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全身心和大自然融爲一體的感覺,溫暖由衷的覺得舒心。
呼吸着清新的空氣,這一刻,似乎能摒除所有雜亂的思緒讓心安定下來。
“喜歡嗎?”安逸辰輕聲問道,擡頭看着不遠處奔騰的海水,眼底帶着某種不知名的情緒,深邃的讓人看不懂他的真實情緒。
“嗯!”溫暖用力點了點頭,凡是跟大自然有關的一切,她都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之前在法國也是,每到薰衣草開放的時節,那幾個月,她總會抽點時間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自由地穿梭在各色的花叢中。
大自然是個很神奇的構造,溫暖無力去了解那麼多,只知道,自己喜歡這種愜意的感覺,似乎能忘掉所有的煩心事和不愉快。
“冷嗎?”安逸辰出聲詢問道,伸出大掌習慣性的摸了摸溫暖柔軟的頭髮。
溫暖誠實地點了點頭,現在已經是深秋,大晚上站在這裡吹海風,說不冷那都是騙人的,只是身體的放鬆暫時掩蓋了寒冷的感覺。
“知道你怕冷,剛纔我停車的時候特地買了奶茶,你等等,我去拿!”
話音剛落,安逸辰已經轉身作勢往車子停的方向走去,只是剛邁開一小步,手腕已經被一隻小手緊緊攥住。
安逸辰詫異地看着溫暖,眸子裡滿是不解。
“我……我怕黑……”溫暖小聲嚶嚀着,觸電般縮回手,不安地攪動着。
“我都忘記你有夜盲症了!”安逸辰懊惱地拍了拍額頭,倏地從背後環抱住溫暖,下巴靜靜地磕在溫暖的頸窩處,大大的風衣也順勢包裹住她嬌小的身體。
一股暖流瞬間從心口傳到四肢百骸,溫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亂了起來。
這個男人,究竟揹着她做了多少事?又準備了多少個驚喜給她?
“安逸辰……”溫暖仰天看着天空,嘴裡輕聲呢喃着這個藏在心底深處的名字。
“嗯?”安逸辰淡淡的應着,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臉埋在溫暖的頸窩處,汲取着專屬她身上的馨香。
倏地,一股濃濃的悲傷涌上心頭,不知道這樣子的懷抱,他還能貪戀多久?
兩人早在五年前就心有靈犀,如今也是默契依舊,對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或者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又或者只是呼吸的頻率,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
安逸辰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力感那麼強,即使溫暖不回頭,卻也體會到他此刻心情的變化,他抱得她那麼深刻,又那麼用力,不,或許此刻用勒形容更貼切,她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強悍的力道,恨不得把她直接融入骨血之中。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條躺在沙灘上瀕臨死亡的魚,海浪拍打着沙灘,明明水源近在咫尺,可他卻無能爲力……
溫暖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起,上午在車子遠遠看着婚紗店裡落寞的他……
他應該是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驕傲、自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渾身都透露着一種濃濃的頹然感。
“今天我沒去試婚紗,你去哪了?”溫暖突然有種想去探究一下的衝動,當腦子裡有這個奇怪的想法後,嘴裡已經提出了一個問題。
安逸辰渾身一僵,就連溫暖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那一瞬間的僵硬。
“當然是去公司上班!”安逸辰輕鬆地說着,言語中還帶着幾分戲謔,似乎溫暖在問多麼愚蠢的問題一般,“你沒去,我一個人更不可能去了!我直接打了電話給爸媽,通知他們不要白跑一趟後,就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安逸辰說的那麼坦然,那麼神態自若,又那麼讓人不可置疑,如果溫暖上午沒有開車出去,如果她沒有坐在車裡透過玻璃窗看着落寞的他看了整整半個小時,或許她真的會相信他的話。
“爲什麼?”溫暖悶聲道,鼻子酸酸的,一直累積在心底的糾結和痛楚,在這一刻全數爆發,似乎又什麼熱熱的液體從眼眶裡蜂涌而出。
爲了讓她心安理得,連謊話都說的這麼天衣無縫,安逸辰,你的愛究竟有多偉大?
“什麼爲什麼?”安逸辰淡淡地回答,一如既往般,寵溺地拍了拍溫暖的頭髮,眯着眼睛狐疑地說道,“你又胡思亂想什麼了?”
“安逸辰!!!!”溫暖忍不住拔高了聲調,拿手背粗魯地抹去臉上的晶瑩,扳開緊握住她腰肢的大掌,轉過身,對着月光下,他俊美無視的臉頰,一巴掌就煸了過去。
“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明明可以自私一點的!”溫暖嘶聲大吼,風吹亂了她的髮絲,恰好矇住了她正在流淚的雙眼。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溫暖那一巴掌,不輕不重,安逸辰也不生氣,輕笑出聲,似乎溫暖只是在跟他耍小性子一般,大掌緊扣住溫暖的手,語氣裡滿是縱容,“別鬧了,你怕冷,我們還是回家吧……”
心裡有種莫名的恐慌,還有六天,就是那場舉世矚目的盛世婚禮,安逸辰怕,怕溫暖連這短短的六天都不願意給他。
呵,他堂堂一個跨國公司總裁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
他有讓所有男人羨慕的資本,也有讓所有女人都瘋狂的一切,卻獨獨只對溫暖卑微,這輩子,他是被面前這個小女人吃定了吧,安逸辰自怨自艾地想着。
“爲什麼不怪我?爲什麼要這麼縱容我?明明知道我故意做的這一切,爲什麼還要傻傻得配合我!!”溫暖重重地甩開安逸辰的手,歇斯底里。
安逸辰垂眸,無奈地扯動嘴角,突然緊緊抱住溫暖,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親暱地低喃:“既然無法被原來……被你報復,我心甘情願。”
“不!不是!!!”親耳從安逸辰嘴裡聽到所謂的答案,溫暖只覺得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響,眼淚流的更兇了,受刺激般推開安逸辰,下意識地後退,殊不知,身後就是汪洋大海……