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飄浮,到回宮的那晚...
我是被應貞將軍一路押着到正合宮的,在那兒,沉默不語的我也沒有說什麼,跪在跟前,等候男子發話。
他沒有問及什麼,冷漠地盯着案几上的奏文,似乎當我不存在般。
不知跪了多久,直覺膝蓋麻木不已,於是我噙着淚,朝他走了過去。
想也沒想,我撲入他懷中,雙手緊緊勾住他的頸項,哽咽道:“曳,你還生我的氣嗎?”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環着我,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我的脊背,想要撫去我此刻的紊亂的情緒。
我的下顎抵在他的肩上,緊緊的環着他,就怕他會推開我。清淚一滴一滴的劃落,滴在手背上。
“曳,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不要不理我?”我抱着這個男人,數度哽咽得淒涼。
他溫實的手掌拂過我額後的髮絲,一聲嘆息油然脫口而出,冷淡的語氣中帶着微微的嘲諷:
“我沒有生你的氣。”輕輕將我推開一些,擡起袖將我臉上的淚水擦了去,動作輕柔。
看着他的目光清幽而明亮,燦若星辰,彷彿照亮了漫漫黑夜,卻藏着數不盡的疏離。我的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股得意之笑..
他將我臉上的淚水抹盡,將我輕輕放倒在牀榻之上,將被褥密不通風的蓋在我身上:
“這些日子,你也累了,早些睡吧。”話語寵溺至極。
有片刻間,我茫然。
看他欲起身離去,我由被褥中探出手撰着他的手臂,急急呼了聲:“別走。”
殿內很靜,薰香熙熙攘攘的瀰漫在四周,靜謐無聲。我緩緩由牀上爬了起來,雙手輕柔扣住他,低低的重複了一遍:“曳,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他深沉陰厲的眸子閃過一道嘲諷的痕跡,抓起我的手,撫了撫:“好,朕,留下來陪你。”
聽到他乾脆的答應,我的心緊張起來,暗暗咬了咬牙。然,我卻沒再言語,赤足跳下牀,由他身後緊緊擁着他,臉頰貼在他堅實的脊背上,暖暖的溫度將我的身軀溫暖。
“我想要做你的妃子。”我說了一句連自己也會被嚇到的話語。
“想要做我的妃子?”低沉的嗓子重複,然後扳下那雙緊緊纏繞在腰間的手。,轉身,嘴角掛高深莫測的笑:“好啊。”話罷,他輕輕一推,使得我背靠冰冷的牆面,接着高大結實的身軀附了上來。
我一愣,卻也沒想太多。
我只穿了一件寢衣,牆上的冰涼使我打了個冷顫,還有絲絲的疼痛蔓延。但是我圈着他頸項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對着他那對深如寒潭的眼瞳,我看到了一簇簇火焰。
“曳..”我喚了聲,伸手環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閉了雙眼。
男子不語,俯下身段,雙眸犀利地盯着我看。
毫無廉恥之心,我又說:“曳,要了我..”我的話未落音,就被他的吻吞噬,陡然間天旋地轉,彷彿熾熱的風暴將我席捲。
在我即將窒息那刻,他由我的脣上移開,炙熱的目光深深的凝視着我:“真是個蠢女人...”他擡起左手,食指輕觸我的臉頰,溫熱的氣息暖暖的拂在耳邊,我的心一陣顫。
踮起腳尖在他的頸項上輕咬一口,低聲道:
“曳,如今我是愛你的,心裡只有你。”
說完這句話,我的滿臉已是火辣辣一片,不過,我卻並不爲自己言語上的放縱而羞愧時。竟發現自己的寢衣已被他除去,他的指尖一寸寸撫摸着我的身子,所到之處皆是灼熱一片。
這是我我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將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外,心中不免有些羞怯。
垂下眼眸也不敢看他分毫。
然,我卻沒有絲毫猶豫,剋制住心中那股戰慄,勇敢獻出自己的脣...
誰也沒有我明瞭,這一切都是我的陰謀..
是的,當我確定要回宮之後,便告知青坳想一人靜一靜。於是乎,偷偷溜出房子外,到一所藥鋪買了些毒藥。據那老闆說,此毒藥無色無味,塗於香脣,與對方接吻後毒素便會慢慢發酵,最終暴命而死!
對的,我瘋了,我承認我不清醒了!
我只想着快點兒結束這場陰謀,互相被推來推去利用的詭計!沒錯,我看出來青坳的別外之心,哦,不,應該是說:他一直都是利用我擊敗彐曳,從來沒有改變過。
突然意識到這個,我即刻像個失了心的瘋子般,做了這個多麼瘋狂地舉動!!!
突地,身子一空,我險些栽倒,思緒也瞬時回到現實中來。
男子的左手緊緊託着我的腰,右手將我的雙腿纏繞在他腰際,那明顯的突硬讓我想要退卻,他卻又將我拉近他幾分,邪魅的笑道:
“怎麼?怕了嗎?剛纔是誰說要的?”
我沒敢說話,只是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他深沉的眼底帶過清矍的痕跡,一道凌厲自他眼中閃過,他冷笑,一字一句地說:“你這種小二科,最好別再我面前耍一遍,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撕爛你的身子!”
話音落,他一把抓起我的右腳,一瞬間,我只覺天旋地轉,還未緩過神來,他已經披上衣裳,走了出去。
我沒有穿衣裳,快步繞過他,一把擋在他面前:“你不要我?你不是說等了我這句話很多年了嗎?”語氣急迫,我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卻被他面無表情的甩開。
他冷笑:“奉勸你趕快服下解藥,否則,暴命身亡的,只會是你。”他的目光很冷,看這我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溫度。
“吻都不會,還想學風塵中女子那般勾、引男人,哼!”
我恍然擡頭,對上彐曳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瞳,冷淡而犀利,寒意頓時由腳心直衝全身。
看着他離我越來越遠的背影,我緊緊咬着下脣,一股血腥味無限蔓延至口中。
他走了,我無言而對自己的窘迫,呆呆地坐在地上...猶如木偶。
某些時候,我意識到自己的心漸漸瘋了般,已控制不住的那種,就如那毒藥的事。其實我明知這樣的小心機像他這等聰明男子一眼便看穿,只是卻剋制不住自己,非得那麼做,那麼一步步作踐自己...
對的,他們逼得我快要承受不了了。
我不想做魚餌,不想被利用,但又掙扎不得。
我泰然小心,淡然處世,只想要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淨地,爲何這般困難?
就這樣,直到小青的出現...
“水仙,你在想些什麼?我再去給你熱熱,回來你把它們吃了,好嗎?”聽罷,我恍然獲過神來,不想說話,只是淡淡望着她,不言不語。
“你安生在等侯着,我去去便來。”小青話完,搖着頭端着依舊整齊未動的佳餚,出了寢殿。
哪知,剛一踏出殿門,便聽見喜公公的傳話聲:“皇上吉祥!!”彐曳走進來,第一眼便望見小青手裡紋絲未動的飯,他一蹙眉,漠聲問:“她沒吃?”小青嚇的低頭,戰戰兢兢的回道:
“回皇上,娘娘她,並無胃口,也就沒有吃...”彐曳聽罷,頓了一拍,竟不怒反笑。“這樣..”他瞟了眼那早已冷卻的飯菜,續而笑道:“再給娘娘做些飯菜,朕命你們,山珍海味全部做了呈上來,一樣不少!”“是,是!”小青嚇得跪地,戰戰兢兢直磕頭應聲,半個時辰後,一桌琳琅滿目的菜餚齊齊擺在我面前。
香味縷縷纏繞,在空中蔓延彌散,令人垂涎三尺。
然而,即便是所有人都爲之垂涎,我卻巋然不動的坐在一旁,目光渙散的睜着眼。
沒有人看的出,我的視線是望向何方,彷彿,那顆心早己隨着自己的目光,越過重重宮闕,飛了去。
彐曳抓起一旁添的滿滿的米飯,擱在我跟前,冷冷出聲:
“吃。”他擰着俊眉,有些不耐的凝視我。
他擋去了我所有視線,然,我的瞳仁依舊紋絲不動。“你又在想些什麼招數對付朕?絕食,若朕沒記錯的話,這招你曾經做過。”他一挑眉,又從旁親自斟過一杯酒。“朕只會告訴你,一切都沒用。”他舉起玉白酒杯,潑潑灑灑的推身我。我的鼻樑被濺着些許,睫翼上己有少些。
“喝下去。”冷冷三個字,男子眸光加深,眉宇間竟是山雨欲來之勢。
他抓着酒杯的手,愈發用力,最後竟砰的一聲,捏碎了它。
他拽過我的雙肩,怒喝:
“你想怎麼樣?”“朕告訴你!縱然你絕食、欲要毒死朕、想盡辦法用你身邊之物刺殺朕,一切皆不可能!皆不可能!!!”彐曳咆哮道。
我的視線不可避免的要看見他,於是她緩緩閉目。
這一舉動更加惹怒了男子,他一咬牙,竟把滿桌的菜餚掀翻,呵斥:
“別以爲朕不敢對你怎樣!別以爲朕就對你百依百順!朕告訴你!朕的極限到了!到了!朕殺了他們!那些對你蠢蠢動心的賤人!你不但不感激朕的寵愛,反而一副垂死的模樣!朕恨你!恨不得撕爛你這幅面具!!!”咬牙切此的怒吼。我不語。“還記得你那次絕食的結果是什麼?宮女告訴你了對不對?好!朕就讓你親眼見識一次!”
他一甩袖子,竟對着喜公公喝道:
“把再此的所有宮女太監們都叫過來,統統跪在外面,等候發落!”“是,是!!”喜公公忙不迭的退下身。
半柱香後,寢殿己滿滿跪了一片奴才,黑壓壓的拖延至殿外。
他們均是俯身沉默,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他們跪在彐曳面前,也是跪在一動不動的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