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氣氛緊張,大屏幕上投映着佈滿標籤的海事圖,在座的都是有幾十年經驗的老海狼,孫達盛一臉眉頭緊皺的樣子端詳着海事圖,雖然說這次行動在最關鍵的地方有釣龍天官作爲GPS,但對孫達盛來說那只是選擇之一,他是個力求完美的人,不會把全部的賭注壓在一個不瞭解的人的身上。他要做各種各樣的備用方案,誰也不知道進入歸墟海域會有怎樣的意外,到時候如果釣龍天官拍不上用場的話,作爲船長他不會讓全船的人等死。
“氣候調查組發來的消息,未來的一個月內,歸墟海域基本會放晴。但是僅供參考,那部分的氣候變化不定,難以用常規的手段進行長遠的推測。”座下一個戴着眼鏡的光頭報告說道。
“我需要具體的時間,氣候調查組最多能準確推測未來多長時間的氣候。”孫達盛問道。
“五個小時。”
“這是先遣隊發來的聲納雷達圖,歸墟海域珊瑚礁縱橫,有的甚至高出海平面幾米,我們的船吃水量爲13米,強行過去的話觸礁的概率極大。海事部門的建議是趕在該海域大潮的時候強行進入。但是即便是漲潮的時候,我們的吃水量也太勉強了,必須要有精確的座標。”另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說道。
“我們的聲納雷達抗干擾能力如何?”孫達盛問道,下面立刻有人回答:“公會標準三級防禦。”
不過馬上下面有人說道:“我們的聲納覆蓋範圍有限,而且曾經有報告稱歸墟海域的珊瑚礁——”說到這裡那人似乎有點猶豫,“那裡的珊瑚礁可以自己移動,雖然這一報告並沒有被確切證實,但我覺得應該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孫達盛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同時他擡頭看了看屏幕上先遣隊發回來的聲納地圖,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這玩意會不會是個奇門遁甲?”想到這,孫達盛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我此時正在猶豫是不是去找愛麗娜,卻發現船艙裡走出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凌風。他說孫達盛找我有事,說完便急匆匆的將我帶到了一個會議室裡,進入會議室,孫達盛沒有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遞給我一張圖紙說道:“這是歸墟海域的聲納地圖,你從風水的角度上來看看有什麼說法嗎?”
我知道是正事,也不含糊,接過圖紙仔細打量。說實話,這種聲納地圖十分模糊,而且範圍很小,拍攝的時候也只是一些船隻在外圍進行聲納掃描,最後拼接合成的圖案可能和實際的珊瑚礁有很大的區別。好在我的本事也不是吹出來的,很快我就在其中發現了一些蹊蹺。我要來筆和紙,在聲納圖上勾畫了幾下,同時說道:“這個地區珊瑚礁的分佈有些古怪,從後天八卦上來分析,看不出什麼,但是如果應用在先天八卦上面,我覺得它所佈置的形勢應該是這樣。”說着我將勾勒出來的圖案拿給大家看,圖案是四個月牙的弧形圍成的大風車的形狀,配上週圍的洋流,如同有風在吹動風車一般。
衆人面面相視,明顯不明白其中的奧妙。我只能解釋道:“這不是墓葬制,非要說的話,這是一個封印製。在這裡並不適合葬死人,但是整個陣法卻能將裡面的某種東西困住,非要說的話,這是一個牢籠。我懷疑在這男孩歸墟之中被封印着什麼東西,這只是我的看法。”說着我看向孫達盛,其他人也齊齊將目光落到他身上,似乎想從他那裡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如果真的是封印了什麼東西的話,你能推測封印的這個東西有怎樣的戰鬥力嗎?”孫達盛想了想之後問我道。
“這個陣法極大,應該不是封印等閒的東西用的。而且用的是上古的先天八卦,我猜可能是上古的一些怪獸。”我如是說道,這麼說要是平時聽起來可能覺得異想天開,但是經過上一次的事件,在地下河中發現只存在與山海經中的旋龜,那麼現在歸墟海域藏着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怪獸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我能想到這一點明天孫達盛也想到了,他的臉色陰沉不定,似乎在想着這一次所帶的裝備夠不夠跟怪獸打一仗。
當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根據文獻的推測,應該是唐朝時期僧侶們從外域帶回來的某種寶物,在經過歸墟海域的時候船隻沉沒了,那很有可能就是這隻藏在海底的怪物在作祟。我們要找的東西不會被這怪物吃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把怪物撈出來,剖開它的肚子才能找到,那樣的話難度不小。我想到這裡我突然又邪惡的想着,如果怪物已經把那寶物拉了出來,那公會的人是不是要在海底掏大糞。
孫達盛有他自己的猶豫,說實話,他並不懼什麼怪獸,A級的糉子他都能單挑,身懷五味真火的墓道太保也不是蓋的,不過凡事都有自己的弱點,南海歸墟便是孫達盛的一個痛楚。在這裡南海海氣極重,那是南龍餘脈,極陰之處,他的三陽決在這裡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他牙齒中用來鎮壓五味真火的龍珠便是在這一帶海域發現的,同樣的道理,公會中所有成員的三陽決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壓制,這種時候如果想打一場硬仗的話確實不利。那樣的話也只能相信船上的機槍和魚雷了。
之後的會議仍舊繼續,我們又討論了一些進入歸墟海域的問題,珊瑚礁是最大的障礙,在場的專家們也都表示無能爲力,他們希望我能從風水上找到一條合適的道路。但這種事情也只能到了地方再說,會議一直開到晚上,我有點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腦中忍不住想起今天推演出來的卦辭,“歸墟藏燭龍,天雷鎮海妖。乾離定生死,震巽煉飛皇。”第一句歸墟藏燭龍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歸墟地下藏着燭龍,《山海經》中記載,燭龍也稱燭九陰,鐘山山神。是人面蛇身的形象,赤紅色,身長千里,睜開眼就爲白晝,閉上眼則爲夜晚,吹氣就北風呼嘯,爲冬天;呼氣則赤日炎熱,乃夏天。不喝水不進食,不睡覺也不休息。一呼吸就長風萬里,它的光芒能照耀北極的陰暗。
當然,這是古人誇張的記述,而且燭九陰並不是藏身於海中,兩者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我下意識的這麼想。但是很快我又有了另一個想法,燭九陰雖然生在陸中,但是會不會是被哪位高人封印在海中的,畢竟那只是封印,又不是老巢。如果是燭九陰被封印在那裡的話,也確實能對得上卦辭,不過,山海經記載,燭九陰人面蛇身,身長千里,千里也就是五百千米,這個長度是什麼概念?萬里長城也不過兩千多千米,四個燭九陰連一起就能抵得上跨越多省的萬里長城。這麼想有點太誇張了,我覺得一條上百米長的海蛇就頂天了,想一想船上的裝備,不由得信心十足。
之後的日子有點單調,海上航行遠沒有飛機那麼快,經過了第一天的新奇,之後的日子越發的無聊。我的生活無非是跟孫俯原在牀上侃大山,玩三國殺,有時候會被孫達盛叫去進一步的研究,有時候我則會去找愛麗娜聊聊。就這樣波瀾不驚的日子過了五天,第六天入夜的時候,沉寂的黑夜被一聲警笛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