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惡化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晚上的時間,整個隊伍都變得進退兩難。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來臨。隊伍中能活動的人不多了,安雅還算是其中的一個。但是她的樣子也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爲氣悶的關係,她的臉有點不正常的紅。喘息也粗重了很多。
“趙小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要完了。你熟悉這裡的環境,這種情況以前出現過嗎?”安雅有點焦急的問道。
“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要是說不着急那是假的,先不說他們還欠我工資呢,單單這麼多人命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啊。可是這種狀況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身處於一種極其缺氧的環境。”安雅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我分析,“因爲氣壓測試的結果,我們確實是處於這種環境中。不會是中毒之類的症狀。那麼我想知道,在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詭異的地方,比如鬼怪之類的東西。我們會不會是遇到妖怪了。”
安雅能說出這種話我覺得很奇怪,因爲她給我的印象就是那種純粹的外國人。對於我們中國的這種鬼怪說法應該當成是密信嗤之以鼻。不過她的想法倒是提醒了我。略微回憶了一下,我確實是帶着他們走的安全路線。一路上有幾個危險的凶地我都繞了過去。非要說的話——等等!我一下子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你們隊裡的人是不是有人在路上打鳥了!”
安雅被我問的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頭對營地裡面的人喊了幾句英語,過一會裡面有人回了一些話,就看到安雅面色不是很好看的對我說道,“嗯,之前有隊員發現我們經過的路上有兩隻烏鴉一樣的大鳥,他們覺得不吉利,就用石頭打了他們。怎麼了?這跟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嗎?”
“你們打了守墓神獸了。”我有點沒好氣的說道,就在我們之前經過的一個地方,我繞開了一個奇怪的古墓。我都能說是奇怪,那可就是相當的奇怪了。我只跟着師父去過一次,那個時候我們也只是進入了墓穴的墓道中。裡面全是一些鳥獸的壁畫雕塑。師父看了幾眼就帶我匆匆離開了。師父說那不是人的墓,而是一個獸王。那個時候師父的神態緊張異常,好像是觸碰了什麼恐怖的機關一樣。我最開始還不以爲然,可是當我擡起頭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的樹枝上密密麻麻的圍滿了黑烏鴉。師父就指給我看附近樹木上的鳥,衆多黑烏鴉之中有一隻純白的怪鳥異常醒目。師父劃破了手掌在對着那個白色怪鳥的防線,在地面上灑了三捧血。然後依次拜了三拜,口中唸唸有詞。
之後烏鴉才漸漸散去。那個時候我驚恐之餘,又覺得好笑,按照師父的意思,那是一個完全由野獸修建的墓穴。裡面埋葬的是一個遠古的獸王。我實在是難以想象,裡面那精緻的雕刻和壁畫是出自野獸隻手。不過那種黑壓壓一片,烏鴉遮天蔽日的場面還是讓我記憶猶新。
師父說那是守墓神獸,這一次出現的是烏鴉算咱們走運。只需要血祭就可以了,萬一遇到那些兇殘的人熊、猞猁守墓神獸,我們少說也要留下條胳膊腿什麼的。之後我按照師父的說法,每一次進山都繞着那裡走。也就沒有再遇到危險,可是現在他們驚動了那些怪鳥,恐怕真的有什麼東西前來報復了。
我簡單的把我知道的跟安雅說了說,就看到她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懂這些東西,你應該是這方面的高手吧。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得了眼前的情況?”
“說實話,我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我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們雖然打的是鳥,可是這種報復不像是烏鴉。現在的情況屬於缺氧,能夠大範圍的改變環境的手段,應該是奇門遁甲。我有一種假設,既然是缺氧,那麼我們中的應該是乾卦。我需要確定這個奇門遁甲的整體格局才能想辦法破解,現在只知道一個我們所處的乾卦點,我至少再需要一個點才能推測出整體的格局。”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你就說需要我們做什麼吧。”安雅問道。
“說實話,這不是我所能應對的情況。我認爲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回去找我師父。”我說道,安雅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不行,萬一你一去不回,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我也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我聳了聳肩說道,“另一個辦法有點難說清楚。這麼跟你說吧,奇門遁甲有八個掛象。每一個卦象誤入其中都會有不同的反應,乾卦是缺氧,可能進入離卦之後就是似火燒一樣。我需要有一個人去另外的地方,我通過那個人所在不同位置的不同反應判斷那裡的卦象。也就是說我需要有個人來趟雷。”
“我們現在都沒有什麼行動能力了。你不能自己去嗎?”安雅有點爲難的說到。
“沒辦法,你也看到了。這裡的環境似乎對我沒有用。我除了能感覺到頭頂的陰霾,其他的什麼感覺都沒有。我就算到別的地方,也根本不會中招。”我說道,“怎麼辦看你們自己的了。我沒有害你們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想害你們的話,只要再跟你們在這裡耗上兩天,你們全都要完蛋。”
安雅似乎也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回去開始跟那幾個老外商量。看得出來,她想用英語把我的意思清楚的傳達給那幾個人,難度不小。他們嘰嘰呱呱的說了兩個多小時,期間還發生過一次很強烈的爭執。不過最後似乎是得到了共識。
安雅走了過來跟我說道,“我們決定試一試,不過我們能行動的人實在是不多了。就由我和斯雷特和克勞德三個人跟你去看看。”說着,那個叫斯雷特的傢伙走了過來。斯雷特兩米多的大個子,即便是在這些老外中也很顯眼,整個人壯得像是一頭牛。看得出來他的高原反應也很重,不過還在能夠堅持的範圍內。克勞德反倒是顯得比較瘦小,但是頗有種短小精悍的感覺。尤其是一雙眼睛機靈得很,雖然也再喘粗氣,可是狀況反倒是最好的一個。
我們四個人簡單的帶了一些東西,就開始朝遠處走。他們一開始擔心迷路,還在路上留了不少記號。其實有我在根本沒有迷路一說,但是一想到要給師父留一些記號,我也沒有阻止。我們就這樣西北又走了二十多裡的地方,斯雷特就叫住了我們。
“好像有問題,斯雷特說他全身變得異常沉重。”安雅翻譯給我說道。我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讓衆人在這附近遊走。果不其然,沒一會所有人都說感覺好像有什麼重物壓在了身上。這下子也證實了我的猜想,這裡是根據八卦佈置的奇門遁甲。這裡應該是艮卦。兩點一線,確定了兩個點的位置,我立刻就開始推演整個奇門遁甲的結構。因爲已經找到了門路,我也沒有着急。一隻推演了兩個多小時才把大概的結構弄明白。
知道了整體的機構,我就能把衆人帶到生門去。然而就當我們回到營地,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整個營地空無一人,所有的裝備都還在,可是就是沒有半個人影——就好像所有人都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