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沉澱
天道門。
九鼎峰。
三年前籠罩在山峰之巔那種恐怖壓迫已經越來越弱，此刻更是完全消失不見。
就像一個巨大的天體直接進入了另一層平行空間，再無法對現有的物質世界施加任何影響。
這種變化……
“洞天衍化到極致了，接下來就是根據選擇的道術進行鍼對性調整。”
搖光的身形在一片虛空扭曲中。
乍看之下，近在咫尺，可細細觀察，卻彷彿處於另一片世界。
“先前修行的五門神通，也是水到渠成的蛻變成了道術。”
搖光說着，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軀，卻是有道道星光進行着沖刷。
直指星辰大道的星光琉璃體。
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形一個閃爍，出現在了山峰邊緣。
天行九變蛻變而成的道術——虛空閃爍。
至於剩下三門道術中，裂空一擊衍變成的虛空之劍，太上忘情衍變的太上無我，以及名字並未有變化的鯤鵬吞天術，他也懶得一一展示。
否則一不小心，他這座山峰怕都會被虛空之劍劈開。
“已經到洞虛境了，游龍劍對我實力的幫助很小了，如此……該試一試了。”
搖光手捏劍訣，游龍劍迅速顯現，環繞着他一陣遊走。
感受着這柄飛劍上顯露出來的靈性：“小傢伙，我會給你一場造化，但能不能把握住這場造化，就看你自己了。”
他握着這把劍，這麼多年來的悉心培育，終於要到最後驗證成果的時候了。
“煉器……開始。”
入道神通施展，下一刻，這柄頂尖靈寶當中潛在的道韻紛紛被激發。
游龍劍的所有潛能盡數呈現在他面前。
不過和以往差不多隻能靠靈寶本身努力不同，這一次已成就洞虛的他，精準無比的感應到了游龍劍中屬於虛空之力……
確切的說，是屬於“虛空切割”的部分。
牽引着虛空切割的力量容納這件靈寶當中的所有道韻，使其快速成長、強化。
待得整把游龍劍其他材料的道韻被消耗、吞噬殆盡時，無形的虛空之刃頓時自游龍劍上迸發開來。
“成了。”
搖光眼中露出一絲笑容。
游龍劍，直接完成了從頂尖靈寶到道器的蛻變。
而且……
是一併完美契合於虛空之劍這種能夠演繹虛空大切割之類道術的道器。
靠着游龍劍，這門道術再他手上的威力攀升了一倍。
一劍斬下，別說洞虛了，就連煉虛境峰主、脈主、副掌門級的高手都不敢正面硬接。
“這是能夠威脅煉虛的手段。”
搖光說着，再將目光轉向龍驤飛舟……
“可惜，龍驤飛舟屬於長途趕路類飛行道器，和虛空閃爍這等要求快速發動破開空間的道術契合並不高，想要升級出一件匹配虛空閃爍的道器，只有在兩界尺下手了，如果兩界尺能夠按照我的心意蛻變成道器，哪怕對上煉虛境，我即便不敵，亦有很大把握退去。”
當然，這是對方沒有封禁虛空類道器，並且沒有掌握類似道術的情況下。
饒是如此，他接下來的重心仍然是升級兩界尺。
思忖着，搖光將目光落到了游龍劍上。
他回想了一番游龍劍蛻變成道器的過程……
漸漸有了一些想法。
“尋常煉器師想打造道器，收集材料花費的時間就不多說了，單單是動手，到將道器煉製成功的過程就需要漫長時間，根據煉器造詣不同，往往需要花費數十，乃至於數百年時間，最終甚至還有打造失敗的可能，正因如此，道器既稀少又昂貴，整個天道門的峰主、脈主、副掌門加起來，擁有道器者都不足半數……”
當然了，或許一些人爲了藏拙，手中道器會秘而不宣，但煉虛擁有道器的比例能達到五六成就是極限了。
可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道器的貴重和罕見。
“其他煉器師打造道器勞心勞力，但我卻能點化靈寶器靈，再以蘊靈術、煉寶術，讓靈寶自己修煉，等火候差不多了，再用‘入道’去搏一搏，雖然有一定的失敗機率，但憑藉我高達十五級，連頂尖道器都能煉製的煉器造詣，成功率絕對在一半以上。”
搖光衡量着。
一半成功率，這概率並不算低。
關鍵是效率快，不怎麼需要佔用精力，每隔一段時間“培養”一下即可。
通過這種方式，他三五年就能將一件頂尖靈寶培養到入道標準。
哪怕扣除運氣不好導致的失敗機率，十年八年時間也足以產出一件道器。
“一件道器的成本，節約一點，可以壓縮到百萬枚純陽大丹以內，哪怕爲了效率更快、成功率更高一點，一兩千萬枚純陽大丹的成本也是頂天了，可一旦蛻變成道器，就是十億級售價，百倍利潤。”
百倍利潤！
這得增加多少【商人】經驗！？
想到這，搖光坐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精神世界的古樹……
【煉丹】枝椏終於點出來了，可目前用不上。
售賣道器所得的收入足以他維持日常開支。
何況，洞虛到煉虛不需要堆量。
倒是煉虛階段的修行，對“量”要求很高。
至於碎虛……
似乎也是一個偏重於“領悟”的境界。
觀摩三千大道，提升對大道的感悟，直至將本命道術修行圓滿，再以本命道術練就的道種，與道合一，成就道君。
這種境界，靠着高維認知，搖光向來能夠走的比較輕鬆。
“照這個趨勢，煉虛……會耽誤一些時間，但只要熬過煉虛這段時間，我成就道君的時間怕也不遠了，稍微估計下，一百年？”
搖光思忖着，搖了搖頭。
他境界上碎虛都還沒到，對於碎虛境的理解都是道聽途說，具體什麼情況知之不詳，這種情況下就想着百年成道君，未免狂妄自大，不將其他那些苦苦卡在道君門前，以及歷經九死一生終於與道合一的碎虛境強者放在眼裡。
稍稍遮掩了一下晉升道器的游龍劍散發出來的道韻後，搖光一揮手，籠罩在主峰上的雲霧頓時散開。
主峰雲霧一散，九鼎峰的大主管呂鎖玉、九位主管頓時意識到搖光結束了閉關，不需要通知，一行人迅速來到了主峰之下，等候召喚。
“且上來吧。”
廣場旁，一座頗爲雅緻的涼亭中，搖光道了一聲。
頓時，一行人同時上了主峰。
“參見少掌門。”
“三年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搖光望着前方無盡雲海，開口詢問。
“遲家老祖遲玉送來了一份厚禮，說是剿滅玄家所得。”
“天脈洞虛通明長老兩年前曾來拜訪，也留下了一份禮物，說就暴亂之海、深藍之海事宜向您賠禮道歉。”
“靈家洞虛靈若谷曾來拜訪您，得知您尚未出關後，和靈溪一起獻上一份厚禮後也離開了……”
衆人一一回應着。
“可有哪位真傳成就洞虛？”
搖光說着，問了一聲：“不止天道門，還有太一仙門。”
“未曾。”
大總管呂鎖玉迴應着：“仙道十門中這三年內未曾有任何真傳晉升！洞虛候補榜排名前十亦是並無變化，倒是……”
“整個仙道十門都沒人成洞虛？”
搖光對洞虛候補榜的變化沒興趣，但……
“每一位修成湛藍金丹的真傳弟子往往都有三四成概率能夠晉升洞虛……可現在，三年下來，整個仙道十門居然沒有任何一個真傳晉升洞虛？仙道十門的真傳弟子加起來，千人絕對有吧？”
他真的有些意外了。
“仙道十門列入真傳者共有一千一百百三十八人。”
呂鎖玉如實道：“此外，少掌門問的是真傳弟子晉升洞虛，湛藍金丹晉升洞虛和真傳弟子晉升洞虛性質並不相同，真傳弟子過三百歲不入洞虛，便自動轉爲執事，但三百歲前，真正有三四成把握衝擊洞虛者，往往是極少數，換句話說，絕大多數湛藍金丹衝擊洞虛時往往都是五六百歲了，他們並不是真傳弟子。”
搖光聽了，倒是有些恍然。
年齡。
如果他沒記錯，焱凰似乎都兩百六十多歲了。
靈溪修煉至今同樣有兩百三十多年了。
儘管以金丹千載壽命而言，這僅僅相當於普通人的二十六歲、二十三歲。
“此外，北海星的競爭極其激烈，強如湛藍金丹，能夠真正活到衝擊洞虛那一刻的，也不到半數，不少人要麼半途隕落，要麼被迫轉修戰仙，換句話說，一屆八十八位真傳弟子，最終能夠順利成就洞虛的，實際上不足十人。”
“不足十人……”
還是在將這一屆真傳的時間跨度提升到五六百年，乃至七八百年的情況下。
搖光聽到這個數字，隱隱意識到，爲何每一位洞虛的誕生，都值得一個頂尖大宗大宴天下。
他自己突破洞虛比較簡單，所以覺得其他人突破洞虛應該同樣如此。
可實際上，洞虛這條路遠比他想象中難得多。
所以……
他這個由真傳直升少掌門的洞虛份量，比他預料中還要重上一籌了。
“這些長老的禮物呢。”
搖光道了一聲。
呂鎖玉很快遞上來好幾個儲物寶具。
搖光一一掃過。
裡面基本上是一些虛空道丹，此外，還有一些虛空類材料。
虛空類特殊體質，這種材料正好適用。
搖光翻看了片刻，很快察覺到了什麼：“虛空界石？”
這種價值千萬枚純陽大丹級的天材地寶都捨得送出來！？
“這是誰的儲物寶具？”
搖光當即問了一聲。
“是通明長老。”
呂鎖玉第一時間道。
搖光“看”着裡面的虛空界石，倒是意識到爲何這位長老的禮物送的這麼重了。
回憶了一下這位長老“針對”他的過程，或有矛盾，但並未給他帶來什麼實質性傷害，而且他所做之事也並未超出職權範圍……
當然了，北海星這種地方不考慮職權不職權問題，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而一枚虛空界石……
價格上千萬，順利的話怕是能讓他的兩界尺也完成道器蛻變。
作爲代價，倒也差不多。
他剛成少掌門，要在天道門展開局面，倒不宜樹敵太多。
當下他微微頷首：“幫我準備宴會，我要宴請遲玉長老、通明長老、靈若谷長老，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