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李玄聽了景嵐的話後愣了一下,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呢?對了,他來到久霖之前,不是遇到了一個商隊,而那個商隊中便有一個年輕人叫這個名字,而那個方山還救了他兩次呢!
驚訝歸驚訝,但是李玄很快便否定了那個方山和景嵐的弟弟是同一個人的想法。現在距離他和方山分開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他們是來這裡做生意的,當初聽方山和江圖他們的話,好像是一個月左右便會離開的。
既然方山兩個月前便離開了,那麼他也就不是景嵐的弟弟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況且方山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重複的可能性會更大。
女招待點了點頭道:“好的,兩位請稍等一下。”說完後她便走到櫃檯對櫃檯裡面正在敲打算盤的一個老頭道:“年叔,你查一下,我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方山的客人入住?人家的親人來找了。”
老頭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李玄和景嵐,而後一邊拿登記的賬簿翻看一邊微笑着問道:“兩位,敢問你們所說的方山名字如何寫法?”
景嵐走了過去回答道:“天圓地方的方,大山的山,掌櫃的,麻煩您了,他是我弟弟。”
年叔笑着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大家都是中原人,不用這麼客氣。”說着他便很是熟練的在賬簿上翻看查找,時間不大,年叔擡起頭看着景嵐道:“沒錯,我們這裡確實有一位名叫方山的客人入住,我現在就讓人去叫他出來。”說着他便要吩咐那女招待去叫方山。
李玄在這個時候趕忙道:“抱歉,年叔是吧?我們能不能一起去呢?因爲我妻子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她弟弟了,所以有些急切,你看她額頭汗都出來了,呵呵!”
年叔看了一下景嵐,發現她果然冒汗了,而後便笑着點頭道:“當然可以,夫人既然念弟心切,那就直接去吧,我讓人給兩位帶路。”
李玄抱拳道:“多謝年叔了。”
其實李玄之所以要一起去,而不是讓女招待去傳話,只是基於以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而考慮的。如果女招待去叫方山,說他姐姐來了,方山說不定會不出來,或者躲着景嵐,那麼接下來要再找他就麻煩了,所以李玄才說要直接去找他,到時候方山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女招待在前邊走着,李玄和景嵐在後邊跟着,景嵐暗中伸出手掐了一下李玄的胳膊道:“你剛纔說誰是你的妻子?誰又冒汗了?”
李玄忍着疼痛,依然微笑着道:“抓我來扮姐夫,怎麼,現在就後悔了?”
景嵐臉色一紅,而後鬆開了李玄,故意冷哼一聲道:“哼,以後再跟你算賬。”
李玄嘿嘿一笑道:“我巴不得你跟我算賬呢。”
景嵐氣結,擡起手便要打李玄,但是當她擡起手後便又落了下來,而且頭也低着,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
李玄有些奇怪地道:“你又怎麼了?”
景嵐咬着嘴脣,而後低聲道:“我知道,你這麼做只是想讓我在見到他之前儘量放鬆,以免心理有什麼壓力,謝謝你。”
李玄愣了一下,而後便笑着道:“少說那些沒用的了,我可沒有那麼好心,還不是惦記着你耳墜上的那兩顆珠子?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如果你現在把珠子給我的話,我立馬就走,這裡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
景嵐輕拍了一下李玄笑罵道:“去你的,一年的時間,少一天都不行,你就不要妄想了。”
兩人在後面打打鬧鬧,女招待回過頭來笑着道:“兩位的感情很好呢!”
忽然被女招待這麼一說,兩人也覺得剛纔的所作所爲過分親密了,於是都紅着臉默不作聲。李玄看了一下旁邊的景嵐,發現她也在偷偷看自己,於是兩人趕忙低下頭。
李玄心中鬱悶地道: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都摸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老子爲毛害羞?
打定了主意後,李玄便放鬆了很多。女招待帶着兩人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敲了敲門,而後門開了,裡面傳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道:“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因爲裡面的人沒有出來,所以李玄和景嵐兩人只是聽見了聲音而已,並沒有見到他的人。李玄聽到這個聲音後覺得有些熟悉,而後他看了一下景嵐,發現她的表情有些呆械,而她的一雙貝齒也緊咬着紅脣,顯示出她此時的心情很激動。
李玄握了一下景嵐的手,對她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景嵐看了一眼李玄,接觸到他的那的目光後,景嵐心裡平靜了很多,她對着李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
女招待對門內的人微笑着道:“請問是方山公子嗎?”
裡面的人回答道:“是,我是方山。”
女招待點頭道:“是這樣的方公子,你的家人來看你來了。”
門內的人語氣有些奇怪地道:“我的家人?是怎麼說的?”
女招待回答道:“他們說是公子的姐姐。”
門內的人遲疑了一下,而後便淡淡地道:“請你回覆來人,就說我於今天早上已經退房離開了,讓他們回去吧!”
女招待正要說話,但是李玄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對着門內朗聲道:“自己的姐姐來了都不見,你也方山?”
李玄看着門內的人便愣住了,這個方山正是之前救自己兩的那個方山,剛纔李玄還在想他和景嵐的弟弟方山不會是同一個人,只是湊巧同名同姓而已,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真的是同一個人。
忽然冒出來了一個人,而且說話還有些不客氣,這讓方山心裡有些惱火,但是當他看清了李玄的樣子後便驚訝地道:“李玄兄?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女招待只是帶路而已,現在見他們真的是認識,所以便微笑着道:“幾位親友重逢,實在是可喜可賀,幾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她便離開了。
女招待離開後,方山拉着李玄道:“李兄,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爲你已經離開了呢!來來,裡面坐,今天我們兄弟好好喝一盅。”
李玄拉住了方山微笑着道:“喝酒那是必須的,但是在此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方山有些奇怪地道:“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隨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笑着道:“是不是已經想明白了,要跟着我們一起做生意?雖然江圖大叔他們現在不在,但是當初江圖大叔就十分看好你,只是因爲你沒有答應,所以才作罷了。不過你現在想明白了也不晚,這個事我可以代替他做決定,你放心吧!”
李玄見方山誤會了,趕忙解釋道:“兄弟,你誤會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要說的事情並不是這個。”
方山稍稍皺着眉頭道:“那你所說的事情又是什麼?”
李玄神秘地笑了笑道:“稍等一下,你很快便會明白了。”說完後李玄快步跑到了一邊拉着景嵐的手,把她拉到了門口,而後對着內門的方山道:“看,這是誰?”
李玄和方山兩人認識,而且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來看,兩人的關係還很不錯,這一點倒是讓景嵐心裡十分驚訝。剛纔李玄和方山聊天的時候,景嵐心裡那種情怯又出現了,她想要轉身跑掉,但是卻沒有想到李玄在這個時候將她一把拉到了方山的面前。
姐弟兩個人已經五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當兩人面對面的時候,雖然發現對方的樣子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卻依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親姐弟,當再次相遇的時候,一個人在門外,而另一個人在門內,方山的表情有些複雜,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而景嵐嘴巴張了又張,最後終於鼓足勇氣,勉強微笑着道:“你長大了。”
李玄見他們兩人一時間都有些不能接受,於是便微笑便推着景嵐微笑着道:“好了好了,一家人見面,總不能這樣門裡門外吧?一會兒哭哭啼啼的讓別人看到多不好?還是進去聊吧!”
方山回過神來,一下子將門給關上了,如果不是李玄反應快,將景嵐往後面拉了一下,景嵐一下子便會撞在忽然關住的門板上面了。
被拒之門外,景嵐緊咬着紅脣,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很涼,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寒冷無比似的。
李玄敲門道:“喂,方兄,你怎麼能這樣呢?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啊!”
門內的方山冷冷地道:“她是誰的姐姐與我何干?我只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而已,並沒有親人。”
李玄皺着眉頭道:“方兄,你這麼說就有不對了,不管怎麼說,血濃於水,你生是她的弟弟,死了做鬼還是她弟弟,這是任憑你怎樣都改變不了的事情。”
方山冷笑着道:“我想她可能是認錯人了,不過我也替她弟弟感到悲哀,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無恥下賤的姐姐?我想她弟弟可能也覺得這樣可恥,早就已經去死了。”
景嵐聽了方山的話後眼淚更加的肆無忌憚了,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她真的面對的時候,心中築起的那堵牆根本就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