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一人?”
這番話讓趙玄兵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他一人,就能躲得過五六尊武聖的圍殺?”
“你們顯然並沒有真正正視我從大禹回來時提交的消息,否則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季平天淡淡道:“你真正需要問的,不是他能不能躲得過五六尊武聖的圍殺,而是……他是否戰勝得了五六尊武聖聯手。”
“不可能!”
趙玄兵毫不猶豫道:“雙拳難第四手,神境武聖是強,但和武聖間的差距又不像武聖和宗師,恐怕我們中最強的洪川,面對五六尊武聖圍攻都沒有將他們擊敗的把握,除非有人從旁協助,拖住其他人,給他將五六位武聖各個擊破的機會。”
“宗焱有一句話說得好,不要用我們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那些絕世天才的成就。”
季平天感慨道,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而搖光……無論宗焱還是我,都一致斷定,他,乃是一尊百年一遇的絕世天才,若能獲得前往器宗深造的機會,未來至少是一尊高階修煉者。”
此話一出,趙玄兵、洪川兩大會長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季平天對搖光十分看重。
他們同樣也是如此。
對於他的任何情報,都會第一時間查看,赫然處於最高優先級。
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季平天對搖光的評價居然高到了這種地步。
比三位會長中最強的洪川都強?
“你們上一次……不是拼了個平分秋色嗎?而且不是生死搏殺,你還沒有動用趁手神兵。”
趙玄兵道:“如果動用神兵,再生死對決,你勝他應該不在話下,爲何……”
洪川也是這麼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當時的我也是這般想法,可當我隨後覆盤了他擊破我龍象鎮世的手段後發現,他對戰技的運用以及對戰鬥局面的把控,絲毫不在我之下,再加上他實力不如我,嚴格的說,我已經敗了。”
季平天看着兩人:“何況,伱們也重新求證過了,他真的就修行了一年,一年時間就有這種成就……再過一年,我們中誰還敢說一定能勝得了他?”
“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給他爭取一些成長時間。”
季平天說着,直接道:“由我們濟世會出面,護住大禹,不給上官雄攪風攪雨的機會。”
“不可!”
趙玄兵沉聲道:“我們不能和赤星正面對抗。”
說完,他又道了一句:“也無法和赤星對抗。”
“那就看兩位會長接下來的選擇了。”
季平天神情凝重:“是選擇聽命於各國、世家組成的理事會,一切以拿到前往器宗的名額爲重,還是將希望寄託在搖光這位百年一遇的絕世天才身上。”
此話一出,趙玄兵、洪川兩人對視一眼,心情顯得頗爲凝重。
如果沒有季平天這個消息,他們自然會按照原本的目標,一切以拿到前往器宗的名額爲先,但現在……
赤星、雪龍似乎和器宗失聯了。
這由不得他們多做考慮。
“兩位,我提醒一下,因爲方璐的事,我們和搖光間已經有了一些不愉快,而這一次,拖住上官雄,爲搖光爭取成長的時間,將是我們修復關係的最後一次機會,否則的話……未來他真的飛黃騰達,踏入高階修煉者領域時,一切榮光,都將和我們濟世會沒有半點關係。”
季平天重重道。
“道理我懂,但搖光此人……”
趙玄兵皺着眉頭,委婉道:“太過年輕氣盛……”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季平天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想,兩位只需記住搖光因夏武淵一事覆滅廖家,就能看出他的爲人了。”
他看着兩人:“本質上他和夏武淵之間並沒有什麼密切關係,甚至,剛開始時夏武淵對他還滿懷敵意,但……最終他的所作所爲,你們也看到了,所以,你覺得,如果我們真的選擇將賭注壓在他身上,會全盤皆輸麼?”
夏武淵。
這個名字,以及他和搖光間的糾葛,頓時在兩位會長腦海中浮現。
同樣也成了他們做出決定的關鍵砝碼。
當下,洪川沉聲道:“以濟世會的體量,哪怕擋在赤星面前,也未必能夠擋得住多久,尤其是當我們真的站出來,走到赤星對面時,很多國家恐怕都會紛紛抽身,所以……”
“一年應該撐得住。”
季平天道。
身爲會長的他,自然計算過了:“只要我們好好操作,不光明正大的喊出覆滅赤星的口號,做好表面工作,撐住一年,絕對不在話下。”
“一年?”
洪川、趙玄兵頓時動容:“你對他這麼有信心,一年就夠了?”
季平天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一年!”
洪川、趙玄兵兩人對視一眼,當下有了決斷:“那就依你所言!”
“赤星再強大,我們濟世會也不是紙糊的,我就不信,面對他們的壓力,連一年都扛不住。”
兩人紛紛頷首。
“那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親自帶一隊人去大禹,爲搖光站臺。”
季平天道:“上官雄面子再大,能說動周邊國家出動七八位武聖就是極限了,而我一到,還帶了五六位武聖在身邊,上官雄在將我趕走前,必然不敢輕舉妄動,而這一過程來來往往……說不定扯皮都能扯上一年半載。”
洪川、趙玄兵兩人微微頷首。
……
禹皇山。
位於游龍溪旁的搖光靜靜感受着山川地脈之勢不斷沖刷着自己的身軀。
此時,離他踏上禹皇山閉關已有一個月之久。
靠着生命力場的玄妙,他無論體魄強度還是神意蘊養,全部達到了一個全新臺階。
再加上他早就領悟無漏真身的玄妙……
武聖、神意、混元三道可謂是齊頭並進。
幾乎每時每刻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
那種不斷的強大感,讓他沉醉其中。
不過對於他身上發生的變化,宗焱、雷芸、龐龍、蘇一舟等人並不知情。
他們充其量只能感覺到搖光身上的威壓越來越盛,每一次站在他面前,都有種直面史前兇獸的錯覺。
哪怕宗焱這位武聖也不例外。
此時,生命力場的覆蓋下,搖光體內的血液搬運周天後歸於平息。
“圓滿了。”
他道了一聲。
換血圓滿。
此刻的他體魄變得前所未有強大。
縱然被手槍子彈抵近射擊,充其量留下個紅印子。
如果全面激發生命力場……
紅印子都不會留下。
“接下來,就是耐下心,好好蘊養神意,使神意不斷壯大。”
這一步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水到渠成的過程罷了。
區別就是花費多少時間。
這個時候,搖光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擡頭。
不多時,便見一個渾身上下穿着紅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一步一步,自樹林中走了出來。
看着他,縱然此刻的搖光實力已經暴漲一截,仍然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好像被什麼恐怖陰冷的生物盯住,置身於無孔不入的危險中。
紅衣男子一步步走近,最終站在搖光身前。
兩人隔溪相望。
片刻,紅衣男子舔了舔舌頭:“有點領域的味道?”
他的目光更是在搖光身上一陣打量:“很完美,我居然完全看不出來。”
搖光通過感應秘術,氣血異常代表的紅點清晰顯現。
“重生會?”
他道了一聲。
“算是吧。”
紅衣男子隨意的應了一句:“能夠如此完美的融入這具身軀中,看樣子不應該是什麼小角色?哪個流派的?”
“在詢問他人問題前,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
搖光道。
“我?”
男子道了一聲:“你可以叫我,血泣。”
血泣!?
血泣魔主!?
“不對!”
搖光道了一聲:“這不是你的真身。”
眼前的紅袍男子很強,給了他一種毛骨悚然般的危機感。
但……
他本身,卻並不強大。
強大和弱小兩種感覺在他身上交匯,顯得十分矛盾。
“本體不便降臨,暫用一具軀體罷了,另外,血泣,也只是我在這邊使用的身份,出於對擁有這種技術的你的尊敬……我願報上我的真名……”
紅衣男子對着搖光,行了一個特殊的禮節:“月魔帝國神城征討軍第六艦隊御魂使——冷天峰。”
月魔帝國?
神城?
征討軍!?
這些前所未有的詞彙,讓搖光眼瞳微微一縮。
而行了一禮,見搖光並未回禮的紅衣男子冷天峰卻是眉頭一皺。
望向搖光的目光亦是有些詫異起來。
他的目光在搖光身上再是一陣打量。
“降臨時出問題了?”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搖了搖頭:“無論是否出問題,忘記了什麼,但,我此番前來,只是出於禮節的給予你忠告,這個世界,已經是我們第六艦隊的獵場,類似於那些小傢伙身上發生的不愉快,我不希望再次看到,否則……無論你出身哪個流派,又有什麼來歷,你的結果,仍然只有一個……”
他伸手,對着搖光的頭顱屈指一彈,做了個擬聲詞:“嘭。”
言罷,他似乎要轉身離開。
“等等。”
搖光道了一聲:“有些疑惑我還沒有問明白。”
片刻,他又搖了搖頭:“算了,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