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無法戰勝你嗎?那樣的話,就由魔鬼來幹掉你吧。”我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心裡明明很清楚,不能夠去依賴那股力量。明明那是即便失去生命都不可以依賴的力量。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愛麗娜被他殺了,這還不夠嗎?人這一生有些東西,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啊!人類的情形、理智、善良……一切的一切,全都失去又有何妨!只要你——把愛麗娜還給我!
無聲的嘶吼在內心咆哮。我身體裡的五味真火騰地一下燃燒了起來。本來的皮膚開始出現青黑色的黑點,如果此時用放大鏡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有無數細小的青色鱗片刺破我的皮膚而生長出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青色的鱗片就已經覆蓋了我的全身。本來是去雙臂的肩膀傷口,此時也燃燒起了某種異樣的火焰,不是五味真火,而是一種象徵着生命之陽的存在。
“喝——”我猛地一聲大喝。一瞬間,雙臂重新生長出來。但那已經不能說是人類的雙臂,青色的鱗片,鋒利的指甲。如同神話傳說中麒麟異樣的形象開始在我身上浮現。雙臂猛的錘擊在咬着我下半身的八歧大蛇頭顱。我就這樣砰地一聲騰空而起。
“陽麒麟,竟然是陽麒麟!”八歧大蛇看着我的眼神變得恐懼中帶着一絲炙熱,“哼,不過是一個未成熟的小傢伙罷了。這個時期就敢出來,正是別人眼中最美味的補品啊。只要吞噬了陰陽麒麟,生命和法則陽具和陰道就都能夠被我掌握了!到時候我便是這個世界的神!”
說話見,八歧大蛇八個頭齊齊奔着我而來。我升至最高空,腳下發力,頓時生出一股五色祥雲。我就這樣站在天空中,看着如同地獄中升騰起來的惡魔。擡起雙手向前一推,直接抵住了迎面而來的蛇頭。而另外七個蛇頭卻分散着朝我襲來。我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就看到我的背後骨骼凸起,後面的皮膚撕裂,一下子升騰起八個巨大的麒麟手臂。每一個手臂都足有八歧大蛇的身子一樣粗細。如此巨大的手臂從我瘦小的身體中生出,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但這就是現實,我就這樣直接用其他七個手臂死死的按住其他八個腦袋。
與此同時,另外幾張嘴巴全部張開。裡面噴涌而出劇烈的火焰。這一下直接將我的身體籠罩。
“嘗一嘗地獄的岩漿是多麼的炙熱吧!”八歧大蛇尖聲吼道。其中一一隻頭顱開始詠唱起不知名的語言。頓時大地顫動,數不清的裂縫將本來只剩下一個底部的富士山徹底分裂開來。大量的岩漿噴涌而出,直接將我徹底裹了進去。
“在嘗一嘗極度的嚴寒,是怎樣的刺骨!”八個頭顱停滯噴射火焰,轉而射出冰冷的藍色氣體。一瞬間,炙熱的岩漿凝固,整個變成了個石球。
“哦,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了嗎?”我不屑的聲音傳到了八歧大蛇的耳中,能夠明顯的看到他的身體頓時僵硬了。巨石碎裂,一個完全看不出人形的我出現在他面前,“接下來該我了。”
說着,我齜起牙來,恐怖的燃燒法則出現在我的身邊。漸漸地空氣都像是被點燃了一樣變成了赤紅色,一個空的赤色空間漸漸的形成了麒麟的形狀。陽麒麟就這樣赫然出現在世間,以頂天立地的姿態,不亞於八歧大蛇的身形出現在他對面。
“嗷嗚——”陽麒麟吼叫一聲,直接奔着八歧大蛇而去。八歧大蛇明顯也知道現在是拼命的時候了,八個頭顱齊齊撕咬過來。但是陽麒麟本身就是燃燒的代名詞,只要出現在他身邊,就必定會燃燒起來。八歧大蛇賭的就是在自己被燃燒殆盡前,撕裂陽麒麟。
此時,一個八歧大蛇,一個陽麒麟。全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卻真的降臨現實中做出驚天動地的大戰。對虧這裡是無人的富士山區,不然的話,僅僅兩個存在的戰鬥餘波,都能夠令四野無人倖存。本來因爲地裂而分崩離析的富士山地步,再一次被碾壓。這片本來象徵着日本的山峰,頃刻間變成了人間地獄。無比恐怖的波動在這片戰場上四散。火焰完全遮蓋了視野,但是僅僅看着如同幻彩中閃現的能量震盪波,聽着那千里之外都能震耳的嘶吼,就可以想象到裡面的戰況之激烈。
戰鬥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戰鬥。此時的場面是,八歧大蛇的八個頭顱被毀掉了三個,而剩餘的五個分別纏住了陽麒麟的兩個前肢,一個脖頸,還有一個腰際。另一個頭顱對着陽麒麟面前吐着猩紅的信子。雖然看上去是八歧大蛇纏住了陽麒麟,不過實際上陽麒麟並沒有收到致命傷,而纏住他的八歧大蛇時時刻刻都在忍受着灼燒之苦。八歧大蛇很清楚,自己根本拼不過這個已經近乎瘋狂的陽麒麟。到現在爲止都是在僵持的戰局,只是因爲對方並沒有想馬上殺掉自己。而是某種作爲人類的理性還在佔據着主導,讓他想辦法把愛麗娜從自己身體裡救出來。
還不夠,這些力量只能給愛麗娜報仇。但是我要的是救出愛麗娜!我內心無聲的吶喊着,力量,我還要更多的力量。視線恍惚,我驚訝的發現。此時自己已經置身於另外一片空間,四周都是絕對的黑暗虛空,而我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通過鏡子,我驚訝的發現,愛麗娜就在鏡子的那一端。
“愛麗娜!我這就來救你!”我說話間就要衝過去,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力的大手從後面拉住了我的肩膀。我驚訝的回頭看去,當看到拉住我的那個人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拉住我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我那消失已久的師父——李天珏!
“趙珏,不要。”師父異常嚴肅的看着我,那種眼神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令我一時間動彈不得。
“師父,是你嗎?你還活着?”我驚異的說道。
“不,這只是爲師的一個保險措施。”師父說着似乎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去,“想來你也應該猜到了吧,當初師父是因爲被你偷吃了那個靈芝纔會受你當徒弟的。”
“那——師父,你現在這是要幹什麼?”我問道。
“這是師父的錯,不應該把那個魔鬼給你。”師父嘆了口氣說道,“那個靈芝不是別的,正是我借天地因果之力,調集而來的陽麒麟轉世。也就是說,吃下那個靈芝的人,會變成陽麒麟轉世。”
“陽麒麟到底是什麼?”我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那是一個魔鬼,上一個文明時代——也可能是大上個文明時代,陰麒麟和陽麒麟是世間最恐怖的存在。陰麒麟掌控着法則之力,能夠賦予萬物陰道。陽麒麟掌控創造之力,能夠創造萬物的陽具。不過他們同時也是野性的象徵,傳說中,到了最後,連上天都無法容許他們的存在,某位神明降臨世間,將陽麒麟束縛在南極,承受永世的冰寒,把陰麒麟束縛在赤道,承受永世的熾熱。而你現在就是要釋放那個魔鬼。這是逆天的力量,但是得到他的同時,你也會失去作爲人的意志。千萬不要跨過那一扇門啊!”
“師父,你要阻止我救愛麗娜嗎?”我冷冷的看着師父問道,“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我救愛麗娜的。即便是你,即便我失去作爲人的意義。即便這個世界毀滅了!我也一定要救他!”
師父愣了一下,隨即竟然露出釋然的笑容,“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陽麒麟只會爲了破壞而獲取力量,而不會爲了拯救。能夠說出這種話,那纔是以你自身的意志去獲得那種力量的!”
我轉身而去,站在了鏡面前。
“我本來也沒有阻止你的能力——”
我伸出一隻手,簡單的觸碰了一下鏡面,如同探手深入一團水一樣直接進入。
“——不過你要永遠記住,作爲一個人來獲取力量——”
刺骨的痛楚通過深入鏡面的那隻手臂傳遍全身,但是這點痛苦根本阻止不了我,我再一次用力,幾乎全身都進入了鏡面中,只差幾釐米就能夠勾到愛麗娜的身體了!
“——以你自己的意志,去努力吧!”
似乎身體即將分解一樣的痛楚出現,但是愛麗娜就在眼前,怎麼可能有放棄的道理,“把愛麗娜,還給我!”
最後一聲拼盡全身力氣的嘶吼,我終於抓住了愛麗娜。猛的一拉,直接將她拉了出來緊緊地抱在懷中。與此同時,八歧大蛇的身體產生了劇烈的變化,時光在他身上飛速流逝,僅僅是一瞬間就變成了飛灰。只剩下一個赤身裸體的愛麗娜,躺在陽麒麟的掌中。但是並沒有結束,陽麒麟的身體不斷變得真實,儼然如同一個真正的麒麟降世。就如同深陷沼澤之中,我已經沒法回頭了。
第五卷 末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