖是曠野,卻若墳墓般安靜,倆人向前剛走幾步,就聽的一陣陰風從四周掛起,吹得人寒毛倒豎。
就在李墨剛起疑心的時候,就見得烈風中,走出一方臉,細眯眼,身材單薄的中年黑漢子,這漢子長相平庸,若是在人羣中,便連街口眼睛最靈妙手空空,也人不出來,但如今出現,李墨卻若感到一股金戈之風旋過,那皆因爲他手上。。。。。。拿着一把長刀。
這刀刀柄長三尺有餘,刀身又有四尺之多,刀身薄如蟬翼,光亮處,若月鐮似水,刀雖然被擦拭的光潔如鏡,但人站在附近,卻只聞得上面的鐵血煞氣催人作嘔,若是修道的人瞧得細了,定會發現刀上不時翻涌着一波波的血浪,那是死在刀下無數的兇魂戾魄。
“不是有緣人,進不得將軍墳。你能在我手上逃生一次,便不該再來。”漢子朝着燕鐵俠搖頭嘆息一聲,他聲音沉悶嘶啞,極有男兒魅力,但李墨聽了,只覺得是一片血湖被風颳起了,滿是翻涌的鮮血味道。
燕鐵俠皺了一下眉頭,“可是我還是來了。”說完,燕鐵俠也似覺得倆人無話可說,也取劍在手,李墨看着那燕鐵俠手中仙劍,若一弦秋波,雖然劍質一般,但燕鐵俠卻暗聚道法,上面紫府雷電齊聚,燕鐵俠的道行早已修到氣定神閒,寶光不顯,成嬰後期了,如此運法於劍,必然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那漢子把刀柄往地上一震,彷佛天地爲他氣勢一動,他朝着燕鐵俠和李墨衝了過來,雖然他起步很慢,但卻有力壓千鈞的氣勢,宛若一個人在衝鋒,也有千軍萬馬在衝鋒似地。
李墨和燕鐵俠雖然是修士,但爲其氣勢所懾,一時竟然不敢飛到空中,只聽“嗆”,若龍亢,似鳳鳴,燕鐵俠當先擋住架住漢子斬首一刀,人也打飛數米。
漢子刀法以合天地之威,燕鐵俠氣勢一頓,他立刻跨步跟上一刀,雖僅僅是向前橫跨一步,但他一舉一動暗含天地至理,每一步跨的都似恰到好處,又讓刀鋒最凌厲處斬向燕鐵俠腰身。
“好。”燕鐵俠換成雙手緊握寶劍,又正對着對方的長刀劈去,倆柄武器交接,燕鐵俠又被打飛數米。漢子再上刀,燕鐵俠再退數米。
倆人一攻一守,皆如同街頭最愚駑的小孩打架般,但李墨眼裡卻是看的如癡如醉,山夔漢子每一刀劈來,都能在最快速度,最凌厲的角度,攻向燕鐵俠。而燕鐵俠雖然失了先手,但他走的是最王道剛正的路線,雖然敗了,總能以最小的損失抵擋下對方的攻擊,而且總能最快速度調息氣血,在下一刀的時候,又採取最巧的方法擋住對方的攻擊。
這一刀一劍,你來我往,正合伏羲八卦,一乾一坤,一正一合的極致,殺人護身的極致,精妙處以致李墨一
時都忘神,不願前去盜寶。
倆人互相對攻了數十劍,山夔漢子突然停了腳步,微微退後一步,長劍橫胸道,“你的悟性勝過我,若是你再修劍數年,我必不是你的對手。”
燕鐵俠怔怔出神一小會後,才能吐出一口濁氣,“你本是百軍之將,不將匹夫之勇。若是你的“冥山隊”還在,便是是十個燕鐵俠,現在也死了。”
山夔漢子倒不矯情,點點頭,“恩。。。。。你既然知道我是聽令之將,那便知道我倆軍對壘,無所不用其極,山夔受命守衛姜將軍歸宿,在這裡便得罪了。”
“鐵俠也不得以而爲之,您請。”燕鐵俠對着李墨一點頭,然後從身上在身上取了三張紫金上皇咒符在手。
山夔半跪在地,口中輕喝,“姜夔,請將軍仙甲。”話音剛落一身黝黑色的覆面鬼武戰甲便出現在虛空,這甲寶光內斂,漆黑處,若能吞噬日光似地,而其身後卻背一面血色長幡,幡上四字龍飛鳳舞“玄冥伐逆”,端的氣勢磅礴。
這漢子的刀法本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犀利,如今又添了這防禦一等一的寶甲護身,真是如虎添翼。
“李墨不才,請將軍指教無上刀法了。”李墨手指輕彈雙龍銜珠的天罡劍,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聲,聲音便似是李墨舒服的呻吟。
“嘿嘿,好說好說。若是你學藝不精,那就休怪某家刀下留不住人了。”山夔蓋上面具後,非但散發的血腥味遮淡一分,反而更似血味陳釀後,發出一種更加濃烈厚重的感覺。
燕鐵俠蹙了眉,“你何苦?。。。。”
話音未落,山夔已經撲了上來,他刀勢凜冽,那還有半分起初涵養,完全就是一副沙場拼殺的兇狠。
李墨早就提防着他暴起發難,他一動,李墨就趕上他的刀勢,他不似燕鐵俠走的以強攻強,而是劍走輕靈,善用挑,刺,切,劃,不和長刀比賽勢大力沉,而且他自幼學的八級快劍,其實卻是似快實慢,走的是料敵先機,後發制人的劍道。
山夔一刀揮來,卻正被李墨劍尖一點寒星,正對丹田,他雖得了先手,看似好像能先李墨一步砍到燕鐵俠,但他只覺得李墨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眼中滿是無悲無喜的平靜,竟不敢冒險一搏,只若如梗在咽,不吐不快。
山夔是久經沙場,不相信科學,只相信感覺,他本就是天地靈物,對天地變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他也憑此纔在百戰沙場活到現在。他一察覺不對,立馬回身一刀,卻是改劈爲刺,他手法嫺熟,顯然是熟練十八般兵器的好手。
李墨不敢擋山夔將軍的刀鋒,只劍若游龍,繞着燕鐵俠遊走。燕鐵俠卻是不懼對方刀勢凜冽,一劍揮出,正擋對方鋒芒,這次,退五步,只退不到倆米。
倆邊再次交手,如今,燕鐵俠擋住十劍時,偶爾已經可以還手一劍,他劍攻人也是走的極正,
不是腋下,脖間,大腿手臂,每攻擊一劍,必然是對方心臟,腹部,咽喉,頭顱等必救之處,但山夔有仙甲護體,只要不被燕鐵俠砍實了,一絲劍光,一縷劍氣,不過損耗他的真元而已。而若是被他長刀,甚至僅是刀芒劃到,倆人也要精血逆流,受傷嚴重。但正因爲兇險,方能讓人感受到那種生死一刻的險峻。
李墨在這種玄妙的境界中,卻是興奮異常,但他是臨場有急智的人,越是危險的時候,反而越發顯得聰慧,越能有一些明悟。
苦戰良久,眼看燕鐵俠和李墨倆人一劍一挑,都是不慍不火的,山夔有些着急,他雖然是沙場百戰的勇將,但到底不如道家擅於調息久戰,他長刀畫圓,把倆人逼出五丈外,悶喝一聲,“既然你們執意不退,那是你們自己找死了。”
山夔將軍,周身一顫,突然從七竅中各自涌出一股黑氣,其色黑漆若墨,黑煙若沸騰的水一陣翻涌後,竟然形成一個和山夔本體一模一樣的分身。
“嘿嘿。”倆個山夔都是陰笑着沒入了地面,等再出來時,燕鐵俠和李墨再也分不出對方誰是真身,誰是分體了。
倆個山夔都是刀法絕妙,而且因爲其中有一個是無實體的分身,燕鐵俠和李墨倆人以傷搏命的打法便在也不適用了,一時倆人壓力倍增。
“將軍,得罪了。”燕鐵俠終於忍不住凌空飛起,用起符咒了。他三道紫金上皇符咒,倆守一攻,金土倆符爲盾,雷光爲箭,一時他頭頂紫電陣陣,手中劍光煜煜,山夔頓時被逼退數米。
但山夔見了燕鐵俠飛到了空中不憂反喜,只見他和分身,凌空一點,足下便風起雲涌,正成一座小小的雲臺托住他,雖然這雲只一聚便散,但以山夔的實力,得了這一點,早已是在天空上飛行絕跡。一時倆柄長刀在空中漫天飛舞,所過之處,所向披靡,一刀揮下莫不攪的雲散,風亂,真真可謂人間兇器。
李墨見到山夔全力去衝燕鐵俠的空中法陣,微微一個陰笑,拔腿就往別人內裡衝了過去。山夔大急,急忙回頭來追李墨,卻不想給燕鐵俠一雷光正打在真身上。
“不好。”山夔大急,雖然他並沒受什麼傷,可真身卻是被印了痕跡,腰肢他這分身雖然能和本體一模一樣,但那是他一切完好的情況下,如今他仙甲上印了莫大一個雷電灼燒的痕跡,他那分身如何能模仿的像?
氣惱之下,山夔舍了善守難攻的燕鐵俠,來追李墨。李墨一見山夔,真身分身雙刀合璧,如火如荼的朝着自己殺來,連忙駕雲而起,四散而逃。他一貫丟的起面子,打不過,四散而逃,他早已過了那種拿命去衝面子的年紀了。
山夔雖然在空中騰挪翻覆,飛行自如,但若說到直線追趕,卻是遠遠不如道士們御氣飛行的輕鬆。一時倒也追不上李墨,反而給燕鐵俠在後面逮着屁股,雷光陣陣,直氣的‘哇哇’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