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花滿樓從腰間召出一個粉紅色,繡着喜鵲登枝的乾坤帶,從中取出一個白玉瓷瓶,從中倒了些許粉末一聞,頓時眼睛上的浮腫便褪去,她隨手劃拉幾下有把自己凌亂的髮髻整理好,便冷了聲音吩咐起來,“給她聞一些。”
一婢女連忙接過藥瓶,然後另一婢女便從外打了水,取了給花灑水的噴壺出來。這水壺也是軒轅家託魯公輸,這位工匠大師製作的,能自動調節水珠大小,雖說不能小到芥子,但隨風潤入空氣,細不可查倒是可以的。
婢女圍着噴了三圈,便退到一旁,瞬息整個殿中都滿是花香襲人。同理,修道之人,少有人煉到五氣不沾,卓雲曦出門閱歷有限,便未帶呼吸用的法寶,不一會兒,渾身上下的肌膚,便映出一股霞紅。
卓雲曦從清靈境中醒過來,冷叱一聲,“好妖女,如今你等機關算計太聰明,可要小心,來日因此反誤卿卿性命。”
花滿樓見到卓雲曦醒來,起身起來陪笑說,“崑崙仙子息怒,本宮花滿樓,昨日我師妹花香彤聽了有人傷了荻花宮在外採藥的婢女,便去查看,她是脾氣火爆的性子,倒也不是有心要去傷仙子。”
“若不是有心爲難我等,會把我師兄妹四人擒拿到這裡?當我三歲兒童,可輕易糊弄?你且等着,待我師父帶衆師叔,自有你們好看。咦,我其他三位師兄弟。”
花滿樓正等着卓雲曦這一句話,“仙子莫憂,荻花宮不是吃人爲生的龍潭,害人性命的虎穴,你三位師兄弟,在外殿都是安安好好的。這是荻花宮的內殿,倒是不會讓男子隨便進來的。”
“哦,那你擒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對方言必稱仙子,一臉三春陽水似的暖笑,倒讓卓雲曦有些不解。
“無他,只是聽聞崑崙是天下道門之首,見到仙子美而卓立,想邀請過來,鑑賞一下我等新練得歌舞。”花滿樓笑的極爲溫柔,卓雲曦看不出任何東西,但是花香彤和一邊的侍女們卻是藏不住那麼多東西,卓雲曦依稀可見,其中有一絲高深莫測的玩味。雖然明知道是計,惋惜的是,卓雲曦沒有選擇
一股低沉,意境悠遠的三味線彈起,荻花宮便依次跳起,她們的舞,類似是唐舞,勸酒舞,是圍着卓雲曦四周翩翩起舞,那種很自由散漫的舞蹈,但諸女舞姿婀娜,裙繡紛飛的,若一個年幼的女孩無憂無慮的在原野菜花,嬉戲般,讓人瞧着心曠神怡。
但過得一會,音樂一轉,便似女孩稍微長大般,舞姿便轉向豔麗,若春暖夏至,百花齊放一般。
靡靡之音最善動人,美妙處,能繞樑三日。而舞,卻是惑人沉醉的,薰香美酒。山間苦修多冷清,仍是冰肌玉膚心常靜的天之驕女,也不可能不感到一絲孤單,如今一羣同樣美麗豔女環繞,又是刻意討好,她怎能不動容。
花香殿鶯歌燕舞之時,外面可就沒有那麼多愜意了。
霧攏閣外男工匠們是這裡後媽養的孩子,魔女們討厭男子晚上的粗俗,一到晚上便被限制了他們動向,這倒是讓李墨石磯倆人容易動作了許多。
雖然今天方啓動過大陣,但荻花上層爲了穩住諸女,都只稱有敵來犯,倒未多說佛魔相爭,乃是道統相爭的生死仇人,這些女子平日裡慵懶慣了,一時倒也沒有多在意。
女子愛美,到了清晨,少有不打瞌睡的。便是有一二女子在那作息吐納,也是少有警覺。
可困難不僅僅是
守衛,李墨和石磯按照奇門陣勢的佈局,在霧攏閣地窖牢籠,搜查了倆遍,竟然都未發現魯山嵐說的關押太叔銘,司馬長風,宇文嶽的地方。
李墨暗惱,難不成是這些女子,今日見了李墨引來坐炮灰的和尚的驚嚇,變得警覺了?早已轉移了關押三人的地方?
就在李墨猶豫着,是否直接深入荻花宮營救卓雲曦的時候,石磯突然一把拉住了李墨,“噓,你聽。”
李墨一聽,卻只有一絲蟲鳴和鳥兒在林間酣睡的聲音,到底聽不出沒有絲毫其他。李墨知道,自己天賦不比妖物,趴在地上,以耳貼地用起了地聽之法。
“咚,咚。”一股聲音方傳入李墨耳中,李墨一喜,“這荻花宮管理的極嚴,男子過點就要睡,不是太叔銘,宇文嶽,司馬長風三個發出的聲音,便是荻花宮外院的女的在哪裡有所動靜!”
倆人循聲追去,一聽,不禁樂了。
“花妹妹,不是宇文哥哥騙你,只是如今我們被你們師姐捆住,見你天香國色的,忍不住想抱抱你。難道妹妹就真的覺得我那時那種薄情寡性之人?”
一旁無語,只有女子嚶嚶哭泣,和鞭撻聲。
“哎喲,哎喲,你打死我了,好罷,好罷,花妹妹要真不相信我長風對你之情,那就打死我,讓我已死讓你明白我的心意好了。。。。。”
到此,李墨再也忍不住了,他推門而入,大笑道,“她要真打死,反而是真是少了一劫。只怕你是腸子都要悔青。”
那女子大驚,可是早已晚了,李墨一進屋子便鎖住靈氣,一隻青蚨靈錢便直奔女子丹田而去。
未成元嬰,金丹乃是修士性命根本,她女子扭腰閃過,但石磯又衝了上去,石磯的寶物就是一雙水袖,她衝上去一揮,水袖內便彈出三隻綵帶,宛若毒蛇吐信般難以抵擋。那女子雖然修成金丹期,但遇敵經驗幾乎爲零,咫尺之間見了這等長相可怕的鞭子,哪裡躲得過來,立即被降伏住了。
“西崑崙的三位道友,別來無恙?”
“多謝這位朋友搭救之恩,不知爲何處高人?來日我們西崑崙,必當重謝。”性命的獨一無二,使得救命之恩,難以忘懷。三人倒是真對李墨感恩戴德,一被救下立刻異口同聲的感謝道。
李墨一笑,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對此他倒是早有感觸,“我就是雲霄門的李墨,聽到這附近有些妖孽爲禍,深夜一探,卻發現幾位被困此處,不知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破落戶雲霄門的,一時幾人自我感覺都好了,隨後他們又一想被破落戶所救,那是面上無光,自然更加不屑李墨身份了。太叔銘和宇文嶽到底是老油子,知道眼下大敵當前,一時半會還擺不得架子,而司馬長風估計學陣法,學的腦子都學壞了,直接就一句,“李墨?哦,原來就是雲霄門的。。。。。”
雖然他最後一刻,把棄徒倆字藏住,但在場衆人都是聰明人,便連石磯都對他怒目而視,唯有李墨是看着司馬長風是一副頗有趣味的樣子。
司馬長風原本就藏不住心機,受不過氣,他不好說李墨的不是,便回頭譏笑宇文嶽,“宇文兄,倒是好胃口,到哪裡都能哄得女人團團轉,宇文伯父,真是教導的好啊~~”
他自以爲說的婉轉風趣,陰笑的很是得意,但不想宇文嶽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孫子說,兵無常態,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者,爲上兵。看來,你還不懂”
說着,他一邊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司馬長風,一時衆人都爲之啞然。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李墨沒有心情看這羣世家子弟比賽不要臉,催促着衆人把知道的說了。原來三人一被花香彤的牡丹包裹了,便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也沒知道多少東西,只在隨後宇文嶽套着看守的花妹妹時,才知道卓雲曦以被移到花香殿去了。
李墨大怒,一道天罡正氣打在那花妹妹檀中穴上,把她弄醒過來,喝道,“賤人,花香殿在何處!”
“休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東西來,你們只等被我師姐們收拾,到時候。。。。。。哎喲,哎喲~~”
石磯二話不說,便走了過去,折斷這女子幾根手指,那女子從未吃過苦頭,頓時哭的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但她性格愛美,剛折斷一根手指時,一見鼻涕流出立刻向拿香帕擦拭,但是石磯不是好性子,她一不說話,連着折斷她好幾根手指,一時她便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在北面,捨身崖上。”那花‘妹妹’眼中滿是畏懼,但不知怎麼的,她眼角的餘光,竟然依稀是望着宇文嶽,看來還真是對他有些意思。看來從古到今,情字一字爲世間多磨難,無人能夠看透。
再三詢問後,李墨和石磯確定了花香殿花‘妹妹’沒有撒謊,但不想西崑崙這三位金丹期的徒弟卻起了其他心思。
“我們四位西崑崙的金丹期,還帶了好幾樣寶物,起初都不是那魔女的對手,如今剛脫困,便自己去尋她們晦氣,不是那個螳臂當車?”宇文嶽微微扭開頭,假裝在和衆人討論一般。
“哦,那道友有何打算?”李墨露出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宇文嶽明知對方有所打算,但他不想跟着不認識的人冒風險,硬着頭皮繼續說,“不如我們兵分倆路,我們一路去給我西崑崙的師長報信,一路去尋找雲曦師妹。如此仁義恩情,倆相不誤,只是進去尋找卓雲曦師妹的這一路,倒是要擔很多的風險。”
“反正我師門一來,便能給這些妖女雷霆一擊,早點晚點倒是無所謂的。”太叔銘趁機接口說道,其實這三人朝夕相處,說到底是一丘之貉,一般的自私。
不過李墨原本就沒想跟這些漁利自私之輩共生死,“那好,雲霄門與西崑崙玉虛宮同氣連枝,我便和她進去救一救卓雲曦師妹,你等先退出去求救。”
太叔銘三人大喜,“那便謝過李墨道友了。”李墨趁他們鞠躬行禮時,偷偷扔了一物在三人司馬長風身上,笑而不語。
三人未曾看見,但那花妹妹倒是眼尖看見了,可她極惱這些人,也閉口不言。
倆路人馬準備停當,石磯做事剛絕,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心狠手辣,走過來便想結果掉地上女子的姓命。
不想宇文嶽卻是眉頭一皺走了出來阻止,“姑娘稍等。。。。。這女的帶了出去,倒也還有點用處,到時候要真遇見魔女們的追兵,還是可以用來要挾一下對方。不殺也罷。”
石磯看着李墨,不動神色。李墨倒是無所謂,“你們自己安排就是。”說着轉身潛入夜色了。
宇文嶽看着李墨和石磯的身影消失的黑暗中,不禁舒了一口氣,再看着那花妹妹的時候,不知爲何,竟突然幫她擦拭一下臉上污穢,倒是惹的太叔銘和司馬長風一陣驚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