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望月王永

“什麼東西,你要交給我?”

天色未明,清玄就已經出現在李墨的房間裡,也證實了他的猜想。清玄、清霞兩人之間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聯繫!至於方法,有待再查。

李墨一直在牀上盤膝打坐,躍下地,“有兩樣!不過,今天只能先給你其中之一。”說着,他臉色一肅,手裡出現一把式樣古樸的長劍,“奉雲霄門第十二代掌門月旻真人臨終之命,傳雲霄門掌門信物------雲霄絕劍,與第十三代弟子清玄。”

清玄靜靜地站着,很長時間沒說話,不過身體微微有些發抖,顯然心裡甚是激動。李墨也不催促,靜靜地舉着長劍。雲霄門眼下這情況,除了必須得面對強敵之外,根本沒什麼好處,接下雲霄絕劍,除了一點點名聲外,更多的是責任與壓力。

清玄知道自己身上還揹負着污名,接過雲霄門這個責任,將會面對什麼,他心裡很清楚。但是,不接麼,卻是不可能!且不說雲霄門中,人才調零,以無人可擔重任,就是他自己,也決不允許自己臨難退縮。

清玄慢慢地跪倒在地,舉起雙手……

“弟子清玄,接劍領命!”

李墨將雲霄絕劍放在清玄的掌心裡,也就意味着,雲霄門三千年的道統與傳承,數百弟子的衣食住行、生死榮辱,都壓在了清玄的肩上。

辦成這件事,如同丟下一燙手的山芋,李墨心頭卸去老大一個負擔,大大地鬆了口氣,轉頭瞅了眼窗外,清林和清霞的身影一閃而沒。

清玄沒有在李墨房裡多呆,趁着天沒亮走了。至於雲霄門這幫出走之人下一步的行止,確定前往漢陽與清鉞匯合之後再定。李墨素來自在慣了,被清霞管得煩躁不安,趁大家不注意,留書走人,把清霞氣得不輕,林萱和羅璇倆則甚是幽怨。

“你這小子,腦子裡根本就沒有禮法二字。”

躲在城樓之上,瞅着雲霄門衆人離開雲中,軒轅無道笑罵道。李墨翻翻白眼,抓了個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大大地咬了一口,聲音清脆,“嗯!挺甜。你嚐嚐。”

面對這等沒心沒肺之舉,軒轅無道無言以對,“說說,你留在雲中,想幹什麼?”

“幹什麼?”

李墨輕輕一彈,果核飛得無影無蹤,“我想,雲中這裡,望月峰勢力不大,正好殺掉個把,借你通天教之名震懾一下對方,免得其肆無忌憚,太囂張,不行麼?”

“憑什麼?”

軒轅無道輕輕一笑,問得相當實在。插手東崑崙之間的爭鬥,於通天教而言絲毫無益,他不可能爲了與李墨之間存在那麼點好感就將整個通天教賭上。

“你幫不幫忙無所謂!”李墨心裡有數,毫不在意,一臉無賴相,“我幹我的,到時候栽你頭上就行。”

“嘿!你倒是挺自信。”軒轅無道當然不信李墨這話是真的,一教之事,開玩笑可以,真做,那就是化友爲敵了。

李墨搖搖頭,“你錯了,我一點都不自信。望月峰楚楚,那是有多遠我躲多遠!赤崖,我也拿不下。不過,我又沒想找他們這等人物的麻煩,揀點軟柿子吃咯!這雲中城裡你人多,透點消息給我啦。”

這要求,軒轅無道沒有馬上拒絕。李墨也不逼他,跳到城牆牆垛上坐着,四下張望,沒想到卻在城中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一樂,翻身飛下城。

“哈!你慢慢想着,我找事去也。”

令狐崖祖孫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李墨正欲上前,卻發現有個傢伙在巷口張望了一下,朝遠方比劃了幾個手勢。李墨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個年輕人。這人他曾經在雍州見過,在官道上檢查中原鏢局鏢隊的那個,記得這小子還色迷迷地盯着那個岳陽侯家小姐。

那傢伙點點頭,轉身就走。李墨吊在其身後,來到城南一座宅院前。那人規規矩矩地敲門而入,而李墨則是穿牆進入。他對林月所傳的匿靈術很有信心,絲毫不擔心被望月峰弟子看破。

“何中,那老兒的落腳處可確定了?”

大廳中有人問,那人應了。又有一人迫不及待地跳出,“那還等什麼?我們師兄弟幾個殺上門,難道還耐那老匹夫不得?”

“大家別急!師妹說過,那老兒修爲不俗,我等幾人一擁而上,打敗他應該沒有問題。可城裡邙山一脈人手衆多,又素來與西崑崙親近;且南陽小郡王軒轅無道此時也在城中,他與那李墨的關係大家都清楚,身邊有不少通天教高手,若是一擊不中,動靜搞大,我們可會吃虧的。”這人的聲音低沉,顯得老成持重。

“那怎麼辦?若是我們不動手,眼睜睜地看着老傢伙跑了,師妹知道,怕是不會給我們好果子吃。”一傢伙戰戰兢兢地說道。

看來楚楚這睚眥必報的性格一點都沒改!益發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大廳裡六七個人同時陷入沉默,過了一會,那個老成持重的傢伙開口,“我們先把人盯住嘍,他若是出城,我們就動手。若是三日不出……我們就正式致函邙山。隨便編個罪名栽那老傢伙頭上,看看邙山敢不敢不給我望月峰面子!若是真的不給,我們在師尊與師妹那裡正好有個交代。”

衆人點頭應是!按照分配,尋守城門的,輪班監視那巷子的,還有負責外出聯絡的,各自散去。

李墨對那色迷迷的年輕人最是看不慣,認準了,跟在其身後來到一座妓寮。那傢伙輕車熟路,直奔後院,見一男子守在門口,笑問:“衛先生可在?”

“我家主人正在療傷,王兄稍待。”

那男子與這傢伙看起來很熟,直接將其讓進院子裡。

“王永,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的!”

那個被李墨追得如喪家之犬的衛某人的聲音從樓上傳出,一名美貌女子推開窗戶,那衛某人的上半身露在衆人眼裡。

李墨身形後靠,縮在角落裡,不敢使用遁術,怕靈氣波動驚動對方。眼下應該是衛某人真面,匆匆一瞥之間,只覺這人外表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脣紅齒白,相貌風雅脫俗,臉色有些發白,估計是被碧眼狻猊偷襲所受的傷尚未痊癒。

“衛先生,雲霄門中人今日一早出城,往東而行,應該是奔南陽去了。”王永說話時的態度極爲恭敬,顯然這姓衛的地位很高。

“全部都走了?”

“我在城門處看過,大體都走了!只有……”

“只有誰?清霞麼?”

“不是!是那李墨。我未曾在隊伍中見其蹤影。”

“哦!此次行事不成,是我大意了。王永你回去和赤崖兄說聲抱歉,我眼下傷勢未愈,這雲霄門的事還請他另請高明。”衛某人不想去碰清霞,這女人擋住了盛氣而往的楚楚,不好惹!想到李墨,他的聲音變得異常陰寒,大有咬碎滿口鋼牙之勢,“我與李墨不共戴天!若是他未曾離城,必然在軒轅無道那裡。你找人盯住,待我傷勢好轉,就去尋他做個了斷!”

王永應是,又客氣了幾句,告辭離開。這次他沒有回望月峰的大本營,而是直接去了家客棧。這裡應該是他的落腳處,他一進門,就吩咐小二準備酒菜,自己直接進了後進一個小獨院。

一進房,王永像變了一個人,口中哼起了小調,換了身華衣,在臉上塗抹了些香粉,在鏡子面前顧盼自憐了一番,聽到有人敲門,大喜!飛身開門,迎面兩道玄光,當即化爲石雕一般。

李墨隨手一推,將王永攮到房中央,大步而入,示意一人多高的碧眼狻猊想小狗一樣安靜地守在門後,自顧自往桌子邊一坐,“我是誰不用說了吧?你若想活,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否則我讓你碎成渣!”

那王永又驚又怕,感覺自己四肢的感覺正迅速消失,化爲石頭,五臟六腑也爲時不遠,全身僵直不能動,只有拼命眨眼,以示明白。

李墨點點頭,心念一動,碧眼狻猊當即轉過頭,雙目噴出兩股玄光。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需繫鈴人!這次玄光照在王永的頭部,解除了他胸部以上的石化狀態。他猛地喘息起來,原本打扮得油頭粉面,此時已

經變得狼狽不堪。

“李……李兄請問,小的但有所知,一定不敢有丁點隱瞞。”

李墨笑笑,給自己沏了杯茶,“那個姓衛的是什麼人?”

“他叫衛子明,長安人士,乃首陽山永平宮宮主駕鶴真人的弟子。”王永恨不得將衛子明的三圍、家住何處等等隱秘都一一報給李墨得知,以求活命,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無奈何。

哦!看來望月峰藍無傷與首陽山永平宮宮主駕鶴真人早有勾結。李墨腦海裡掠過那日伏殺趙無極的黑衣人的影子,難道那傢伙就是駕鶴?可月旻說過,那人乃元嬰期的邪修,擅使陰邪之力,能在空中變身爲蛟,會使玄陰透心術,且他親耳聽到藍無傷夫婦稱其爲聞人先生。

估計不是!

李墨搖搖頭,心生感慨:藍無傷一系的人還真不少啊!儒家所云:得道多助,可……藍無傷這樣的人算是得道麼?遍觀史書,君子名臣,俱是孤人;大奸大惡,反而黨羽衆多,嘿!看來這要真信書,還不如無書。

李墨依稀記得,他冒充巴瓦偷襲衛子明,衛子明當時喝罵,提及一個修羅王,不知這修羅王又是什麼人?與那修羅盟的天煞修羅又什麼關係?亦或者是匈奴修羅魔宮的宮主?事情還真是複雜!他心中感慨,略微有些分神,那王永雖能說話,卻動彈不得,不敢多嘴。

“爾等可知趙宗主的下落?”

“不知!”王永很老實,“東西崑崙的人都看到了九霄攝魂獸的屍體,也看到雙方交鋒之處,並且找到了趙老賊……趙宗主的遺體,可是他的元嬰已經脫殼而去,不知所蹤。”

哦!這就是修成元嬰的好處了。

李墨點點頭,心中稍安。只要趙無極沒死,藍無傷頭頂就時刻懸着把利刃,不敢肆意妄爲。

“爲何西崑崙玄天玉虛宮玄一真人對趙宗主遇刺之事不聞不問?”

“非是玄一真人不問!乃是未曾抓到證據,定不了兇手。再說,此次敕勒川會盟,以趙宗主爲首的東西崑崙道門拆了太子殿下的臺,太子已與我師藍真人、首陽山永平宮宮主駕鶴真人結盟,又有整個佛門撐腰,西崑崙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再說,西崑崙七脈,也不是鐵板一塊。玄一真人連西崑崙內部都還沒有理清,如何能顧忌外事?!”

李墨眉頭一皺!看來趙無極受創失蹤,月旻被殺,形勢逆轉,玄天玉虛宮眼下也處於弱勢,玄一雖然修爲通神,卻也不願就此破臉決一勝負。

“赤崖和楚楚,現在在哪?”

“赤崖師兄……他已經前往漢陽,追殺清鉞;楚楚師姐發現了清玄、清霞的行蹤,已經趕回望月峰報信,請……請師尊定奪。”

李墨一聽,眉頭皺起。難道藍無傷夫婦要出手了麼?眼下雲霄門修爲最高就是清玄,不過是剛剛跨入成丹期絕塵階段,又沒有什麼利害的外援,如何抵擋藍無傷這等元嬰大成的修士?!

“李兄……李兄,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小弟?”王永媚笑着問。

李墨的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着,過了好一會,“你有人要會?”

“是!待會有一女子會來……”王永臉上微笑中那討好的意思益發濃郁,“此女美豔非凡,小弟一見失魂,李兄待會一看即知。您若是喜歡,小弟立馬閃人!哦,不!我這破地方,您乃貴人,如何能受得?那美女,您儘管帶走就是。”

李墨有些想笑!這小子明明是怕自己不肯放他離開報信,臨時改口,卻說得如此婉轉,倒真是心思玲瓏,可惜!不論如何,他也不可能放任這傢伙好好地活過今天。他擠出一副有些作難的臉色,“王兄倒是痛快!心領了。可小弟近來囊中羞澀……”

“無妨!”王永笑得非常燦爛,“小的前幾日得了些外快,金幣上萬,極品晶石數以百計。最珍貴的,是一百餘斤寒鐵,天蠶錦一匹,本來想做些法寶陣旗,可惜還有些物料沒有尋到,所以一直留着,就在懷裡的百寶囊中。”

“哦!這怎麼好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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