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是如此的匱乏,明明很清楚的一件事情,我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到最後說完了,我甚至不知道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吉列切剋夫聽明白了沒有。半晌之後,吉列切剋夫微微笑了笑說道,“首先很感謝你能信任我,跟我講這些說明你已經對我敞開內心了。對於這份信任,我由衷的感謝。”
“額,沒什麼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一茬沒一茬的說這話。
“對於這件事情,我覺得你陷入了一個誤區。”吉列切剋夫笑了笑說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待男女之間的愛的。”
“額,吉先生。我也說不清楚。”我無奈的低頭說道。
“那麼我換個問法問你,你爲什麼覺得自己愛陳凌雪呢?”吉列切剋夫問道。
“因爲——”我本來覺得這根本不是個問題,只要被人問了我能毫不猶豫的說出來。可是當真的要說的時候我才發現,竟然根本說不清楚,“我其實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只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很快樂,跟她在一起就感覺能夠無話不談。心裡有種想要守護她的感覺,不希望她受委屈。想讓她得到最好的——大概就是這些吧。”
“很抱歉,剛纔我問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吉列切剋夫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世界上沒有人能說清什麼是愛情。不過心理學上的經驗告訴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愛情觀是很不完善的,有的時候對於某種奇怪的感情會下意識的當成愛情來看待。”
“你的意思是說我並不是真的愛凌雪?”我奇怪的問道。
“嗯,只能說你現在喜歡她。愛是一個很神聖的詞,它需要經歷時間的磨練才能顯露出真正的瑰麗。有的時候放一放時間會告訴你一切。”吉列切剋夫說道,“或者說我可以給你舉個例子,你不覺得你現在對陳凌雪的感情,很像是你對你妹妹趙依淼的感情嗎?”
“啊?”我被他說的一愣,有點不明就裡的看了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種感情可能只是你錯把對妹妹的親情當成了愛情。這確實是一種很難分辨的感情。”吉列切剋夫說道,“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女兒問爸爸什麼是愛情?爸爸說愛情就是爸爸什麼都沒有媽媽依然嫁給爸爸。女兒又問什麼是親情?爸爸說親情就是媽媽絕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女兒又問媽媽什麼是愛情?媽媽說愛情就是爸爸什麼都有了依然愛媽媽。女兒又問什麼是親情,媽媽說親情就是爸爸絕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什麼都有卻不愛你的人。”
“我這麼說你明白嗎?”吉列切剋夫說完便不再說話了,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咀嚼着話中的滋味。恍惚間似乎抓到了什麼,可是又無跡可尋。但是一直糾結在我心頭的那個結似乎鬆動了。恍惚見我好像看到了一條出路。
“吉先生。你說的真好。”我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我會考慮你說的這些話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即將要進行催眠治療了。你能不能給我想一個馬上就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啊?”
“那也簡單。”吉列切剋夫說道,“你現在就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啊!”我聽了大吃一驚,有點傻眼的看着吉列切剋夫。
“你別做出這樣的表情。”吉列切剋夫說道,“用你們中國一個著名藝人說的話就叫——說,說出無毒。(詳情請見趙本山小品《心理診所》)這種事情你要是不說的話,兩個人永遠都會處於這種尷尬的局面。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最糟糕的了,說出來的話纔有可能有轉機。”
“你的意思是長痛不如短痛?”我猶豫的問道。
“你這麼理解也可以。”吉列切剋夫說道,“至少你說出來了,纔是把心結拿到了明面上來。不敢面對心結比心結本身更可怕。”
之後的我便陷入了沉默,心裡想着他的話久久不語。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就像他說的那樣,不敢面對心結比心結本身更可怕。
“吉先生,謝謝你的幫助。我這就去跟她說明白。不管別的,至少這件事情凌雪她也有權利知道。”我斬釘階梯的說道,說完便直接衝了出去。我決定跟凌雪攤牌了,無論什麼結果,今天一定要讓她也清楚這件事情。
“喂,凌雪,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拿出電話打給凌雪。接過電話的凌雪明顯很是欣喜,急忙說道,“趙珏,有時間有時間!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我們見個面吧。就我們兩個。”我說道,之後我們約了個咖啡廳。我趕到時凌雪已經在包間裡等我了。我們面對面坐下,之後的幾秒鐘裡我們出奇的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尷尬極了。
“凌雪——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還是先開口說道,“我再確定一下,你的那個項鍊是你媽媽趙依淼給你的。而她是從她哥哥手裡得到的。對吧。”
凌雪明顯一愣,沒想到我着急忙慌的找她來是說這件事情。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沒錯。”
“那麼我問你,你知道你的這位舅舅叫什麼嗎?”我真正說的時候不想直接告訴她,只能一點點的引道。
“嗯——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媽媽家裡好像有很多的哥哥姐姐,這些年她們早就不來往了。”凌雪搖了搖頭說道,“怎麼了?你怎麼想起來問這件事了?”
“凌雪,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是關於我身世的。”我儘量讓這個事實委婉的告知凌雪,“我其實是一個盜墓賊,出生於1972年。今年已經44歲了。我知道我的樣子很沒有說服力,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在1980年的時候進入了一個古墓,在裡面我以一種假死的狀態度過了二十年,也就是說我身上有二十年的時光是沒有流逝的。我這麼說你相信嗎?”
“我——”凌雪眼睛瞪得老圓,呆呆的看着我沒有說出話來。
“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你還記得那一次我們在KTV看到的那個羅霍嗎?他就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說道,“當然,我跟你說這些是爲了之後的事情。我有一個妹妹,叫趙依淼。”
“什麼?”凌雪這下子徹底愣住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才說道,“趙珏,你什麼意思?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在那次在墓道中你說明項鍊來歷的時候就發現了。你的那個項鍊就是我小時候送給我妹妹的,不但上面的寶石是一樣的,再加上你所說的這些情況——”我一字一頓地說道,只感覺每一個字都重若萬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就是你的那個舅舅,你是我親外甥女。”
凌雪就那麼傻愣愣的聽着我的話,我說完之後擡起頭對上了她的目光。我看得出來,在她的眼神中有難以置信,還有驚恐。我知道這種事實讓她承認太過殘酷了,可是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騙人的!”凌雪有點失神的說道,“都是騙人的!我知道了,你就是嫌棄我了嘛!嫌棄我的話就直接說啊!用不着編出這麼離譜的理由啊!還是我舅舅!還穿越了二十年!你能不能編的在靠譜一點啊!”
“凌雪,你聽我說!”
“不聽不聽!我什麼都不想聽!既然你嫌棄我,那就算了!算我自作多情了!”說完凌雪哇的一下哭了出來,轉身衝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