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煙擡頭看着蕭晨坦然的臉上,帶着一點點希望。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蕭晨!”黎煙的手不經意的抓住了蕭晨的胳膊,然後看到蕭晨的臉微微的發紅了。
蕭晨,從第一眼看到黎煙的時候,就開始喜歡她了。只是那時候她的身邊有何以翔,再後來,等到黎煙的身邊什麼人都沒有的時候,他想告白了。只是,又來了一個程豐。
蕭晨第一次見到程豐的時候,是幾年前,只是恍然的看到了他,那時候他一直在背後守護着自己的妹妹。
每個人都有故事,蕭晨也不例外。他被媽媽拋棄了,從媽媽改嫁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了。
她帶着妹妹離開,然後狠心的對蕭晨說:“我從來沒愛過你父親,更不會照顧你!”蕭晨做夢也想不到,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媽媽會拋棄自己,那個女人告訴他,不準去找他們,永遠都不可以告訴別人,她是他的媽媽。
蕭晨心疼孤兒院裡長大的每一個人,更是疼惜希望小學裡面的那些身體上有障礙的人。從被拋棄的那一天起,蕭晨的心裡,就有數不出的痛苦摻雜着,無數次從電視上看到了媽媽的身影,但是,他不能認。
蕭晨第二次親眼看到程豐時,有些啞然,那時候安易丟了,那個男人命令所有的人幫助黎煙找到了安易,從此,他再一次失去了黎煙。
蕭晨以爲,只要守住安易,遲早有一天,黎煙會看到他的守護,終有一天,他還是可以向黎煙告白的。但是,他等到的,卻是安易也被接走了。
他慌亂了,原本桔軟弱的他,不知如何去做。
因爲程豐,是她的妹婿。
蕭晨遇見黎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等在醫院門口,等待着她的出現。
因爲下午,蕭晨突然接到了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電話發來的信息,她拜託他,要帶走黎煙。
“謝謝你的房子,我明天就可以去找住處了,今晚就要麻煩在你朋友這裡住一晚了。”
黎煙不知道,這房子根本不是蕭晨朋友的,而就是他的。
“黎煙,我喜歡你。”就在黎煙扭過頭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收拾的時候,蕭晨突然說道。
黎煙放行禮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莞爾一笑,她扭頭看着蕭晨,事不關己的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蕭晨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怨念。
蕭晨愛着他的媽媽,他媽媽知道,卻狠狠的把他拋棄了。蕭晨守護着他的妹妹,他妹妹知道,卻只是在需要的時候纔想到他。蕭晨愛慕着黎煙,黎煙知道,但是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蕭晨的心,陰霾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森森的。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哀莫大於心死,但是,這個原本活在上流社會的男人,在跌入草根社會被壓抑的已經夠久了,他受不了如此的打擊。
“蕭晨,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配讓你喜歡。”
黎煙從來沒有告訴過誰,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爲什麼,但是,長久以來的怨念已經讓她難以承受怨恨的負荷。
“我在夜總會做前臺,認識了程豐,我原本只是想利用他接觸到他家裡的人,進而爲我媽媽當年被背叛報仇而已,但是,我失身,也失心了。”黎煙把行禮放好,坐在了沙發上。
蕭晨的臉色突然變了,他驚訝的看着黎煙,像是發現了某種即爲可怕的真相一般,他走上前抓住了黎煙的胳膊問道:“你是說,你是有目的接觸程豐的?”
黎煙擡頭,看着蕭晨,然後輕鴻一瞥,淡然的笑了。
“所有的人的相識,都是有目的的。你認識我,是想要找個女朋友。我認識你,是希望安易能被好好的照顧。程豐認識了我,是需要一個像樣的能帶到公開場合的女伴,而或是一個慾望的無底洞……蕭晨,不要天真了。”
黎煙的眼中,失去了焦距,她看着窗戶上,那很久不曾擦拭而形成的灰落,就像是她一樣,被上帝遺棄了。
“我帶你走吧。”
“陌臣以前也說過,要帶我走,但是後來,到現在,我還在這裡。我不會走的,我要看着那個勾引了我爸爸的人在自己所做的罪惡中煎熬,我要讓她的女兒也嘗一嘗受到背叛的滋味。”黎煙的眼眸中,迸射出陰冷的死亡氣息,她要好好的看着那些人,在她的世界裡痛苦,煎熬,承受比雪舒當年所受的更多!
“我媽媽死的,太不值了。”黎煙像癲狂了一般,在蕭晨的面前訴苦。
如果她知道,蕭晨就是蕭筱的哥哥,但凡是和蕭筱有一點點的關係,恐怕都不會說這麼多吧!
“黎煙你跟我走吧,這裡不適合你。”
蕭晨的聲音很激動,像是不帶走黎煙絕不甘心一般。
黎煙疑惑的看着他,癡笑道:“跟你走?去哪裡?我都做了這麼多了,就差一點,只差最後一步了。”黎煙的眼睛深不見底,她的手來回的揪着,像是要將自己那幾根手指頭都揪下來一般,她的心太亂了,亂的如同纏成死結的毛線團。
蕭晨突然上前,緊緊的抱住了黎煙,長久以來的壓抑似乎被瞬間的釋放。
“蕭晨你做什麼,你快放開!”
此時的蕭晨如同月圓之夜的吸血鬼,哪裡肯放開她。長久以來的愛慕被忽略的感覺,連同着不被人在乎,被人遺棄的焦慮此時都顯現出來。
“跟我走,我叫你跟我走你聽見了沒有,跟我走!”
蕭晨掐住了黎煙的脖子,暴力的巴掌向黎煙扇去,彷彿泄恨一般,此時印在他面前的不是黎煙,而是那個拋棄了他的媽媽和妹妹……
“救命!”黎煙叫到,此時已經想不到其他的對策了,她一直以爲蕭晨是那種溫順的像羊一樣的男人,從未想過他會做出如此出格的行爲來。
黎煙尖叫了一聲,嚇的蕭晨拿過了沙發墊捂在了黎煙的臉上。
黎煙不斷的掙扎,但是女人的力氣哪裡抵得上男人?黎
煙用指甲挖着蕭晨,終於將蕭晨激怒了,他抓住了黎煙的頭,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黎煙昏厥了過去,蕭晨連夜買了車票,他把黎煙連同她的行禮收起,找到了出租車。
程豐半夜醒來,看着赤身躺在身邊的蕭筱,倒吸了一口冷氣,月光傾灑在屋裡,透過沒有拉緊的窗簾的縫隙,照在蕭筱的身上。
程豐想起身,卻被胸口的頭壓了回去,他眉目中皆是厭倦,輕輕的擡起蕭筱的頭想要挪動一下身子,已經麻了的一個胳膊感覺到一陣不適。
下午,還沒出門就突然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程豐目光乍現出了一絲寒冷,想起了在出門前喝的那杯茶水,不禁惡寒起來。
蕭筱睡的很輕,她睜開眼,看着穿衣服的程豐。
“這麼晚了還出去嗎?”
蕭筱突然睜大了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給我吃了什麼?”
程豐一邊穿衣服一邊質問,對於蕭筱,他沒有更多的憐香惜玉。
“你在說什麼……”
蕭筱不敢直視程豐的眼睛,她低下頭,手揪着牀上的被子,揪起,彈開,來回數次。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下線,這是最後一次。”
蕭筱在程豐的聲音裡,打了個寒顫,曾幾何時,程豐的態度一天比一天陰冷。
“你是要去找那個妓女嗎?”
尖銳的聲音穿破了午夜的寂靜,蕭筱從牀上跳起,抓住了程豐的衣服。
程豐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虧欠了什麼一般的輕聲說:“披上件衣服,別感冒了,我只是出去一趟。”
“我都知道了,那個女人從夜總會上過班,勾搭上你之後又進了公司,程豐,那種從夜總會出來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正視呢!”蕭筱無時無刻不在奚落着黎煙,但是,正因爲這樣,程豐的心更加的偏袒黎煙了。
“不許你這樣說她!她比你有用多了!公司裡這個月的大單都是她拿下的,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呢?相比起來,誰更像是我程豐的妻子!”程豐原本也只是一時的氣話,卻讓蕭筱抓狂了。
“你這是要跟我離婚的節奏嗎?你是準備爲了一個妓女跟我離婚嗎!你爲了她幾次三番的忘記要回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幾次在半夜裡離開,究竟這是你的家,還是你爲了她買下的那一層公寓!”
程豐以爲,蕭筱只是看看新聞,卻不曾想到,這些事,她知道的如此的詳細,原本的愧疚感瞬間化爲烏有,只有無盡的憤怒。
“你找人調查了我?”
兩個人,已經從臥室裡吵到了樓梯。
“你是我丈夫!”
“我可以立刻變成不是!”
“程豐,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就在門被緊緊的關上的時候,蕭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衝上了二樓的臥室,她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
“你在哪裡?”
“的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